第八十章：没钱就去偷
姜徽玉犹豫片刻。
“要不……跟母亲开口？她手里应该有私库。”
“不行！”
姜暨云立刻否决。
“母亲那人你还不知道？问起来没完没了。”
“再者，若是她知道我为了一个医女筹钱，定会逼着我跟她断了往来，到时候反连累了沉香。”
他踱了几步，忽然眼睛一亮。
“朝华院库房的樟木箱里，不是锁着好些老首饰？”
“上次我瞥见祖母拿着支赤金镶红宝的凤钗，成色极好，拿去典当了，足够盘下一间铺子。”
姜徽玉吓了一跳，忙拉住他。
“哥哥！那可是祖母的心头肉，当年连母亲想借去赴宴都没舍得，你这要是被发现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
姜暨云甩开她的手。
“只要能让沉香安稳下来，冒点险又如何？”
“夜里我自己去，出了事我一人担着，绝不连累你。”
姜徽玉还想再劝，却被他眼神里的决绝堵了回去。
躲在不远处的姜绾臻听得分明。
她缓缓勾起唇角，姜暨云为了沉香，竟连祖母的东西都敢动，还真是个情种。
是夜，姜绾臻算准时辰，提前候在朝华院外的回廊暗影里。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从老夫人小库房溜出来，怀里还揣着个锦盒。
“哥哥？”
她适时出声，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
姜暨云吓得一哆嗦，锦盒差点掉在地上。
看清是她，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几步冲过来攥住她的手腕。
“你在这做什么？”
“我……我夜里难眠，想着出来散散心，只是恰巧路过，什么都没看见……”
姜绾臻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就回房，绝不多嘴。”
姜暨云盯着她看了半晌，眸底闪过一丝狠戾。
“记住你说的话。”
“敢把今晚的事透出去一个字，我就让你在姜家待不下去！”
“不敢，我真的不敢……”
她连连点头。
直到姜暨云松开手，踉跄着跑远，她才缓缓站直身子。
眼底的惊惧尽数褪去，只剩一片森然。
姜暨云，我等着看你自掘坟墓。
翌日，姜绾臻去了悦来客栈。
有谢澜之给的信息，她已知晓沉香住在哪间厢房。
姜绾臻站在门外，抬手轻叩门板。
“请问，沉香姑娘在吗？”
门内静了片刻，才传来一声略显迟疑的应答。
“谁？”
“是我，姜绾臻。”
门“吱呀”一声开了。
沉香手里还攥着半块未包好的药棉，见真是她，眼里掠过一丝意外。
“姜二小姐？”
姜绾臻坦然迎上她的视线，唇边噙着浅淡笑意。
“沉香姑娘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沉香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
她本想直接拒之门外，可对方语气平和，倒显得她太过戒备。
迟疑片刻，她侧身让出位置，声音冷淡。
“姜二小姐请进。”
进了屋，姜绾臻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
“沉香姑娘，我知道姜徽玉手里捏着你的卖身契。”
沉香猛地抬眼。
“你……”
“我能帮你拿回契书。”
姜绾臻打断她，语气笃定。
“只要你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还有你从前的经历。”
沉香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中戒备更甚。
“姜二小姐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你和姜徽玉同出姜家，你又能比她好多少。”
姜绾臻莞尔。
“姜徽玉留你，不过是想利用你拿捏姜暨云，我不需要。”
“沉香，我能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三日之内，我必定替你拿回契书，除此之外，我再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在京城安身立命。”
沉香眼睫微颤，露出迟疑之色。
姜绾臻趁热打铁。
“姜徽玉的为人，想来你这两日也看清楚了，你落到她手里，除非耗空所有价值，否则她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难道甘心，一辈子被她攥在手里？”
沉香嘴唇翕动，正要再说些什么，门板突然被人推开。
姜徽玉带着春萍破门而入。
看见姜绾臻，她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姜绾臻？你怎么在这儿？”
姜绾臻转过身，脸上笑意不减。
“姐姐不是在禁足吗，怎么会来这？”
姜徽玉如狼般凝着她。
“是我先问你的。”
姜绾臻微微颔首，柔声解释。
“沉香姑娘医术精湛，先前给的那些药丸很有疗效，可惜不经吃，没两日便吃完了，我便想着过来讨要一些。”
姜徽玉眼神一厉，几步走到沉香身边。
“是吗？”
姜绾臻轻轻点头，神情无辜。
“是啊，不然姐姐问问沉香？”
姜徽玉立刻扭头，死死盯着沉香。
后者眉心紧拧，点了点头。
“正如二小姐所说……”
姜徽玉轻哼一声。
“哥哥又病了，急着要沉香过去诊治，管你有什么事，都先给我等着。”
说罢，不由分说拽着沉香就往外走。
“沉香，走！”
沉香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回头看了姜绾臻一眼，眼里意味不明。
两人匆匆出了客栈，姜徽玉直接将沉香拽上马车。
车帘“唰”地落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她松开手，厉声质问。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老实交代！别想瞒着我！”
沉香揉着被攥红的手腕，垂着眼道。
“二小姐……确实是来向我讨要药丸的。”
“讨要药丸？”
姜徽玉嗤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沉香的脸。
“沉香，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不适合说谎？”
“你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沉香呼吸凝滞，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慌乱。
“我再问一遍，”
姜徽玉往前倾身，声音压得又低又狠。
“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沉香咬着唇，仍是沉默。
姜徽玉忽然笑了，语气漫不经心。
“听说青云观里供奉着你爹的牌位？”
沉香猛地抬头，嘴唇哆嗦着。
“你……”
姜徽玉眼神阴鸷。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去青云观，把那牌位掀了砸烂？”
“不要！”
沉香终于撑不住，声音带着哭腔。
“我说……我说！”
姜徽玉冷哼，往后靠回车壁。
沉香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
“二小姐一直很好奇我的身世，尤其是我的真实姓名跟过往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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