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难道她也重生了？
姜徽玉的心猛地一沉。
她死死盯着沉香，语气更冷。
“就这些？没说别的？”
“她……她还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姓白的江南医女。”
姜徽玉浑身一震，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姓白的江南医女？
姜绾臻知道上一世的事？
她猛地看向车窗外，客栈的方向，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她也重生了？
姜徽玉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心乱如麻。
“她还说了什么？关于姓白医女，她还问了什么？”
沉香被她这副模样吓得缩了缩肩，连忙摇头。
“没……没了，就问认不认识，我说从未听过，她便没再追问。”
马车忽然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子，猛地颠簸了一下。
姜徽玉像是被惊醒般，猛地攥住沉香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确定她只问了这些？”
沉香疼得脸色发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真的没有了大小姐！她就问了我的姓名、过往，还有那个姓白的医女，别的什么都没说！”
姜徽玉这才松开手，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靠在车壁上，呼吸紊乱。
若姜绾臻真的跟她一样，重活一世，那岂非上辈子发生的事，她全都知道？
上辈子她踩着姜绾臻的尸骨坐稳姜家嫡女的位置，这辈子呢？
“大小姐……”
沉香怯怯地开口。
“您……您怎么了？”
姜徽玉猛地回神，眼底的慌乱瞬间被狠厉取代。
她盯着沉香。
“我再警告你一次，你的身世，不准对外透露半个字，尤其是在姜绾臻面前。”
“你若敢走漏风声，别说你爹的牌位，就是你自己，我也能让你在京城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香连忙点头。
“我……我记住了。”
马车渐渐驶近侯府。
姜徽玉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熟悉的朱漆大门，深吸一口气。
不管姜绾臻是不是真的重生了，她都不能慌。
这一世，她必须占尽先机，绝不能输。
“你先进去，哥哥在松鹤居等你。”
沉香应了声，拎着药箱下车。
她抬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姜绾臻，姜徽玉……这两个人，到底该信谁？
二皇子府，书房。
书案上铺着一张摊开的舆图，墨痕未干的标记散落在江南一带。
谢澜之指尖按着其中一处水乡，目光沉凝，似在思索着什么。
“殿下。”
暮山轻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书信。
“这是姜二小姐寄出去的信。”
谢澜之抬眸，示意将信呈上来。
他接过书信，信纸展开，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她说京中安稳，想接乡下养父母来小住些时日，又叮嘱他们路上当心，不必带太多土产。
通篇寻常家事，找不出半分异样。
谢澜之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信封。
“按原路送出去。”
“再查一查，姜绾臻养父母的底细。”
“是。”
暮山捧着信退下。
与此同时，侯府朝华院内，正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焦灼。
“你说什么？那支赤金镶红宝凤钗不见了？”
芳嬷嬷硬着头皮点头。
“奴婢方才依照您的吩咐，想取那凤钗送去银楼改款，仔仔细细翻遍匣子，那凤钗……竟不翼而飞。”
芳嬷嬷额头冒出细密汗珠，头垂得更低了。
那凤钗是先侯爷的孝心，费尽心思为老夫人寻来的。
赤金精心打造成的凤凰展翅欲飞，姿态栩栩如生，鸽血红宝石点缀在尾羽之上，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今日一早，老夫人思及姜绾臻与二皇子、李世子往来频繁，便想给她添些贵重首饰。
是以，便打算把这凤钗改得灵秀些。
没成想今日一翻，竟凭空消失了。
老夫人怒不可遏。
“好啊！我这院子里还出贼了！”
老夫人将佛珠放在一旁，身子微微坐直，神色愈发冷峻。
“前些日子我才看过那金钗，亲自收进匣子。”
“这几日，都有谁进过朝华院？”
芳嬷嬷细细回想。
“除了打扫的小丫头，就只有夫人、大公子跟二小姐来请安过。”
老夫人听着，眉心紧拧。
“难道是绾臻？”
“她自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这等稀罕物，一时起了歪心思，也未可知。”
芳嬷嬷心头一跳，忙道。
“老夫人，二小姐自回京后，谨小慎微，对您更是恭敬孝顺，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见老夫人眉心依旧紧拧，芳嬷嬷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老夫人，说句僭越的话，依奴婢看，未必是二小姐。”
“樟木箱里有支点翠嵌珠的步摇，是去年苏绣坊新出的样式，珠子圆润，翠色鲜活；还有您那套羊脂玉的镯子，通透得像一汪水，论价值，比这凤钗还胜几分。”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恭谨。
“二小姐年纪轻，若真动了心思，怎会舍了那些鲜亮惹眼的，偏挑这支带着旧年气息的凤钗？”
“这凤钗是先侯爷寻来的，藏着位置的讲究，怕是只有咱们府里老人知晓。”
老夫人眸光微转。
芳嬷嬷的话像一把细梳，慢慢理开了她心头的乱麻。
是啊，绾臻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姑娘，哪懂这些陈年物件的分量？
“院里的人，都叫来问问吧。”
老夫人淡淡道。
芳嬷嬷应声出去。
不多时，朝华院当值的十来个丫鬟婆子便都跪在了外间，头埋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喘。
芳嬷嬷站在一旁，代老夫人开口。
“老夫人樟木箱里的凤钗不见了，贼手就就在咱们院里。”
“是谁拿了，趁早交出来，老夫人仁慈，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等查出来，可就不是发卖那么简单了。”
底下一片磕头声，七嘴八舌地争辩着没拿、没见过。
芳嬷嬷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了沉。
“那这两日，你们可有见着什么可疑人影？或是谁的行踪不对劲？”
“老夫人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隐瞒不报，罪过更大。”
众人依旧摇头，唯有角落里一个小丫鬟，身子抖得厉害，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开口。
芳嬷嬷眼尖，朝那丫鬟道。
“穗儿？抬起头来，有话直说。”
那叫穗儿的丫鬟吓得一哆嗦，忙抬起头，结结巴巴道。
“回……回嬷嬷，奴婢……奴婢昨晚起夜，去院角茅厕时，好像……好像看见大公子的影子在正屋窗下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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