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正妃之位
谢澜之看向姜绾臻，缓缓开口。
“此事因我而起，自当给绾臻一个交代。”
“只是婚嫁大事，终究要听她自己的意思。”
绾臻……
姜绾臻骤然感到一阵恶寒，她还真不习惯他这样唤自己。
李怀安猛地瞪大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不是吧你？谢澜之，你……你真要娶臻臻妹妹？”
在他看来，谢澜之对姜绾臻或许有几分欣赏，却绝不可能动真格。
毕竟是皇子，婚事从来不由己。
谢澜之微微颔首。
“嗯，如今就看姜二小姐的意愿了。”
姜绾臻静静地望着他，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出些什么。
可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她读不透。
李怀安忙转向姜绾臻，急声道。
“臻臻妹妹，你可得考虑清楚，皇室规矩森严，你这般性子，如何能忍受？”
他似是想到什么，又转头看向谢澜之。
“谢澜之，你的婚事，难道能由自己做主？皇上会容你娶臻臻妹妹做正妃？”
“还是说，你只打算给她一个侧妃之位？”
“我若要娶，自是以正妻之礼相待。”
谢澜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只要她愿意，我自会向父皇请旨，以正妃之位迎娶。”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柳家姐妹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二皇子竟为了一个意外，愿意放弃正妃之位能带来的巨大助力？
要知道，若他真想夺嫡，一位出身高贵的正妃，能为他拉拢多少朝堂势力。
姜绾臻更是满眼惊诧，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正妃之位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不可能不清楚。
多少名门贵女挤破头都想坐上那个位置，他竟要娶她？
他舍得下这么重的本，究竟是为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落在姜绾臻身上，空气仿佛凝固。
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答案。
沈春玉早已笑开花。
“绾臻能得殿下青睐，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转向姜绾臻，紧紧握住她的手臂，压低声音急切道。
“傻孩子，还愣着做什么？殿下肯给你这样的体面，是多大的福气！快应下啊！”
姜绾臻抿唇，默不作声。
沈春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警告。
“快应下，莫要不知好歹！”
怨不得沈春玉这样急言令色。
若姜绾臻真能嫁入皇家，还是正妃之位，于姜家而言，将是莫大的荣耀与助力。
迎着众人的目光，姜绾臻缓缓屈膝。
起身时，她抬眸看向谢澜之，声音清越如泉。
“殿下厚爱，臣女心领。”
“只是臣女蒲柳之姿，才疏学浅，既无世家贵女的才情风骨，也无辅佐殿下的经纬之才，实在配不上皇子正妃之位。”
她微微垂眸。
“多谢殿下肯为臣女破此先例，这份心意，臣女记在心上。”
“但婚姻大事，需得门当户对方能长久，臣女不敢耽误殿下的前程，还望殿下恕罪。”
谢澜之眉梢微挑，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既然如此，本宫不勉强。”
李怀安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只差没当场拍手叫好。
沈春玉一听，险些两眼一黑。
“你……你这丫头！今日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若往后有人嚼舌根，说你清白有损，可如何是好？”
姜绾臻抿唇，语气平静无波。
“母亲，若真到那一步，无人肯接纳女儿，女儿便一辈子留在姜家，伺候您与祖母。”
沈春玉拧紧眉心，已气得说不出话。
“臻臻妹妹放心。”
李怀安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若将来真无人娶你，我娶你。”
这话叫沈春玉重新燃起希望。
然而下一刻，希望又一次破灭。
“世子，臣女资质愚钝，容貌平平，实在担不起这份厚爱。”
李怀安摇头。
“不，臻臻妹妹，你聪慧通透，性子直率，比那些矫揉造作的世家贵女好上百倍千倍。”
他往前一步，目光恳切。
“我知你不喜繁琐规矩，可我能护着你，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姜绾臻面露为难。
“其实绾臻心中，一直期盼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若是能选，绾臻想嫁的，是那个与我真心相爱、眼里只有彼此的人。”
李怀安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
“无妨，我等得起。”
沈春玉在一旁听得早已气血翻涌。
先是驳了皇子，再是拒了世子。
姜家的大好前程，都在姜绾臻手中断送了！
沈春玉呼吸紧促，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角落里的沉香身上。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沈春玉拧着眉，阴阳怪气地嘲讽。
“沉香姑娘，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身为医者，你不潜心治人，反而勾得人为你神魂颠倒，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沉香握着药箱的手紧了紧，却没抬头，也没辩解。
姜暨云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他知道母亲是迁怒，却碍于谢澜之在场，只能先忍着，手指却攥得发白。
沈春玉见沉香不吭声，说得更起劲。
“人贵在自知，想要往上爬是人之常情，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分量够不够……”
“母亲！”
姜暨云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沉香是来给妹妹瞧病的，您休要胡言，把人逼得都没有活路了。”
姜绾臻唇边扯出一抹轻笑。
刚刚还理直气壮斥责她，阴阳她金贵，让沉香辛苦跑这一趟，现在倒会说沉香是来给她看病的了。
姜暨云维护沉香的话一出，柳家姐妹脸色顿时变了。
柳含薇见姐姐受委屈，自不可能忍气吞声，当即开口。
“哟，姜大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医女，竟当着两位殿下的面，顶撞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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