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新的发现

林羽伸手贴在石碑边缘，触感粗糙得很，苔藓碎末簌簌往下掉落，露出下面更深的刻痕。

“别靠太近。”沈明小声提醒，蹲在三步远的地方，右手缠着布条，指尖还沾着刚才被导线割破流出的血。他眼睛盯着石碑右下角的一道环形纹路，说道：“那圈符号，跟地洞入口的守护符一样。”

赵虎把战斧插进岩缝，他靴子底的皮面都黑了，边缘还卷了起来。他使劲甩了甩脚，紫液顺着靴帮滴到地上，渗进砖缝就不再流动。“这地方连空气都怪里怪气的。”他说，“咱们刚把那堆编号玩意儿弄散，转眼就钻进人家老窝了？”

林羽没有搭话。系统界面在他意识里一闪一闪的，青芒夹着紫雾，就像坏了的信号灯。他闭上眼睛，掌心印记一热，【规则解析】模块强行被唤醒，一行字跳了出来：【检测到非本副本语系残留，正在调用历史数据库比对】。

“它在翻译呢。”他说。

白泽靠在坍塌的岩壁上，手指轻轻动了动，一丝极淡的幻力丝线从指尖伸出来，轻轻搭在石碑背面。丝线刚碰到表面，整块石碑震了一下，不是那种实实在在的震动，像是空气里的某种频率扭曲了，连地砖上的符号群都闪了一下。

“背面有东西。”白泽声音极小，“不是刻上去的，是……嵌进去的。”

林羽转过身，用手刮掉背面的干苔。一道深痕露了出来，排列得整整齐齐，跟“K  -  073”风格一样，只是更复杂，好像好几个编号叠在一起了。他盯着那串刻痕，脑子里突然闪过怪物倒下时紫液汇到一起的画面——不是跑，是归档。

“这不是警告牌。”他说，“是档案柜。”

沈明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这些符号不是吓唬人的。”林羽指着石碑正面，“是记录。记录规则，也记录……执行过程。”

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断断续续且声音很低：【解析完成37%，关键段落已提取】。

一行字浮现在他意识里：

“月光不照之地，雾起三更时，草生石心。”  “采时以血为引，心静者得之。”  “勿触环形符，违者魂归旧网。”

林羽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出来。话音刚落，赵虎冷笑一声：“三更？这儿连天什么样都看不见，哪来的三更？”

“雾。”林羽抬手，指尖擦过岩壁，沾上了点儿湿气，“空气变沉了，水汽往上蔓延。刚才那架打完，地底结构松动了，地下水开始渗出来。”

白泽闭上眼睛，幻力丝线往通道深处探去：“有流动的感觉，不是风，是……雾在形成。方向，西北。”

沈明从怀里掏出半截炭笔，在布条背面飞快抄下三行字。写完，他盯着最后一句，眉头皱得紧紧的：“‘魂归旧网’……这不像说死。”

“什么意思？”赵虎问。

“它不是警告你别死。”沈明声音压得很低，“是警告你别被‘回收’。”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赵虎看了眼地上紫液留下的印子，又看向林羽：“这么说这草，不是治伤的？”

“是。”林羽说，“是防被同化的。”

系统界面又闪了起来，【环境监测】模块好不容易启动，显示湿度89%，气流速度0.3米/秒，还在慢慢上升。【雾起前兆】——四个字跳了出来，接着就被紫雾盖住了。

“咱们没时间等雾自己起来。”林羽说，“得往前走。”

“你疯啦？”赵虎一下站直，“刚才那仗，咱们可是拿命拼的！现在你说要去找一棵不知道长没长出来的草？”

“咱们回不去了。”林羽抬起左手，掌心金属环在微光下闪着冷光，“K  -  073不是单个的，是编号。咱们打碎的，是系统的一条执行链。现在，整个网络都知道咱们能写入。”

沈明点点头：“所以石碑才会出现。它们不会让信息露出去，除非……这是程序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赵虎声音都变紧张了。

“要么是陷阱。”沈明说，“要么是漏洞。而漏洞，是咱们唯一能用的东西。”

白泽慢慢站直，指尖的幻力丝线收了回来，但没有断开。他走到石碑旁边，把丝线末尾轻轻缠在底部的一道裂缝上。“要是它是档案，”他说，“那咱们留个记号。看看会不会……被抹掉。”

林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转身的时候，掌心印记又热了一下，系统跳出残缺提示：【检测到规则锚点波动，建议规避环形符区域】。

“走。”他说，“拉开距离，别碰发光的符号。”

四个人顺着西北通道往前走。岩壁越来越潮湿，雾气从地面裂缝里慢慢冒出来，就像人在喘气。赵虎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战斧，靴子每踩一步都留下一个黑印。沈明紧跟在后面，手指按着布条，随时准备记录东西。白泽走在最后，幻力丝线一直连在石碑那边，走到拐角，丝线绷直，然后悄无声息地断了。

“断了。”他说。

没人回头。

雾越来越浓，只能看清五步远。林羽掌心印记一直发烫，系统断断续续提示：【前方三十米，湿度骤升】、【检测到植物类规则残留】。

突然，沈明停了下来。

“等等。”他蹲下，手指抹过地面的一道浅沟，“这不是水痕。”

林羽也蹲下。沟里有一层薄薄的银灰色东西，像凝固的油膜，边缘还反光。他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没有粘性，但留下了一个指印。

“血和紫液的混合残留。”他说，“有人……或者什么东西，从这儿走过。”

赵虎抬头问：“活的？”

“不知道。”林羽站起来，“但这条路，有人试过。”

白泽突然抬手，幻力丝线又伸了出去，贴着地面往前。丝线走了三米，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接着就消失了。

“前面有东西吸幻力。”他说，“不是怪物，是……结构。”

林羽往前走。雾里，一道石门的影子慢慢显现出来，门框上刻着完整的环形符，跟石碑上的一模一样。门缝下面，透出一丝极淡的绿，像苔藓，又不太像。

系统突然震了一下，青芒闪了一下就被紫雾压下去。【警告：检测到高阶规则锚点，接触将触发意识回流】。

林羽盯着那抹绿。

“草生石心。”他说。

沈明走到他身边，声音很低：“‘心静者得之’。”

“谁能静得下来？”赵虎冷笑，“在这鬼地方？”

林羽没有回答。他抬手，把掌心金属环贴在胸口，冰冷的感觉顺着皮肤蔓延开来。脑子里又响起那声“谢谢”，不是幻觉，是信号残留。

白泽突然问：“你打算怎么采？”

“用血引。”林羽说，“我来。”

“你确定？”沈明盯着他，“‘魂归旧网’可不是说着玩的。你要是被回收，我们救不了你。”

林羽看着石门上的环形符，指尖划过边缘。那符号不是刻上去的，是嵌进去的，就像电路板上的焊点。

“咱们已经搅和过一回程序了。”他说，“退不回去。”

他抬手，把掌心印记对准门缝。系统乱糟糟的声音里，一行灰字浮现：【反向渗透进度：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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