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生死两难：血腥的抉择下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怜悯的屠杀。
帝国军的铁蹄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条条由血肉和残骸铺就的猩红之路。
楚云天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厉声下达最后的命令，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
“全军分散！各自突围！能走一个是一个！云锋！云舒！记住你们的使命！”
“父亲！我们还能战！不能丢下你！”楚云锋嘶吼着，想要冲回父亲身边。
“滚！”楚云天须发戟张，前所未有的暴怒，
“这是军令！去找你姐姐！去找顾清漪！她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快走——！”
话音未落，他已猛地一夹马腹，高举长刀，率领着身边仅存的数百名亲卫家将，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朝着顾风大纛所在的中军核心，发起了悲壮的冲锋！
“随我杀——！为死难的亲人报仇！”
“父亲——！”楚云锋肝胆欲裂，却被楚云舒和几名忠心家将死死拽住。
“走！兄长！别让父亲的牺牲白费！”楚云舒泪流满面，声音却无比坚定。
她狠狠一鞭抽在楚云锋的马臀上，带着他以及数百名核心亲信，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战场侧翼一处相对薄弱的帝国军阵线猛冲过去，那是他们预先勘察好的唯一生路。
战场中央，楚云天那抹决绝的身影，如同投入怒海狂涛的礁石，瞬间被顾风麾下可汗卫士和帝国军团步兵组成的钢铁洪流所吞没。
刀光剑影，血花飞溅。
楚云天白发飞扬，手中长刀化作匹练寒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玉石俱焚的惨烈，不断有帝国军团步兵哀嚎着倒下。
他身边的亲卫一个个减少，如同燃尽的烛火。
但终究，人力有穷尽。
数不清的长矛攒刺，密集的箭矢如同毒蜂般袭来。
楚云天身下的战马悲鸣倒地，他如同浴血的雄狮，步战挥刀，身上插满了箭矢，鲜血浸透了厚重的铠甲，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
最终，一柄沉重的长柄战锤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他踉跄几步，单膝跪地，再也无力站起。
更多的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将他高大的身躯彻底钉在了血染的焦土之上，如同一座悲凉的雕塑。
顾风策马，缓缓踱到这片小小的杀戮场中心。
马蹄踏过粘稠的血泊，发出令人心悸的啪嗒声。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奄奄一息、被钉在地上的楚云天，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只垂死的蝼蚁。
“楚云天，”顾风的声音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慵懒和嘲弄，
“你的儿女，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溜走了。不过无妨，朕的猎犬会循着气味找到他们。斩草，自然要除根。你……还有何话可说？”
楚云天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染红了花白的胡须。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涣散的目光死死盯住顾风那张冷酷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中挤压出来，带着无尽的诅咒：
“你……必……不得……好死……”
“你们这些蝼蚁，翻来覆去就只会这一句，朕早就听腻了。”
顾风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更深了，仿佛听到了一个无聊的笑话。
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掸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砍下他的脑袋。挂在狼关之上。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背叛朕是什么下场。”
冰冷的刀光闪过。
一代名将，曾拱卫边疆、威名赫赫的楚云天，头颅滚落尘埃，怒睁的双目死死望着狼州阴霾的天空，仿佛要将这无尽的恨意刻入苍穹。
硝烟尚未散尽，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天地之间，引来成群的乌鸦，聒噪地盘旋。
战斗彻底结束。
延虎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帝国军的士兵如同沉默的工蚁，开始高效地清理战场。
他们的任务，并非收殓安葬。
“陛下有令：所有叛军尸首，无论兵民，枭首！于延虎城外，筑京观！以儆效尤！”
传令官的声音冰冷地回荡在尸山血海之上。
士兵们面无表情，如同执行最普通的命令。
他们熟练地挥动刀斧，将一具具尚有余温或早已冰冷的尸体头颅砍下。
砍下的头颅被随意丢弃在一旁，很快堆积成小山。
鲜血浸透了泥土，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
在帝国工兵的指挥下，更多的头颅被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
士兵们开始用这些死不瞑目的头颅，混合着粘稠的血泥，一层层、一圈圈地垒砌。
技术娴熟，效率惊人。
一个庞大、狰狞、散发着冲天血腥和死亡气息的“建筑”，在延虎城外迅速成型。
京观！
由成千上万颗边军将士及其亲眷头颅筑成的恐怖京观！
如同一座用血肉和白骨堆砌的、献给死亡与绝对权力的祭坛！
乌鸦落在京观顶端，啄食着残留的血肉和眼球，发出满足的聒噪。
数日后，以申长河为首的狼州各大世家家主，被“邀请”至延虎城外观礼。
当他们看到那座矗立在焦黑土地上、在惨淡天光下散发着浓烈尸臭和死亡气息的巨型京观时——
“呕——！” 有人当场弯腰剧烈呕吐起来，胆汁都吐了出来。
有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裤裆瞬间湿透，腥臊气弥漫。
有人脸色惨白如鬼，牙齿打颤，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申长河强撑着没有倒下，但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死死盯着京观上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凝固着无尽恐惧和痛苦的面孔，胃里翻江倒海，灵魂都在颤栗。
他终于彻底、毫无保留地理解了顾风那“忠臣”和“死人”的含义。
在这座用血肉和白骨堆砌的恐怖丰碑面前，任何世家，任何权柄，都渺小如尘埃，脆弱如蝼蚁！
唯有绝对的臣服，才能换取一丝可怜的生存空间。
帝国的阴影，如同这京观散发出的浓稠死亡气息，彻底、永久地笼罩了狼州。
顾风用最残酷、最血腥的方式，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刻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烙印。
在恐怖丰碑面前，任何世家，任何权柄，都渺小如尘埃，脆弱如蝼蚁！
唯有绝对的臣服，才能换取一丝可怜的生存空间。
顾风用最残酷、最血腥的方式，在狼州所有世家的灵魂深处，刻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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