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证据确凿
谢府的门房看着眼前拿乔作势，自称‘探花’且粉面白头的男子。
总觉说不出的别扭。
目之所及，停了辆马车。
车上似有一女子，时不时掀起帘子往外看，窥视几眼又落下。
“沈公子……”
他拜了一拜，行大户人家的规矩，好声好气说，“少夫人在不久前出了门，您来得不巧，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请改日再来。”
一听宋锦心没在，沈长清顿觉失落翻涌。
出门前。
他在心里揣测，若宋锦心听闻他主动上门来找，肯定会抛下所有赶来相见。
“有劳兄台。”沈长清人模狗样，以谦谦君子之姿束手，“可否透露一二，你家少夫人去了何处，多久归来？”
“先生见谅，主子要去哪里，何须跟下人们通报？”门房拐着弯拒绝。
沈长清不依不饶，硬是想要进门。
门房被逼得没办法，思来想去，透露道，“您若真想登门，小的只能去通报夫人一声，她若得空，说不定能见您。”
谢夫人？谢衍之的母亲。
小辈的矛盾要闹到主母面前，沈长清觉得不妥当。
他还没有做好和谢家人彻底撕破脸的准备，若是单单应对宋锦心，还算有法子，谢夫人……细想还是得罪不起。
“不想兄台难做，我改日再来。”
客客气气道别，沈长清未见失落，快步走回许家马车。
屁股刚沾到软垫，许蓉蓉举起拳头在沈长清大臂和小臂之间，来回捶打。
“你干什么！灰溜溜地就走了？宋锦心呢！”
“冷静，你听我说……”
不让沈长清说完，许蓉蓉没完没了，“你去把宋锦心找出来，给我讨个说法！”
“蓉蓉！”
沈长清钳制住她的双手，直到许蓉蓉动弹不得，方才语重心长道，“宋锦心出门去了，谢衍之也不在府上。我找谁要说法去？倘若宋锦心真在谢府，不当着谢衍之的面给她难堪，惩治她的力道减半都不止！”
他的语气笃定，说得振聋发聩。
许蓉蓉愣愣不说话，良久反应过来，不该因宋锦心动怒，“……就等谢衍之回来再说，放她一马，先回府。”
许家的马车匆匆离去。
＊
镖局。
林乾笑而不语，招招手，镖师行动。
宋锦心不解转头，只见两名镖师一左一右，押着个垂头丧气的男人出来，后面还跟着不知是谁的老两口。
“李掌柜？”她眨眨眼，掩饰不住的诧异。
“少……少夫人。”李掌柜叹气连连，不敢直视宋锦心的眼睛。
一时。
堂上安静得诡异，宋锦心投去疑惑的目光，林乾随即解释起来。
李掌柜后面跟着的一对老夫妻，正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他逃回平县要带着父母一起远走他乡，正巧被调查事情真相的林乾撞上。
林乾当机立断，拿了人回京。
宋锦心下意识地在老汉裸露的皮肤上寻那日所说的‘野火烧伤’。
不见一处伤痕。
“不是说发大火，连您的父亲都被烧了吗？”她挪回目光，看着李掌柜问。
李掌柜无言以对，耷拉着脑袋。
“根本没有什么野火。”
林乾盖棺定论，从怀里抽出卷轴递给宋锦心，“这是我托茂谷村的里长写的澄清词，还有多名村民的手印，他们都能证实村里从未发生过什么野火烧山的事。”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红彤彤的手印说不了假话。
证据还交由官府过了公印，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不能反驳的证据，宋锦心命绿柳收好此物。
如她所料。
李掌柜之前所说，全是替谢二伯遮掩的卖惨话，一句也信不得。
她不想再与不实之人浪费口舌，缓缓走向老夫妻，凝声道，“茂谷村有野火吗？您家受了灾？”
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没说过谎。
老汉急得直冒汗，他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才对儿子有利，又不愿违背良心，“村里……”
“老头子！”老婆婆出声喝止，但也不敢与宋锦心对话，怕露出破绽。
情况明朗。
宋锦心只要一个反应就够了。
她带着一行几人回谢府，找到谢夫人递上澄清词，还找林乾做证说明了情况。
“……李掌柜说了谎，我见不得祖母的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宋锦心恳请谢夫人，“还望母亲重新发落此人，还世间一个公正。”
该看的看了，该听的也都听了，谢夫人心里有谱，虽生气却不失态。
指甲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扣人心弦的笃笃声。
“李掌柜。”谢夫人满是失望，语重心长。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不知您还有什么话说？”
“夫人！”甩开侍卫手，李掌柜想也没想，扑通跪下，“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属下并非想中饱私囊！撒谎野火也是无奈之举啊！”
谢夫人容他嚎叫，从始至终也没有看他一眼。
叫声变得越来越小，李掌柜的老腰不能伸缩自如，累得直淌汗，趴在地上不动了。
主子一个眼神。
侍卫抓起掌柜的手臂，生拉硬拽，拖到脚边。
“证据在此，你还想狡辩。”谢夫人冷淡的话语填满不屑，居高临下道，“被你骗一次是心善，若是再被骗一次就是愚昧……你当我谢家人是什么？”
“不敢。”李掌柜嗓子嘶哑，喉咙干涩。
他舔舔干涸的嘴唇。
求了这么久，早已是口干舌燥，除了喝一杯水，其它的都不想。
人在这种时候，心理防线薄弱。
宋锦心敏锐地捕捉到他微小的神情，抿嘴、眨眼、滚动喉结……她召来绿柳，伏到耳边说了两句。
绿柳点点头，取了一杯水递到李掌柜面前，“掌柜喝吧，这是夫人和少夫人赏的，谢家从不为难伙计，您明白就好。”
“多谢夫人和少夫人怜悯！”
又磕一头，李掌柜甘之如饴，喝水快得打湿前襟。
谢夫人见宋锦心向她投来浅浅笑容，看来是还有办法，于是顺水推舟道，“说，到底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是属下犯糊涂想发笔不义之财，跟其他人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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