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对簿公堂
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当真我见犹怜。
主官想保持公正，怎奈原告一方不出场，硬着头皮继续问，“你是否能拿出对方诬告的证据？”
话已至此。
倘若李氏随便拿出一样佐证，宋锦心还不能赶到，案子便会延期。
“大人可派人去王府问，我近来受罚关在府里，足足半月未曾出门，”李氏张口胡来，笃定王府的人会做假证，“还有！”
她指了指早不见红肿的脸，“宋锦心曾经当众扇了我巴掌，不止一次。”
“难道不是小女子才是受害者吗？”李氏反问，开始哭哭啼啼。
说来说去没有拿出证据，空口无凭。
正当主官难办之时，堂外的看客让出一条路，宋锦心携谢衍之穿过人群。
众人视线汇聚，李母心口一紧……这女子眼神笃定，想来不好对付，有场硬仗要打！
“主官大人。”
宋锦心无视李氏投来的怒意，微微福身，“李氏只言片语，将前因后果打散胡说。但我不一样，倘若口说无凭，我不会站在此处。”
“哦？”
主官身子后倾，睨着堂下女子，“还请原告宋锦心，呈递证物。”
李氏着急想插话，被李母拽了一把，摇头示意，‘不可轻举妄动，说多错多，见机行事。’
“带上来。”
谢衍之一声令下。
简行带着山贼头目缓步走来，留下证人，默默退下。
“青天大老爷！”山贼头目扑通一声跪下，欲哭无泪道，“就是她们提出用五百两银子换一条人命，承诺只要我能抓到人，就能得全部的钱！”
李母阻拦的手落空。
李氏再也忍不住，冲出来大声反驳，“哪里来的假人证，信口雌黄！”
“谢夫人好手段，哄骗着谢少爷去找个乞丐来演山贼。”
她扭着腰走过来。
李氏傲慢无礼，装出来的柔弱不见，当场讥诮主官，“大人若不擦亮眼，当心被这几人骗了，他们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是你拿钱收买的我！”山贼头目气不打一出来，想起弟兄们因这女人丧命，更是悲愤交加。
人受绳子牵制，只能呲牙咧嘴威慑李氏。
“证据呢？”李氏一扬唇，理直气壮地拍拍手，“若是没有证据，尔等便是口说无凭！”
公堂一时陷入沉默。
堂上的主官看出李氏跋扈，根本不是之前那副柔弱的样子，对她的说法持怀疑。
他敲响惊堂木，打断两人，“被告休得无礼，再插话，丈二十！”
“我……”
李氏还想说，李母硬生生插话，“不要任性！”
悻悻退到一边。
母子二人紧张地看向山贼，胜算全压在这人身上，倘若他真有证据，说什么都晚了。
山贼头目咬唇，久未言语。
四下众人等得焦灼，宋锦心也朝谢衍之看去——他神色自若，没有丝毫的担忧，难道有后招？宋锦心暗暗想。
于是，宋锦心也跟着淡定下来。
“证人所言是否为真？”主官沉下嗓音，再问一次。
“为真！”
山贼头目激动得站起来，眼里布满血丝，咬着牙狠狠道，“我与李家交易，皆通过一掮客，那人在约定好后了无音信，没有留下任何字据。”
如此，便是没有证据。
听完他的话，李母僵硬的脸渐渐松懈下来，不想再收敛，“这么说，谢少夫人找来的证人当真是假的？只为了陷害我无辜的女儿，心思深重啊。”
面对挑衅。
宋锦心不想生事，没有理会，拱手对主官道，“大人，虽我方没有证据，李氏也拿不出诬告的铁证。”
此话有理，主官默默点头，陷入思忖。
“宋锦心！”李氏突然开口，大肆指着跟前的人骂，“耳光的仇还没跟你算，别太得意！”
李母笃定宋锦心翻不出什么浪来，也带着底气跟着女儿说，“我看谢少夫人是飞上枝头当了金凤凰，仗着谢家少爷的喜爱横行霸道，着实太过了点。”
谢衍之不动如山，目光看向宋锦心，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微风吹过公堂，透着些许凉意。
眼见对方不说话，李母认为他们彻底没招，拉着李氏上前，大胆肯请，“大人。”
“作伪证的人应当堂处死。至于诬告的宋锦心……我便大度些，只要她愿意给我女儿磕头认错，此事就这么算了，李谢两家重归于好，何乐而不为呢？”
处死！
想以此捂嘴吗？山贼气得牙痒痒，鼓起的肌肉几乎要撑断绳索，“我死了不要紧……我背上还背着几十个弟兄的命……”
听不懂他嘴里的叽里咕噜，李母只觉得吵闹，扬起下颚，“不过是群山贼，死了就死了。”
砰的一声。
山贼头目崩断了绳子，抄起不知从何而来的碎瓷片，手心已往外滴血。
他气势汹汹，直奔李家母女而来。
“干什么！”
李母挡在前面，李氏本能地躲到母亲身后，二人连连后退，惊恐不已。
主官一看还了得，立即下令衙役镇压暴怒之人。
趁乱。
谢衍之揽过宋锦心，将其混入人群里，送到最安全的角落，暗中由简行看护保卫。
“你说我弟兄的命不值钱！”山贼咆哮着，挥舞着利器，“人虽不是你杀，你却比杀人的人更可恨！说谁诬告！我现在就送你们下地狱！”
“啊！”
李母挡了一下，手臂上的衣料被划破，血汩汩地往外冒。
李氏慌不择路，双腿发软倒在后面。
退无可退，李母瞧不见背后的状况，踩到李氏绊倒，直愣愣地看着尖锐的瓷片捅入她的胸口，双眼浑圆，“呃……”
衙役趁着山贼晃神的间隙，一把将人拿下。
穷凶极恶的人跪倒在地，仰天长啸，“弟兄们！我拉了一条人命，不久就来陪你们！”
“娘！”
李氏浑身是血，扑到李母身上，见瓷片稳准狠地插进胸膛，“娘！大夫呢！快叫大夫来救我娘！”
“霜……霜儿……”
李母嘴里喊着女儿的乳名，慢慢没了生气，带着怨恨和惊恐，很快就彻底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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