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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火浣鼠


何准自然远未成就法相境界。只是这烛龙舟来历神秘,位格太高,外放出的气息和虚影与法相境界相类而已。当他一掌劈向天穹,心中便有明悟:这一掌之威,堪比法相,但以他目前的修为,一掌之后,便自力竭。

何准拍出一掌,三息之后,灵力难以维持,气息跌落,烛龙舟再也不能维持与灵丹合为一体的状态,自行飘出。烛龙灯重回船头,松了一口气,骂道:“臭小子,居然连我的家都差点抢走,害我炼化炎魔骸骨进程中断,又要从头再来!”

何准调匀气息,问道:“龙前辈,你这龙舟是什么来头,居然有此妙用?”

烛龙灯一边炼化魔炎骸骨,一边悠悠地道:“这龙舟是是慈航道人炼制的。万年前天陷之时,他曾做过各种偿试,要保住这一方世界。慈安村是其一,这龙舟也是其一。那封住雍州的大阵,又何偿不是其一?这炎魔骸骨之内,还算是有些东西。诺,这块石头拿去!”

他抛过来的石头晶莹剔透,泛着红光,入手温热,看去有一种空灵之感。

何准拿在手中,仔细查看,道:“这是什么?”

烛龙灯道:“这东西就算在万年前也不常见,只是没有什么大用,叫做虚空魔晶。将之炼化,可在三十丈内瞬间移动。真正的大能,又有谁在乎这三十丈的距离?”

何准笑道:“谁说没有用,炼化了它,便又多了一种保命的手段。”

他尝试炼化,却不得其法。烛龙灯指点道:“这也不是谁都能练化的。炎魔用他的火焰炼化,取火焰光芒可瞬间到达之意。你没有火,用雷法炼化就是!”又教他炼化的要诀。

何准将虚空魔晶炼化在体内,又将瞬移身法练熟,向烛龙灯道谢。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言着实不虚。

烛龙灯道:“接下来便难些。这炎魔近百年来,也不知吸收了多少人的血脉之力。若要将之全无损耗的炼出,怕是要花个三五日的时间。”

何准道:“三五日已经很快了。此事慢慢来,却不敢出差错。”

烬拎起那只残破的鸟笼,过来道:“此间事了,我已是自由之身,就此别过了。”

何准诧异道:“你要去哪里?”

烬笑道:“我的根脚是万年前的神魔,哪里去不得?假以时日,便是修为也能炼回来。”

何准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叮嘱几句,由他去了。

何准回到城中,将那一成血脉还与石雪儿,这女子显见得又年轻了一两岁,温柔的目光看过来,让他有些吃不消。他知道此时的赤澜城,一日间便失去了正副两个城主,怕是要乱起来,自然要在此多留些时日,以防百姓遭遇不测。

到第三日,何准前去探望石雪儿,却被小朔告知,石雪儿已经外出,去山上采药。去的便是城西百里之处那座高山。山有双峰,赤澜河便是自山峰之间流出。

何准道:“你姐姐大病初愈,怎么会出门采药?”

小朔道:“我们医馆的药材,原本都是采药人送来。昨晚那采药的老王倒是颇送了几味好药材。姐姐看得欢喜,说这些都是灵植,甚为少见。问他是从何处采来,左近都有有些什么。老王一一说了。姐姐说此等灵植,附近必有伴生的灵果,倒是可以采来,招待何大哥。我本以为她只是一说,谁知他一早就收拾东西去了,我和父亲都拦她不住。”

何准知道石雪儿乃是神风门交感境弟子,已是凡人三境之中的顶尖人物,只差一步,便可进入脱胎境,正式成为修士。一般人等,自是拦她不住。至于上山采药,采药人去得,她自然也去得。他虽然知道这些,可毕竟还是有些担心,便告辞出来,一路去寻。

何准出得城来,使出刚刚习得的瞬移之术,一步三十丈,往上游行去。

在他身后的数百米外,有七八个人,牵着马儿,正在一步步进城。为首的道人忽然站定,向这边看来,赞道:“那人好快的身法,看去倒有些眼熟。”

一只高大的鸟妖站在他的身旁,也凝目看去,道:“是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正说间,何准已去的远了。其余几人也看过去,目力却远不及前面两位,皆看不清楚。

这正是虚道人一行,共八人一鸟,连同七匹马妖,都是何准的旧识。只是最早的距上次相见也有三年之久,最长的也有六七年。何准近些年正长身体,变化甚大,也难怪他们一时认不出。

司徒慧月看到那山,问虚道人道:“虚师叔,那山可有名字吗?颜色泛红,倒是有些别致。”

虚道人道:“那山唤做褚山。咱门宗门探青堂的先辈曾因绘制地图,前往探查,留有一些记载。山上似有迷阵,但不伤凡人。修士若去了,就有些危险。”

司徒慧月道:“平白无故的,设什么迷阵?回头此间事了,咱们去探上一探!”她从幼时起就是活泼跳脱的性子,如今虽已年近三十,却也未有太多改变。也正因为此,才会对其貌不扬的虚道人芳心暗属。

虚道人为人忠义,却又不失幽默,更是当世盗圣,数次为宗门寻来重宝,司徒慧月在门中最佩服的人,除了老门主,便是他了。

另一边,何准身法极快,仅用了半个时辰,便来到褚山山脚之下。他虽有天眼,却也看不穿山石,不知石雪儿现在何处。他推测石雪儿要找的灵果,必然生在灵力充足之地,便凭借感应,专挑这等地方去寻。

褚山虽不说大,却也不小。灵力充足之地颇为分散,或在高峰,或在深谷,或在林中,或在山洞。何准窜峰跳涧,东摸西找,甚至惊出了一些妖兽怪鸟,四散奔逃。饶是他有腾举飞翔之法,又有瞬间移动之功,寻来也是颇费功夫,后悔没寻那姓王的送药人问上一问。

正行走间,忽然眼前火光一闪,一个人头大的火球从他的面间窜过。定睛看时,却是一只全身燃着火焰的小型妖兽。这妖兽身体滚圆,耳朵甚大,周身上下火焰熊熊,一双小爪看似纤细,却极为有力,每一点地,便能窜出三四米远,所过之处,便在地上留下两朵火星般的脚印,转瞬即灭。

何准看得有趣,将身跟上,在脑中问道:“龙前辈,这是什么东西?”

烛龙灯道:“此妖兽名为火浣鼠,原为白色,不畏火烧。皮毛若是脏污,用火一烧,洁净如新。情绪不定时,则会燃起火焰。它的肉质极为鲜美,皮毛可做衣服,皆是上品。”

何准奇道:“前辈吃过?”

烛龙灯道:“我本龙族,虽未吃过,但直觉如此,从未出错。”

何准不由摇头:“我直觉前辈应该换个更有用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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