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缺人
今日的宁平侯府热闹非凡，前来贺喜的族人好友就将前院围得水泄不通，整个侯府天上都充斥着笑闹声，喜气洋洋，好不惹眼。
而在侯府中最热闹的当属宁竹馨的院子。
大周太子成婚也会参照寻常礼仪，接亲、闯门、送亲等程序一一照办，只是到了皇宫又要筹备册封典礼，接受百官祝福。
此刻宁竹馨的院子也人头攒动，多是宁竹馨的那些闺中密友，一个个都大有来头，连宁家族里来的嫡系都挤不进去。
因此便有人心生不满。
“馨儿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些人出身再高贵，怎么说都是外人，哪有咱们这些族中姐妹亲近？”
“就是，光顾着跟她那些好友们玩闹，都忘了咱们姐妹们了。”
说话的人不免带着别的心思，旁边的人也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不由讽刺道：
“你是想说，太子是一国储君，不可能只有馨儿姐姐一个女人。往后馨儿姐姐定是要为太子择选妾室的，与其选屋里那些外人，不如选咱们这些姐妹，怎么说也是血脉至亲，也好有个照应，是吗？”
这话瞧着好听，可配合着少女讽刺的笑，则变成了阴阳怪气。
被说中心思的人恼羞成怒，“你乱说什么？我……我何时是这个意思了？我只是觉得馨儿不够关心族中姐妹罢了。”
“你也是她的妹妹，我这么说也是在为你抱不平，你没胆子站出来就罢了，还泼冷水做甚？”
那人不屑地冷哼，“你们究竟安的什么心你们自己清楚。一边想攀龙附凤，一边又觉着人家对你们冷淡了。扪心自问，你们平日里与人家关系有这么好吗？现在又怪人家不搭理你了？”
“不付出就求回报，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你——”
“你们自便吧，这里我可待不下去了。”
说罢，少女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这样的场景在侯府中到处都是，宁家有人想借着宁竹馨的势攀高枝，又恼怒宁竹馨不待见他们。
小辈们倒是小打小闹，长辈们那是直接捅到孙氏跟前儿去了，更是旁敲侧击着，恨不得将太子侧妃的位置当场敲定下来。
孙氏烦不胜烦，恨不得把这帮族人通通赶出去
好在方素回来了，又有天冬从旁协助，才将场面稳定下来，哄住了那帮长辈们。
期间，方素也在一直观察着天冬的言行，发现她性情沉稳，处事进退有度，面对一群族老们也不会一位退让，而是软硬皆施，丝毫不堕侯府身份，处理得恰到好处。
方素心生赞许，但怀疑也更重了。
总觉得天冬表现出来的气度不似一个普通丫鬟。
也不是方素瞧不起自家夫人，而是自家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她很清楚。
对外规规矩矩，可以尽显世家主母的风范，但在自己院里那就无所顾忌。
这样的孙氏是培养不出天冬这般的婢女的。
可她的身份既不是侯府家生子，也不是宁家族地来的，就是孙氏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
奇怪，太奇怪了。
今日事多，方素来不及多怀疑几分，就又被带去招待贵客了。
孙氏打发走了一批族人，头疼不已。
天冬很有眼力劲儿地上前，为孙氏按一按头。
趁着屋内稍稍安静了些，孙氏皱眉闭目，低声问：“可安排妥当了？”
孙氏说的是孙莹儿的事儿。
即便方素觉得宁竹馨的法子漏洞百出，但事已至此，孙氏只得继续下去。
并从方素的法子中汲取教训，打算直接给孙莹儿下药，丢进林阔的马车。
天冬也低声回复：“已安排妥当，只等表小姐中招。”
孙氏稍稍放心下来，安心享受天冬的服侍。
与宁竹馨那边的热闹不同，立雪院要冷清多了，乔婉卿和白芍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就差把小鬼也拉出来帮忙了。
宁舒云正闭目坐在铜镜前，由着礼部带来的人为她梳洗妆发，心绪全然不似院里的红绸子喜庆，早就飘远了。
昨日与方素的谈话仍然历历在目，她并不全信方素的话，就像方素也不全信她真的放弃了宁家一般。
但宁舒云也能从方素的话中拼凑出几分真相，肯定自己的猜测。
比如母亲的生死。
宁熠若是寻常的金屋藏娇还不至于将母亲藏得这么深，他的目的如果只是从母亲口中得知族中秘辛，定不会轻易对母亲动手。
宁舒云缓缓呼出一口气。
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待成婚后，宁舒云就真正自由了。
“你们什么意思？你们院儿确认，我们这儿就不缺人吗？你们都把人借走了，我们还怎么干活！”
屋外忙乱的声音中夹杂着清晰的争执——是白芍的声音。
宁舒云睁开眼，还未说什么就听给她化妆的妆娘“啧”了一声，“二小姐勿动，花钿差点歪了。”
妆娘的语气透着不耐烦，并未把眼前这位肃王世子妃放在眼里。
宁舒云也不恼，依言不动，让她继续化妆。
屋外的争吵声继续，宁舒云听得十分仔细。
前来借人的是宁竹馨院子里的人，面对白芍也是趾高气昂，满脸嫌弃，“你们这儿能缺什么人，连个客人都没有。咱们大小姐院儿里可来了不少贵客，要是怠慢了他们，你们可担待不起！”
“担待不起的是你们，与我们什么干系！”白芍委屈地反驳。
来人眼睛一瞪，语气顿时狠戾起来：“怎么与你们无关？你们是侯府的人，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呢，敢不从，我便告知夫人，把你们都给卖到妓院去！”
“你敢！”
“有何不敢？”来人理直气壮地昂头，见白芍气势弱下去，挥手命令道，“来人，把她们都拖走！”
也不管他们是否愿意，就要强行把人带走。
“放开我！”
“我不去！当初看不上我们，把我们分到立雪院的是你们，现在缺人要把我们带走的还是你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今天就算是夫人亲自来了，我也不信她会把老婆子我卖去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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