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离开侯府
宁妙云见宁舒云离开得这么干脆，反而更加慌张起来，转头瞪着眼睛警告方素，“你别答应她，她准没好事！到时候你帮了她得不到一丁点好处你就会后悔死的！”
方素只是垂着头思索着，仿佛没听见宁妙云尖锐刺耳的话。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跟她合作！”
离开宁平侯府……
若在几个月前，方素并没有这个想法，甚至宁可牺牲宁妙云，也要留在这里。
可自从夫人对她态度转变，并且开始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为了再次怀上孩子无所不用其极——
方素深吸一口气，那样的夫人令她感到陌生，还有点毛骨悚然。
她总觉得，夫人已经疯了。
她试图然后夫人清醒过来，可那个天冬对夫人身边严防死守，她根本无法靠近夫人。
好不容易支走天冬，得了机会，还未开口，就被夫人撵了出来。
一次两次……很多次过后，夫人那防贼一般厌恶的眼神让方素心生退意，当她真的确定夫人已经无可救药之后，她也失望了。
若是能离开这里……
虽不知宁舒云想要她的筹码做什么，只要不是危及他们的性命，方素就愿意一试。
在宁妙云逐渐抓狂的声音中，方素还是走了出去。
“喂！你听不懂人话吗？回来，给我回来！”
宁妙云拖着铁链追上去，但根本走不出卧房，只能声嘶力竭地喊着，阻拦着，说出来的话越发口无遮拦，各种恶心的用词都说了出来，听得葵瑶很是厌烦，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在宁妙云面前，那浑身毫不收敛的杀意吓得宁妙云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方素一惊，转头欲回去，却被宁舒云抬手一勾，拉进了书房。
房门合上，方素也出不去了。
书房也大变样了，桌案书架，文房四宝，盆景熏香一应俱全，虽说不上好，但也多了几分雅致。
桌案上海摆着方素写的几张大字，乍一看端方标准，但细看还是带着几分锐利，像是被束缚住的猛兽，并未被驯服，还想着挣脱牢笼。
看见这幅字，宁舒云已经知晓方素一定会答应自己。
宁舒云毫不客气地在桌案前坐下，抬头望着站在桌案另一边的方素，开门见山道：“可听说过混元丹？”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方素还没来得及掩饰，就已经暴露了真实情绪。
宁舒云轻笑：“听说话就好。我要你做的事，便是调查混元丹的来历，在哪些人手中购买，又流通去了何处，我要知道每一颗丹药的去处。”
方素听着已经眉头紧锁，“敢问世子妃，您是从何得知混元丹的？这不过是一种武者用于强身健体的丹药，应该挨不着世子妃什么事吧？”
“强身健体？！”宁舒云笑出了声，她指尖一勾，一只藏在墙角地洞里的老鼠就被硬生生拽了出来，在空中挣扎尖叫，很是刺耳。
方素被宁舒云这一手惊得眉头直跳，紧接着，她又看见宁舒云手中突然出现一颗丹药。
光闻这丹药的气味，她就认了出来，正是混元丹！
不过与她熟悉的混元丹又有些不同。
正当她疑惑时，宁舒云指尖一弹，丹药就飞入老鼠的口中。
疯狂挣扎的老鼠突然变得强壮威猛起来，不停嘶吼着，凶神恶煞，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只看到这里，方素就已经察觉有异。
宁舒云意念一动，一双无形的手直接拧断了老鼠的脖子。
方素呼吸一滞，还以为宁舒云这是在以老鼠来威胁自己，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也开始发凉。
正想同宁舒云据理力争，那本该死了的老鼠竟然有活了过来，脑袋倒吊着在空中扑腾，好像改变的更加凶狠了。
“这……这是什么怪物？”方素惊得脱口而出。
宁舒云摇了摇手，“非也，这不是怪物，而是混元丹将它变成了怪物。”
接着宁舒云对这只老鼠又是暴揍，又是火烧，烧得老鼠只剩下焦黑的皮包着骨头，它还在生龙活虎地挣扎着。
方素喉间一紧，胃里突然翻腾起来，差点当着宁舒云的面吐出来。
只因为她也曾吃过混元丹！
“世……世子妃，变成这……这怪物，可还有挽回的余地？”方素白着脸问。
宁舒云挑眉，“你吃过？”
方素默认了。
宁舒云这才开始以神识仔细搜查整个西斋院，从外头小厨房墙上的暗格里找出一个锦盒，飞进书房，打开一看，正是混元丹。
不过比宁舒云见过的两种都不一样，气味相近，却又更加干净。
“你这丹药是何时买的？从何处买的？”
方素压下心中的恶心，缓了会才说，“十四年前，杀手盟的长老给我的。”
说着，方素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伤成这样之所以没有烂掉，便是因这丹药。”
宁舒云笑了笑，“你很幸运。这批丹药应该是最初的混元丹，里边的药材十分干净，并未用什么手段，的确是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
“但是现在的‘混元丹’，已经是害人的魔丹。”
宁舒云神色一凛，空中还在挥舞爪子的老鼠突然爆裂，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方素脸色更白了，嘴唇发干，喉咙发紧，此时再面对着宁舒云，是一点小心思都不敢有了。
“你……你想利用我在江湖中的人脉和地位，为你查清这混元丹的来历？”
“我已经知晓混元丹是谁炼制的，我只需要知道这些炼制而成的丹药都到了哪些人的手里。”
方素闻言，却是苦笑。
只需要……这三个字说得可真是轻松。
“世子妃，恕我直言，十几年过去了，这些年炼制而成的混元丹不计其数，这要我如何查？怎么可能都查出来？”
宁舒云面色也沉了下来，“你尽管查，查得多少是多少，你放心，我也不会只盯着你一人压榨，肃王府与开阳邸皆会有人帮你，只是需要用到你在江湖中的积累罢了。”
肃王府和开阳邸？
特意分开来说，是指的肃王妃与肃王世子的人？
肃王妃竟然会同肃王世子合作？！
方素很是诧异，但见宁舒云安排得如此从容自信，想来肃王妃那边已经没有问题。
方素稍稍放松了些，又问：“只要我答应帮你查，你就会将我和妙云送出侯府？”
这话的意思是，不需要她先找出几颗混元丹，只要她点头，就送她们离开。
宁舒云搭在桌案上的手敲了敲，每一声都仿佛敲击在方素的心口，让她更加忐忑。
怕宁舒云不同意，方素又道：“宁平侯手中暗卫众多，有他盯着，我这段时间取银子都多有不便。你若是要让我查这混元丹，还是让我这里比较好。”
宁舒云的确会先带方素和宁妙云离开，因为她从宁榕那里已经知晓妄虚住在何处，正是她曾跟踪宁熠和宁竹馨去过的拿处山中宅邸。
也就证明，妄虚与宁熠也有合作。
方素在宁熠眼皮子底下本就不便行事，加上宁熠与妄虚关系匪浅。若是被宁熠知晓方素在查混元丹，难免会打乱他们的计划，自然要先送方素和宁妙云离开。
只是这话从宁舒云口中说出来，就不那么合适了。
自然得方素来争取，才会知晓离开侯府有多不容易。
不过要说不容易嘛，也不至于，反正已经跟宁熠撕破脸了，直接把人带走就是，他改敢来要人不成？
宁舒云十分光棍地想着，在方素煎熬等待的时候，她就在天马行空。
时间差不多了，宁舒云才好似考虑清楚了一般，笑道：“可以。”
宁舒云站起身，朝方素伸出手，掌心出现一道散发着金光的阵盘，“你在此立誓，离开侯府之后将竭尽全力追查混元丹的踪迹，我便带你和宁妙云离开这里。”
方素望着这神秘的金光，心中忐忑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期盼。
有这般厉害之人的承诺，应是无碍。
方素抿了抿唇，还是下定决心，立下誓言。
至于从头到尾都被她忽略的宁允杭——他毕竟是宁平侯府唯一的继承人，不管夫人如何折腾，她身子怀不了就是怀不了，就算方素和宁妙云离开这里，对宁允杭唯一继承人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说不定还能保住宁允杭嫡子的身份，不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那就离开吧，离开这个已经让她毫无留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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