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要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霄凌脸色顿冷，那独属于他的凌人之气，令黄姑姑抖了一下，满面为难地小声解释：“这、这是夫人的意思，奴婢只是传话的，二公子可别拿奴婢撒气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还用问么？无非是大夫人不满齐霄凌今日举动，折了她的面子不算，还当众叫她下不来台，现下又要过问兰家内宅的事，她若样样都妥协了，那她主母的颜面何在？
兰稚在边上咳声提醒着齐霄凌，他也并非真的蛮横无理之人，上下打量了黄姑姑一眼，没说什么，只摆手道：“行，知道了，你回吧，”
黄姑姑告退后，兰稚正要想别的法子，齐霄凌就说道：“阿稚，你与伯母多日未见，你陪伯母好好说说话，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兰稚顺嘴问。
齐霄凌在兰稚的脸上拍了一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兰稚不屑：“神神秘秘的……”
看着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松弛，孙姨娘渐渐安心，边拉着兰稚往屋里去，边小声问道：“二公子待你可好？”
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可不知为何，那个“好”字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时，吐的有些艰难。
若说他待自己不好，可齐霄凌对她的事，对她阿娘的事这般上心，兰稚都是看在眼里的，若要说好，偏他几次三番的语出伤人，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阿稚？”
见兰稚走神儿，一向细微敏感的孙姨娘也觉出异样，换了个口气问：“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兰稚回过神，笑着摇头：“没有，霄凌对我挺好的。”
大概等了快一个时辰，没等到齐霄凌回来，等来的却是黄姑姑再次过来。
兰稚往园外看了看，仍未见齐霄凌身影，只好先行问道：“黄姑姑有事？”
这会儿齐霄凌不在了，黄姑姑也压根儿没把兰稚放在眼里，甚至连行礼都懒得，只睨着兰稚，阴阳怪气地笑道：“五姑娘当真是给自己寻了个好出处，攀附侯府大公子不成，倒是抓住了二公子这棵大树，得了，带着你娘收拾收拾，往木兰苑去吧！”
黄姑姑说这话的时候，一副言语间很是不服，却又不得不来传话的模样。
“木兰苑？”
兰稚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前一个时辰，大夫人还咬准了住处尚在修缮，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竟松了口，点了头？
等下人们三三两两进来帮着提东西，兰稚扶着孙姨娘往木兰苑去的路上，刚好撞见齐霄凌与兰仲和正往前厅去，才弄清缘由。
定是这小子守在府门前，专等着兰仲和回府，一番游说暗示之后，兰仲和碍于面子，甚至还未来得及同大夫人商议，就不得不做了这个主。
等兰稚带着孙姨娘进到木兰苑后，齐霄凌也来了，兰稚把他拉到一边确认：“你和我父亲说什么了，他竟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也没说什么。”
齐霄凌故意卖关子。
可他越是不说，兰稚的好奇心越是被勾得死死的，毕竟兰仲和的性子兰稚再清楚不过，能应允阿娘回府，已经是被逼无奈之举，齐霄凌仅几句话，就让他给阿娘安排了新的院子，她实在是想知道缘由。
“你就别藏了，说嘛说嘛……”
兰稚急得轻轻剁了下脚，一双秀眉也像是两条小虫子那般，弯弯扭扭地蹙到了一起。
齐霄凌把脸凑到她面前来，一本正经地问：“想知道？”
兰稚点头：“想。”
“真想知道。”
“真想。”
“多想？”
“……”
兰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逗了，气得她在齐霄凌的鞋面上踩了一下：“哼，爱说不说。”
“好好好，我说，别走别走！”
齐霄凌赶忙妥协了，抓着兰稚的手腕念叨：“你怎么不求求我呢，你求我一下，我不就说嘛。”
“我才不要求你呢。”
兰稚小声说起来话，软言细语的，可就是这绵羊般的性子里，又透着些傲娇和倔强，甚是可爱。
“咳咳……”
齐霄凌没再拖沓，低声道：“我只是同你父亲说，无论将来侯府我和齐宴清谁承袭爵位，要想两家安稳交好，善待你阿娘，是不会出错的。”
兰稚闻言，却是怔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齐霄凌会这么说。
“我就不用说了，若我袭爵，你兰稚就是我的侯爵夫人，你阿娘在侯府的衣食住行，代表的都是你我的颜面，兰家不把你阿娘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侯府放在眼里。”
“若袭爵的是他，虽说不及我一半，可他对你那点心思，兰齐两家谁人不知？你阿娘受了苛待，你的日子不好过，你的日子不好过，齐宴清就会找兰家的麻烦。”
齐霄凌给兰稚进行了一番“透彻”分析。
其实这些话，不用他说，兰稚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是从齐霄凌口中说出来的。
“五姑娘，齐二公子。”
黄姑姑又跟了过来，见齐霄凌在，忙换了副嘴脸，上前讨好：“大夫人差奴才送两个指使丫头过来伺候孙姨娘，这些五姑娘尽可放心了。”
还当是什么，原来大夫人还是聪明些，见兰仲和已经下了令，自是收不回了，她也不想当这个恶人，索性顺水推舟，送两个丫头过来，讨了人情，堵了他们的嘴。
兰稚看破不说破，只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有劳姑姑了，等安顿好后，我这边去亲自谢过母亲。”
“大夫人早就说了，五姑娘是最懂事的。”黄姑姑笑着说。
“这没你事了，丫鬟留下，你先下去吧。”
齐霄凌不用看也知道，跟在那种主子身边的，自没什么好德行。
木兰苑虽不大，还算规整，孙姨娘的包袱也不多，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整理差不多了。
兰稚扶着孙姨娘坐下，忙了这好半天，都有些口渴，想叫外面的丫头去烧壶水，谁知唤了半晌也不见人。
“阿娘你先坐，我去瞧瞧。”
兰稚悄声起身，走出屋门，见那两个丫头正坐在廊下的亭子里庇荫闲聊，一面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一面笑得嘻嘻哈哈，全然没听到兰稚的传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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