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安置
兰稚知道齐霄凌不是个爱给面子的人，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此话一出，大夫人的笑僵在脸上，收回不是，不收回也不是，脸都要绿了。
“咳咳……”
兰稚咳了两声，上前拉了下齐霄凌。
大夫人自持贤淑，就算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满，此时此刻，在面上也得装一装：“二公子说得对，兰稚阿娘这些年在外吃了不少苦，你们身为晚辈，既已有婚约在身，多孝敬些也是应该的，来人，帮着把东西抬去孙姨娘屋内，”
齐霄凌随着兰稚进到兰府，大夫人本想把人往正堂引，齐霄凌就四处张望着问：“大夫人，孙姨娘住在何处？”
大夫人停下脚步，尴尬之色更甚，但见齐霄凌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能半遮半掩地解释：“孙姨娘她……她刚回来，暂且安置在空闲的院子里，还未定居所。”
“那劳烦大夫人身边的姑姑给引个路，我和阿稚就不打扰大夫人了。”
齐霄凌目标明确地拱拱手。
按理说初次来府上，都应该去正堂拜见主君主母，可这家伙竟开门见识，直接要去孙姨娘处，不仅大夫人，兰稚也有些傻眼，他这是半点面子不打算给啊。
大夫人一脸颜色乍青乍红，齐霄凌也并非没有觉察，多找补了一句：“看这时辰，岳丈大人当未回来，等岳父回来，我再携兰稚过来请安。”
“对了，大夫人应当知道，我乃家中庶子，又常年领兵行军，这宅院里的规矩不大懂，没拘束惯了，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大夫人见谅。”
兰稚意外看向齐霄凌，好啊，他哪里是不懂，分明是比谁都懂！若是真的没规矩，哪里还会有这样解释的话来？三言两语，就让大夫人想要挑理，都找不到口子。
大夫人不敢把齐霄凌怎么样，只能怏然不悦地看向兰稚。
兰稚同齐霄凌一般，打着马虎眼行礼：“那女儿就先去看娘亲了，等父亲回府后，再来给父亲母亲请安。”
大夫人哼笑一声，强撑着三分体面，对身边的姑姑道：“给他们引路。”
兰稚看出来了，要对付大夫人这样的人，还得是齐霄凌的无赖招数最管用，面上礼数做的周全，实则无不是在敲打着大夫人，若无兰家主君在，她这个主母压根儿没人理会。
两人跟着引路姑姑磨磨蹭蹭，到了那处快要废弃的院落前，齐霄凌打眼一瞧，就皱紧了眉头：“诶你等等……”
齐霄凌叫住了正准备开溜的黄姑姑，指着那院门道：“这兰府虽算不得什么大门显赫，可好歹也是朝廷大员的府邸，怎的还有如此落败之所？你们这院子，确定是给人住的？”
黄姑姑左看看齐霄凌，右看看兰稚，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料，生硬笑道：“二公子误会了，大夫人刚才不是说了，暂住，只是暂住！府上事多，孙姨娘将才回府，住处还尚未收拾好，等收拾好了，就会搬过去的！”
齐霄凌明知她们苛待，正要训斥，兰稚却适时拉了一把，在边上给黄姑姑使眼色：“是啊姑姑，按理说我阿娘都回来几日里了，别说是一个院子，就是半个园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许是府上事多，母亲给忘了，不如姑姑回去问问，干脆别等了，今日就搬回新院子去，正好霄凌与我在，也用不着劳动府上旁的下人。”
“这……”
“这什么这？难道要等岳丈回来，我亲同岳丈问问，这下人都不住的院子，何故要安排给一个姨娘来住？便是妾室，也乃家眷，苛待家眷的名声，可不大好听。”
黄姑姑旁的不知，自家主君最要名声面子，她是清楚的，听齐霄凌这么一说，也生怕传出什么闲话去，赶紧行了个礼，回去报信。
黄姑姑走后，齐霄凌故意板着的脸，一下就松了，惊喜看向兰稚：“你刚刚叫我什么？”
兰稚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霄……霄凌啊，怎么了？”
齐霄凌受宠若惊：“没怎么没怎么，以后就这么叫，记住了啊！”
兰稚莫名其妙地点了下头。
孙姨娘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见到兰稚回来，很是欢喜：“阿稚，你怎么回来了？”
兰稚上前扶着孙姨娘：“霄凌说带我回来看看你，阿娘，他们就叫你住在这？可有人伺候？”
孙姨娘苦涩笑了下：“愿意给个住处都不错了，那里还有人伺候？”
“那她们……没为难你吧？”兰稚说着，有意无意地把孙姨娘的衣袖往上推了推，看看有没有什么伤痕。
孙姨娘拍拍兰稚的手安慰：“没有，不用担心阿娘，日里都是不碰面的，估摸着根本记不住府上有我这么个人。”
看阿娘没受伤，兰稚才稍稍放心，不过转念一想，又是一阵心酸。
“这像什么样子！”
齐霄凌在屋内走了一圈儿，瞧着一堆物件摆在一起，也凑不出一件完好的来，眉头越皱越深：“这兰家也太不像话了，怎能把人安置在这种地方？兰稚，你把东西收拾收拾，今日走换院子。”
“诶。”
兰稚干脆应下，进屋去帮忙。
孙姨娘有些局促地跟上来：“阿稚，无妨，这里收拾收拾也能住人，从前阿娘也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真的没事！”
“阿娘！”
兰稚转身把孙姨娘按着坐下，认真道：“阿娘，从前是从前，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我拼着走到这一步，难不成就是为了看着阿娘，即便是有了名分，回了兰家，还要继续孤苦伶仃地吃苦不成？那我做这些事还有何意义？”
“阿稚……”
“阿娘，您就听我的，您不必有任何顾忌，这些是兰家欠你我的，就是再好的院子，都是您应得的！况且齐霄凌是个要面子的，您住在这，不是打了他的脸嘛？万一被侯府那边的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闲话来，好像谁天生就低人一等似的。”
经兰稚一番劝说，孙姨娘也没再推诿，只是两人帮着大包小包收拾好后，黄姑姑却传话过来：“五姑娘，齐二公子，大夫人说了，安置孙姨娘的住处尚未修整妥当，今日恐怕暂时挪动不得，还要委屈孙姨娘几日，先行住下，且这兰家内宅的事，就不劳二公子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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