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偷证
沈渡故弄玄虚，就是不肯说缘由，兰稚只好解释：“殿下别误会，我也是近来才知，我母亲和沈医师是旧识。”
“嗯，她算我小师妹。”沈渡附和。
兰稚脸上一红：“不过跟着学了一次针灸，还算不得名副其实。”
李昭茫然看着两人，头脑有些转不过来。
“对了，李韵姐姐现在如何？”
兰稚惦念着李韵，从那次别苑分开后，再没有见过她，也没她的消息。
李昭回应：“她暂且没事了，只是还有些咳疾，一直不好，等安生下来，沈渡，你还得去看看她。”
“好说。”沈渡答应的倒是痛快。
外面的天，黑的厉害，从半透的窗纸望去，好似没有尽头。
李昭走得累了，迟迟等不到外面的消息，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安静下来，兰稚腿上的伤，痛感被放大了数倍，有些难捱。
沈渡见兰稚脸色不好，上前问：“很疼吗？”
兰稚半咬着唇，点点头。
沈渡想了想，又问道：“你今日吃东西了吗？”
“还没……”
兰稚回想着，从一早出门，还没来得及吃什么，就去了兰家，再回来时，已是落水昏迷，被送回来的，经沈渡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的确一整日没吃过东西了。
不说还好，被他这么一说，兰稚只觉肚子里顿时空荡荡的，有些前胸特后背了。
似乎看出兰稚的窘迫之态，沈渡顺势安抚：“你在躺着，我去给你煮个汤圆，你少吃些东西，身子暖一点，再用止疼的药，应该就会好很多。”
“谢谢阿兄。”
兰稚也不知自己是烧糊涂了还是怎的，自然而然地顺口说了一句。
对她来说，只是一句顺嘴的谢谢，不想沈渡却好像很大的反应，冷不丁地回头，凝神意外：“你……你叫我什么？”
兰稚稀里糊涂地解释：“你我并非真正同门师兄妹，你比我大一些，算得上是我兄长，我还是叫你阿兄吧，我想母亲也愿意，好不好？”
沈渡错愕站在那，眼中的流光溢彩，在昏黄的小室当中，融于一片烛火之内。
“阿兄？”
沈渡的瞳仁跟着颤了几颤，压着唇角的喜色，故作不在意地摆手：“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转过身去背对着兰稚的瞬间，沈渡的呼吸有些纷乱。
“煮汤圆去吗？给本王也带一碗，饿了。”
李昭哈欠连天地半眯着眼，适时开口。
沈渡不留情面地伸出两根手指：“二十文。”
兰稚愣了下，这家伙几时醒的？
热腾腾的汤圆被端上来，李昭伸了个懒腰，刚准备理所当然地接过去，沈渡就抬了抬眉，示意他给钱。
李昭捉襟见肘，窘然切齿：“咳咳，今日出来的急，什么没银两，下次补给你。”
“小王爷就算出来的不体面，可全身上下，连二十文都没有，这说不过去吧？”沈渡不依不饶。
李昭折腾了这一晚上，体力消耗了不少，也的确饿了，看着那圆滚滚，白腾腾的圆子，直吞口水，摸遍了浑身上下内外，才勉强凑出十八文，带着商量的口气抬头：“真没了……”
沈渡叹气：“行吧，看在先前昭信宫盛情款待的份儿上，少收你两文。”
李昭狠狠夺过汤圆，笑着放话：“沈渡，给本王等着。”
沈渡笑笑不语。
一碗汤圆才刚吃到一半，院外忽有声响传来，屋内三人立时停下来，彼此相视。
沈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屋门推开一道缝隙，只见一黑衣人如风掠影一般，从院外跃进来，借着沈渡开门的瞬间，利落挤进了门。
沈渡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揭去蒙面，将一个包裹撂在了桌上。
“宴清！”
兰稚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才免去担忧。
沈渡谨慎往外瞧了两眼，齐宴清稳了稳呼吸：“阿城在外守着。”
李昭还在桌上吃东西，见齐宴清好生生地回来了，也松了口气，继续边吃边问：“东西呢，拿回来了吗？”
齐宴清抬抬下巴，昂首示意：“桌上的就是。”
李昭看着就摆在自己面前的包裹，一想到里面装着的不是其它东西，而是一具人的尸骨，顿时手上僵滞，神情扭曲地撂下碗筷，弹起身去边上一通干呕。
相较之下，齐宴清就格外镇定，将夜行衣解开之后，嫌弃地丢去边上，第一时间就走到兰稚身边，弯身询问：“好些了没？”
兰稚捧着汤圆碗点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
齐宴清见她状态还算好，稍显安心，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摸摸她头上的温度，伸到一半，又将手缩了回去。
兰稚见此，配合地昂起脸给他摸，那一脸乖巧的模样，把齐宴清给逗笑了：“傻瓜，手脏，就不碰你了。”
另一边，沈渡倒是对那包裹起了好奇：“这里面……装的不会就是，能决定当今太子命途的尸骨吧？”
“差不多。”
李昭吐完回来，赶紧喝了几口水。
齐宴清看着时辰，催促道：“要快一些，天就快亮了。”
李昭扭头看向沈渡，一改刚刚的架子，带着几分谄媚：“咳，沈大医师，这下就看你了。”
沈渡的不情愿再明显不过，可架不住李昭和齐宴清两个人胁迫，且此事关系重大，他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搅进了这趟浑水，就算是想抽身，也怕是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沈渡只好换了衣裳，戴了手套，解开那包裹，里面包着刚刚被撬开锁的证物盒子，将盒子打开，看着那堆从焚烧灰烬当中，残存的几块人骨，细细检查勘验了起来。
这期间，李昭和齐宴清都没说话，兰稚也不由跟着屏住了呼吸，生怕稍有异动，影响了沈渡。
大概半个时辰后，随着沈渡长长呼出一口气，李昭才迫不及待地试着问：“如何？可有结果了？”
沈渡放下工具，摘下手套点头：“旁的我不知晓，但这具尸骨，确有死前中毒之状，且是急性剧毒，你们看，已渗入骨体当中，只是经过焚烧，若不敲开碎骨来瞧，很有可能被当做沾染的灰烬误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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