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偷闲
兰稚说完这一通，李昭和齐宴清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连答话都忘了。
两人怔愣片刻后，李昭才眼放异彩，重重点头：“本王觉得……甚好！”
兰稚转眼看向齐宴清：“那我们的中丞大人呢，觉得如何？”
齐宴清凝着兰稚，眼神中是直白的偏爱：“就按我们阿稚说的做。”
兰稚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才发觉从刚刚到现在，李韵有一会儿没说话了，一个人托着腮坐在那，心不在焉的，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韵姐姐？想什么呢，我们说的这样热闹，韵姐姐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兰稚用胳膊轻轻碰了下李韵。
李韵瞧着下人们进进出出，已经摆好了酒席，忽而有些别扭地拉着兰稚：“阿稚，我……我有些头疼，要不……”
一听说李韵头疼，兰稚和李昭同时紧张起来，异口同声问：“怎么了？”
看两人神色绷紧，李韵连连解释：“咳咳，你们别……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只是有点不舒服……”
李韵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明白哪里不舒服，兰稚和李昭两个把她围着问了半天，最后还是坐在那不动声色的齐宴清，一语道破了关窍。
“不舒服就找人来瞧瞧。”
齐宴清说完，兰稚这才恍然觉悟，拍着额头发笑：“哎呀，看我这个脑子，今日我们难得无事相聚，这时候怎么能少了我阿兄呢？”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想叫他来瞧瞧而已，没……没别的意思……”
李韵似被看破了心事，脸上红成一团，嘴巴也更加不利索了，殊不知越是这般遮掩，越是将她的心虚暴露的一清二楚。
李昭一听，皱眉哼声：“我看你不是不舒服，就是想见他。”
“皇兄别乱说，我……我才没有！”
李韵嘴硬。
兰稚见时辰不早了，忙叫人快马前去五味坊，把沈渡给寻了过来。
沈渡行色匆匆二来，只当又是兰稚有了事，习惯性地满面急忧，赶在下人通传之前就进来了，气喘吁吁地问：“兰稚又怎么了？”
屋内四人静默，沈渡意外见这几人都在，赶忙看向最里面的兰稚，瞧着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这才稍松了口气。
兰稚从里面跑出来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是韵姐姐她……”
兰稚憋着笑意，一脸认真的配合李韵：“是韵姐姐有些不舒服，阿兄帮着瞧瞧吧。”
沈渡缓了几口气，肩上还有落雪未来得及扫，听到不是兰稚有事，倒也恢复了常色，把李昭和齐宴清看了两眼，先行道：“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先说好，除了看病，别的事我可不掺和……”
李昭一脚踩着榻边，另一条腿自然垂落在榻下，松松垮垮地倚在那，给自己剥橘子：“瞧你吓得，放心，今日无事，叫你来不过是阿满……”
“是我头疼！”
李韵抢在李昭前头，骤然提声说明，顺带还狠狠瞪了李昭一眼。
“伸手，我看看。”
沈渡坐在李韵对面，拿出软垫和帕子放在桌上，也没行礼，好像在他眼中，根本没把李韵这个公主，还有李昭这个王爷当回事。
李韵也全然没了那日在李嫣面前，端出的所谓公主之姿，反而是听话的很，看向沈渡的眉目间，还带着难掩的娇羞。
沈渡却没心力瞧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仔细为其把脉作诊。
“并无大碍，只是睡得少了，头疼许是忧思过度所至，记得多食多睡，莫要过多焦虑。”
沈渡收了手，准备起身。
“等等。”
李韵忽然唤住他，伸手轻轻拂掉他发带和肩上沾染的雪，动作自然又小心。
沈渡迟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礼貌道：“多谢，我自己来。”
说罢，沈渡的目光也未曾在李韵身上停留，而是转向了兰稚：“你呢？没什么事吧？腿伤恢复如何了？”
兰稚忙摇摇头，在沈渡面前炫耀地走了两圈：“有阿兄这位妙手神医在，怎么会有事，你瞧，恢复的可好了！”
沈渡盯着兰稚的脚踝，微微皱眉：“不行，还是有些坡脚，能少走就少走。”
“知道啦。”兰稚乖巧应。
“你们呢？谁还有事？没事我走了……”
沈渡生怕这几个人聚在一起，又密谋什么落狱掉脑袋的大事，顺带把他也牵连上，警惕地看了看李昭和齐宴清，抓起药箱就要先走为敬。
“来都来了，走什么？”
李昭撂下踩高的腿，掸了掸衣袍，起身伸着懒腰。
“是啊阿兄，外面还下雪呢，我这备了些酒菜，咱们难得聚在一起，今日一起喝杯酒可好？”兰稚顺手拉住了沈渡。
沈渡看向那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故作不经意地扫过去，再三确认：“真没别的事？”
“真的真的！”
李韵认真点头。
沈渡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对着李昭再三确认：“你发誓……”
李昭咂舌，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扯过去，按照席案后坐下：“哪那么多废话！”
侯府内，细雪如絮，悄声飘落，庭院中的梅枝上已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映着廊下悬挂的红灯笼，显得格外静谧而温暖。
屋内，炭火正旺，炉上温着一壶醇香的黄酒，酒香与炭火的气息交织，弥漫在空气中。几人的酒案围在炉旁，衣袍轻拂，笑语盈盈。
“马上就是除夕了，这雪下得正好，倒是添了几分雅致。”李昭举杯轻啜，眼中满是惬意。
大家也随之向屋外看去，落雪霏霏，在灯火下透着暖澄的光晕。
“我看倒是难得这般清闲。”齐宴清提杯，与李昭碰了一下。
兰稚起身执壶为几人添酒：“说好了啊，今天不谈别的，你们外面那些事，都且放一放吧。这酒是落雪时，我亲手酿的，埋着一直没动，都尝尝。”
“你早说啊，早说你酿了酒，我早就来了……”李昭贪杯，主动递过杯盏。
兰稚无情推开，气鼓鼓地憋着腮：“喝你自己的去！”
等杯子都斟满后，兰稚才重新坐回去，笑盈盈地双手端着酒盏举起来，有丝丝脸红：“唔……一起吗？”
“来来来，一起！”
李昭才不介意兰稚的小气，第一个碰杯过去。
众人的酒杯也跟着碰在一起，清脆的瓷声荡开，又是一个年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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