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相聚
几人对酌间，小汐从外进来，附在兰稚旁边耳语，称外面有人找。
兰稚一听来人，忙放下筷子，跟着小汐拿了把伞出去。
“清然？”
兰稚看着院中一袭黑衣的背影，那干练束起的高马尾，令她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卓清然没打伞，就这么站在积霜裹雪的树下，拨弄着树上的几根枯枝子玩。
听到兰稚叫她，卓清然收手回头。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兰稚记得上次见她还是在卓家，自疫症在陵都暴开后，二人至今未见。
“给你送点东西。”
卓清然从身边丫鬟的手上，拿过一方盒子，瞧着还不小。
“这是……”
兰稚没敢接。
卓清然顺手掀开盖子给兰稚瞧，里面是一张完整的银狐狐裘。
“马上就是除夕了，这是父亲今年新猎的狐裘，差我给你送来，以作谢礼。”卓清然解释。
“谢我？谢我什么？”兰稚喝了酒，脑子反应有些慢，懵懵地看着卓清然发问。
“傻了吧你，自然是谢你的方子，还有你的提醒……”
“那日你走后，按照你的法子，府上提前备了药草，熏艾，焚药，闭门，这次疫症，除了府中一个年迈的老奴不幸过世，我们全家都好好的，未曾染病，你的方子很好用，父亲说让我特别来谢谢你，只是……”
卓清然顿了下，放低声音的同时，有些为难：“我卓家和王府之间一向有往来，而侯府和成王又……所以白日里不大方便，只能这个时候过来了，你别介意。”
兰稚倒不在乎这些，只是有些不放心：“那、那这方子的事……”
卓清然忙信誓旦旦承诺：“你放心，我父亲虽与成王有政事往来，但这样关乎人命的大事，父亲还是有所轻重的，除了我和父亲，还有你之外，并无外人知晓，也不曾将此方，还有你我见面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兰稚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只是这狐裘太贵重了，我……”
“更贵重的还有呢，父亲说怕太招摇，才选了这个，刚好你身子弱，拿来御寒。”
“那……那一定要替我好好谢谢卓大人。”
卓清然凑过身子，在兰稚身前嗅了嗅，顺带往那灯火通明，欢声不断的屋里看去：“你这是喝了多少？脸都红了。”
兰稚笑着捂脸摇头：“小酌而已，没多少。”
“啧，我也有些日子没喝酒了，倒是有些想了。”
卓清然咂舌感叹了一声，有些羡慕地收起目光：“得，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兰稚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想了想，忽而把她给拉住了：“清然，你也进来和我们一起吧，外面下着雪呢，喝杯酒暖暖身子。”
卓清然是爱喝酒，可当下时节和身份，都显得有些尴尬，犹豫着拒绝：“不了吧，我……我来不合适。”
“哎呀来嘛来嘛，都不是外人，年下了，我们也很久没一起喝酒了不是吗？”
兰稚借着几分酒意，热络地拉着卓清然往里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同时顿了一下。
上次在一起喝酒，还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似看出兰稚的恍然，卓清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转移注意力：“咳咳，都有谁在啊，我认识吗？”
兰稚也默契地倘装无事，笑着调侃：“认不认识的，对你来说，不都是两杯酒的事？外面冷，快进来。”
卓清然赞同点头：“也是……”
屋中四人正说着话，见兰稚回来，还带了个女子，一时安静了下来。
气氛凝滞，显得有些紧张微妙。
兰稚拉着卓清然，兴致勃勃看向齐宴清：“宴清，你看谁来了。”
齐宴清看了她一眼，坦然吩咐：“小汐，加一张酒席。”
李昭这会儿喝的已经半醉了，瞧着卓清然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含糊伸手：“我知道，清然……卓清然，卓家大小姐，你父亲是……兵部侍郎，是吧？”
卓清然意外，这人倒是认识，却不想偏偏是眼下成王最大的眼中钉……
“裕王殿下和公主也在……”
卓清然有些紧张地吞了下口水，眼中有退缩之意：“我还是先不打扰两位殿下了，我……”
“无妨，坐吧。”
齐宴清尚清醒着，主动道。
李昭也笑：“放心吧，你们卓家是何立场，今日本王不会过问，早听日卓家小姐风姿飒爽，酒量更不比男子逊色，从前没机会畅饮一番，既来了，本王可要好好探探虚实。”
李韵同样大方招手：“卓姑娘坐吧，没关系的，我们也不过是赶着除夕聚饮，都是朋友之间闲谈，他们男子之间的事，咱们不必理会。”
见大家都这般热情，卓清然这才放松了些，顺应入席。
待她坐稳后，齐宴清也重新斟满酒，抬盏温声：
“新岁安康，大家。”
“新岁安康。”
窗外，雪依旧静静地下着，仿佛将陵都的一切动荡与纷争隔绝在外。
屋内，炉火映照着众人的脸庞，笑声与酒香交织，勾勒出一幅温馨而安宁的画面，除夕将至，这一刻的宁静，仿佛成了乱世中难得的慰藉。
卓清然为人直白，喝起酒来更是干脆利落，几盏酒下肚，马上和李昭兄妹打成了一片，就连刚刚认识的沈渡，都被她称兄道弟的揽在臂弯里，逼着他再喝一杯。
“不行了，不行了我……”
沈渡想要伸手抓兰稚，可被卓清然灌到神志不清的他，误将李韵给抓住了，李韵本就潮红的脸，这下更似醉了酒，彻底红透了。
原本说着不过小酌，可谁也没有少喝，酒过三巡，最后来的卓清然，反而成了最活泛闹吵的一个，灌睡了沈渡，又拉起众人，围着暖炉笙歌起舞，由她带头，唱起了军谣——
“寒风起，战鼓擂，铁甲铮铮马蹄飞，月如钩，星如泪，边疆万里守安危。待到凯旋归故里，共饮一杯庆功醉……”
兰稚挽着李韵，晕晕乎乎地靠在她的肩头，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闭着眼，跟着卓清然清亮的嗓音，依着旋律轻哼。
朦胧间，她好像听到卓清然对她说话。
“兰稚，这侯府你就要待不下去了，要不……嗝……你和我回……回卓家吧。”
(https://www.24kkxs.cc/book/4237/4237362/11110714.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