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琐事
一个女孩儿要怎么活？
怎么处理生活中的琐事，怎么有尊严的活着，随着曾阿黎的讲述，女孩儿又哭起来。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长大，出去打工，赚到钱才能活下来。
生活仅此而已。
“听阿姨的，回去学校上课。”
“你们的学费、生活费，都由我来出，一直到你们长大为止。”
“读好，读不好，都要去读。”
“能上大学就去上，要是考不上大学，阿姨再给你安排工作。”
……
曾阿黎在这停留一天。
自家的孩子也被撒出去，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从小就要给他们树立价值观，心里头要有一点善。
陈凡说过，孩子要养成狼。
要有狼性的狠，但不能恶，社会可以容纳一个有钱有势的狠人，却无法容忍一个有钱有势的恶人。
这样的教育效果很明显。
从山里出来，孩子们的眼神都清澈许多，老四家的小恶魔，平时最挑食，今儿破天荒地多吃了半碗。
赵园园看着，忍不住笑：“果然，还是要吃苦，今天都不用哄。”
“去山上跑累了。”
陈凡揉了揉外孙女的脑瓜子：“在山里玩个十天半个月，把挑食的毛病纠正过来，老四能省不少心。”
闺女不在家，陈老四也有些想。
丫头出生之后，就没离开过自己身边，皮是皮了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小孩子有乖巧的，就有皮实的。
心地不坏就行。
小五小时候更调皮，如今不也很好，能把唐人街超市操持起来，陈小五绿色食品也做的有模有样的。
农户、企业、消费者，相当于打造出一个全新的商业生态圈。
多少人因此受益？
以前很多农村老人，一年到头就赚个三瓜俩枣，在项目开展的地方，少的能赚小几万，多的能赚大几万。
比去城里打工的年轻人都不差。
尤其是今年，放开管控之后，有很多年轻人失业，小五的项目给很多人留了一条退路。
回农村创业。
鸡鸭猪牛死了，蔬菜遭了虫灾，风险不是没有，但很小，一方面是技术成熟，另一方面，成本都是公司出的。
就算倒霉，无非是少赚些。
经过几年的发展，小五的面子极大，一个项目扛着无数的就业岗位，走到哪儿，别人都要给三分脸面。
“今年扩张的步伐有些大。”
看着最新提交上来的数据，陈言澈拧紧眉头：“销量方面做过预估没有，能不能支撑住？”
“应该比较勉强。”
林毅点上一根香烟，猛吸一口：“以唐人街超市的体量，目前还没有完成全部铺货。”
“按照之前的预计，两年之内可以完成全面铺货，今年扩张速度太快，估计年底就能完成。”
“我打算启动线上商城。”
线上商城从一开始就确定的，陈老三在很早之前就帮忙开发，只是一直没有启动。
线下都没铺满，并不着急。
陈言澈掏出香烟点上，沉吟片刻：“四大一线城市可以先启动，就是品类，能支撑起线上商城吗？”
不能全品类满足生活所需，消费者就很难产生粘性。
林毅很清楚这些。
最近两年一直在筹备这个事情：“蔬菜、水果、肉类，这些肯定是能满足的，差的只有水产海鲜。”
“除此之外，还有日化、零食这些，都可以纳入商城之内。”
说着，死死地盯着师弟。
陈言澈瞬间皱起眉头：“你想让唐人街超市帮忙配货？想屁吃，根本不是一个系统。”
林毅悻悻：“不能商量？”
陈言澈冷笑，唐人街超市是私人所有，陈小五绿色食品公司股权很分散，代表多方的利益。
“配货不是不行，费用该多少就多少，一分钱不能少。”
“没问题！”林毅连忙应下。
自己代表的是陈小五绿色食品公司的立场：“回头让两家企业的团队谈判，一切按市场规则来。”
陈言澈微微点头：“线上商城一旦启动，就需要大量外卖员，人员福利一定要到位。”
“招正式员工。”
“医社保都要交，不能搞外包那一套，记住一点，赚钱没问题，但不能赚丧良心的钱。”
林毅肯定不会反对。
陈小五绿色食品公司打一开始就设定不做暴力产业，老老实实地经营生态圈，做好口碑。
亏待员工的企业，能有好口碑？
林毅很清楚，陈言澈在这方面看的特别重，他是要名声的，陈家的人好像都这样。
最近两年有不少资本想要入股，也有人鼓动公司上市，陈言澈对此一概不予理会。
资本过多介入，只会坏了初衷。
至于资金，陈言澈更不屑一顾，不说公司本来就盈利，就说公司背后站台的企业，哪家不是财大气粗？
中粮、天和、恒生、唐人街超市……都是各个行业的巨头。
大伙的目标很一致，老老实实地经营，要是放任各路资本进场，以资本的短视，很容易变成利益优先。
聊完正事，陈言澈便聊起私事：“你跟富贵到底什么情况？乔玉都结婚好几年，也没见你有动静。”
“什么没动静，不挺好的？”
“领证没？”陈言澈嗤笑。
林毅悻悻：“富贵对结婚一直有心理阴影，不领证也行，她已经怀上，这样也挺好的。”
“你可真废！”
陈言澈斜了他一眼，嫌弃道：“陈小五绿色食品公司的总裁，年薪千万，还有股份，却搞不定一个娘们。”
林毅苦笑，能说什么？
陈言澈也没多说，从公司出来就直接回家，四姐也在这边，跟周静姝聊得火热。
周静姝也怀上。
两个孕妇坐在一起，聊的都是孕期的趣事，时不时地发出笑声。
见他回来，陈老四本性使然，指使起弟弟，不是让他倒水，就是让他洗水果，反正没个消停。
这很陈老四！
怀孕之后就跟魔王一样，在这家里，谁见了都害怕，陈老二、陈老三都躲着她走。
陈言澈平时也躲着。
今儿却躲不开，找她有正事：“过段时间，陈小五绿色食品的商城上线，你发条视频，做个推广。”
陈言音微微沉吟：“等黎园牵手行动上线，炒一波热度之后，再推你的项目，效果会好很多。”
“你可真精！”陈言澈笑道。
慈善项目启动，借着这股风气，再推出商城，形象一下就能立住脚，毕竟是自家的项目。
“你不乐意？”陈言音眯起眼睛。
陈言澈连忙摇头：“哪能啊，难为四姐为弟弟谋划，此生无以回报，只能下辈子结草衔环……”
“没个正形，跟谁学的。”
陈言音嫌弃地撇嘴：“回头去找二哥，他手上的资源才多，精准锁定人群，效果不更好。”
“还有三哥。”
“飞星手机的新机，直接安装上，先把用户数量做起来。”
“不大好吧？”陈言澈皱起眉头。
自己买手机，最讨厌预装的 APP，能卸载的还好，有些不能卸载的，看着就闹心。
但这种事几乎无法避免。
“别人能干，咱家凭啥不能干？还有，该给的广告费，一分钱都不能少，我这边也一样。”陈言音哼道。
公司是股东的，又不是自家的。
陈言澈分得清楚：“行，保证一分钱不少，回头把广告费往高了报，您可是四千万粉丝的大网红。”
“这还差不多。”
陈言音满意地点头，又说：“你的项目已经到启动商城的地步，发展也够快的，再往后有什么计划？”
“再往后？”陈言澈皱起眉头。
好一会儿，眉头才松开：“把商城做起来，占据绿色食品的份额，基本也就做到头。”
“没想再进一步？”陈言音问道。
陈言澈轻轻地摇头：“怎么再进一步，去国外打市场？这种模式到国外肯定水土不服。”
“目前为止，已经足够。”
“等商城上线，足够消耗当前的产能，甚至能再进一步，做到这个程度，足够让各方满意。”
听他说完，陈言音竖起手指，轻轻地摇晃：“商城的发展空间不小，但也不会太大，这点你没法否认吧？”
价格决定一切。
有机蔬菜、土法养殖、野生水产……价格都不低，在一二线城市还能铺开，再往下就很难发展。
即使线下铺货，销量也一般。
陈言澈对数据一清二楚，商城上线之后，只会在一二线城市铺开，自动放弃下沉市场。
“近日闲着无事，想了一个法子，你听听看，有没有可行性。”
陈言音摸了下鼻子，沉吟片刻：“做有机食堂，你觉得有没有生存的空间？”
陈言澈拧紧眉头：“不好说，回头让人做个市场调研，也不用着急，商城都还没上线呢。”
“黎园牵手行动什么时候上线？”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娃儿跟过去，会不会耽误行程。”陈言音叹口气，又开始想闺女。
至于行程，肯定有些耽误。
只是谁也没在意，又不是干工程、谈订单，慢慢来就行，让孩子们多看、多接触，比什么都重要。
今天的行程是去阿紫家。
阿紫的爷爷已经从医院回来，医生检查过后，给开了药，吩咐回家养着就行，没必要住院。
曾阿黎放心不少。
家里有大人跟没大人可不一样，自己资助一些，还有老人看着，阿紫姐弟三人肯定能平安长大。
处理完阿紫家的事情，曾阿黎和赵园园在志愿者的带领下，按照原先的行程，在大凉山转悠起来。
兜兜转转半个多月，陈凡和许今秋带着孩子们先回京，几个大点的孩子已经上小学，该回学校上课。
要回去时，孩子们都不乐意。
在山里跑是挺累的，却比回家有意思，老四家的小魔头抱着赵园园的大腿，嗷嗷地哭着要跟姥姥一起，死活不愿回去。
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
从飞机上下来，小丫头还闷闷不乐，等回到家里，见到妈妈，小魔头才活泼过来，绘声绘色地讲述农村的趣事。
“那明年还去？”
“带弟弟一起去。”小魔头把手搭在妈妈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陈言音莞尔：“你怎么知道是弟弟，也可能是妹妹呢。”
小魔头哼道：“肯定是弟弟，去山里玩，好多小姐姐都有弟弟，我也要一个弟弟，弟弟好玩。”
陈言音哭笑不得，弟弟是玩具？
不过确实该生个男娃，闺女总归要往外嫁，自家的观念就这样，三个妈都想着生男娃。
隔壁院子，陈言澈看到自家小子，不由地嫌弃起来，出去时白白胖胖的，回来后，跟个小煤球一样。
身子骨倒是结实许多。
逗着娃儿玩了一会儿，就听父亲说：“你老娘，还有你小妈，让你找个时间，去一趟大凉山。”
“去干吗？”陈言澈连忙摇头，对大凉山有心理阴影。
高一的暑假时，被陈老二扔到大凉山整整两个月，暴瘦二十斤，如非必要，这辈子都不想再去。
“我哪知道。”
瞪儿子一眼，陈凡戏谑道：“说不定你妈看你不顺眼，想让你去大凉山忆苦思甜。”
“您少来。”陈言澈没好气。
自家老头子素来不正经：“肯定是基金会有事，让我去帮忙，着急吗？着急的话，明天就去。”
“打电话问你老娘去。”
陈凡挥手撵走儿子，掏出香烟点上，深吸一口：“还是家里舒坦，去山里，真折腾不动。”
许今秋打趣道：“你的两个媳妇儿还在山里，说这话，好意思嘛您？”
“我管着一群娃儿呢。”
陈凡又吸一口烟：“十个娃儿，一会儿闹这个，一会儿闹那个，一个比一个野，没一个省心的。”
“小迷糊平时多乖巧。”
“去山里也变了个样，快跟小魔头一样，能在田地里打滚。”
许今秋深以为然：“说到底，还是你们陈家的基因不行，儿女都不省心，孙子辈的也一样。”
陈凡摸了下鼻子，这事儿没法说。
把烟抽完，掐了烟头，陈凡又说：“等阿黎和园园回来就开始分家，方案就按之前商量的来。”
闻言，许今秋缓缓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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