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你离开我哥吧，她很快要回来了
第051章 你离开我哥吧，她很快要回来了
商郁北顿时一僵，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个什么反应。
胸腔一颗心在剧烈的震动着，脑子里一瞬间都是忽然炸起的烟花，恍惚之间，竟然有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
这一生，大概过去了三分之一，未曾有人将肩膀留给他，也未曾有人对他说一句，你可以哭。
“我不会笑你的，我们就在这里，偷偷地哭。”白霜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不允许他下车，她凝视着商郁北的侧脸，轻轻眨着眼睛。
商郁北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小姑娘的世界倒是比他想的还要干净得多，开心了就笑，不开心就哭，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时候就冷冷淡淡。
做个小傻子倒是真的不错。
现在，他倒是希望她是那个看不清楚内心的小傻子，想离婚就离婚，想做什么做什么，他说几句难听的，就拿打掉孩子威胁她。
而不是现在，跟他一起卷入这么浓厚的痛苦中。
商郁北发现，在白霜降身上他做得后悔事似乎越来越多了。
“你不要多想的，书上说夫妻是一体的，我们既然没离婚，那我们就是一体的。”
白霜降轻轻浅浅的声音拉回了商郁北的思绪，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将手抽了回来，背对着白霜降，冷声说，“书上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白霜降拧了拧眉，“可这又不是大难。”她闷闷地反驳他。
商郁北喉结滚动，他的目光恰好落在后视镜上，将将能看到白霜降的脸，她的脸颊很小，五官精致地排列在一起，眼睛水亮泛着光泽，完全藏不住其中的关切和担忧。
闭了闭眼，商郁北下车，“我用不着你，你管好你自己。”
撂下这几个字，他便下了车。
修长的长腿阔步朝着医院那边走。
婚姻就是两个互有好感的人过日子，用不着多深切，太深的感情他负担不来。
白霜降凝视着商郁北的背影，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很痛，心很痛。
阿彪迅速赶往了医院这边，给白霜降打了电话，联系上白霜降，按照商郁北的命令，带着白霜降回了别墅。白霜降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她不开心，就垂着头，不说话，精神萎靡。
“夫人，需要给您准备晚餐吗？”
白霜降摸了摸肚子，“不用了。”但过了两秒，她说，“做点小米粥吧。”她不想吃是她的事儿，可圆滚滚总得吃东西。
新的一年的最后一宿，白霜降裹得厚厚的，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阳台上，她慢条斯理地喝着小米粥，目光始终凝视着远方。
可她没等到商郁北。
零点的时候，天空中骤然升起烟花，巨大的花束在天空中散开，红的橙的蓝色绿色亮白的，各种颜色。
白家住在市中心，限定不允许放烟花，白霜降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烟花。
仰望星空，白霜降嘴角勾起浅笑，眉眼弯了弯。商郁北在手术室前等待，随着时间的加长推移，他胸口充斥着恐慌。
老爷子如果因为这次的事儿真出了什么好歹，他便又多了一层罪孽。
在手术室前走了两圈，商郁北拿出手机看时间，看到有微信有两条未读，他打开看了两眼。
是云思鸽的，说是妈妈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又问了一句爷爷怎么样。
商郁北简单回了句谢谢，便退了出来。
无意中白霜降发了一条动态。
他没想看，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点开了朋友圈。
白霜降的动态很简单，配图是一张烟花图，文案利落——
辞旧迎新，诸事喜乐。
这样的文案并没有什么稀奇，跟朋友圈里的人都一样，没什么差别，但商郁北有一种强烈的反应，这是发给他的。
也的确是发给他的，白霜降这条动态设置的仅仅只供商郁北可见。
商老爷子的情况很糟糕，手术持续了28个小时，元旦这一天从凌晨到深夜，商郁北都在医院的走廊里。
期间老宅的管家心疼他，给他准备了晚餐，却被他拒绝了。
跟老爷子吵了三年，从老爷子强势插手了他的婚姻，商郁北便铆足了劲儿跟老爷子对着干，但真等人进了手术室，他的恐惧无法丈量。
“刺啦——”28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商郁北立即上前。
医生摘下口罩，歉意地开口，“实在不好意思商先生，商老爷子中风的程度太深，现在只能吊着一口气。”
商郁北耳畔一阵乱哄哄的闷响，他的脸绷得更紧，“直说。”两个字，嘶哑低沉，好似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口。
医生回答，“商先生，商老爷子现在就是植物人的状态。”
“商先生，老先生往日在饮食方面控制力不强，很久就有中风的倾向了。”
“商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说实在的，老先生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劫，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身边没个亲人照顾，终究是不行的，这些日子，您多陪陪老人家吧。”
医生说完，微微颔首，渐渐离开。
商郁北站在原地，脚下宛若千斤重。
等老爷子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他才回过神。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跟在后面。
手术室在顶层，病房在楼下，上了电梯，商郁北突然一顿。
刚才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身影，挺像白霜降的。
但转念一想，这么晚了，她应该在家里，便没有再多想。
只是，等他陪着老爷子下了电梯，从电梯出来，恰恰看到从楼梯跑下来的人。
白霜降喘着粗气，米色围脖内，她的脸颊粉嫩粉嫩的，跑得白里透红。
商郁北怔怔地望向她，胸口倏地一跳，脱离了他的掌控。
“去盯着点。”商郁北侧身，嘱咐管家。
空寂的走廊里，只剩下白霜降和商郁北两个人。
白霜降走上前，将手中的餐盒递给他。
“给你。”她半边脸都缩在围脖下，以至于商郁北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似一盏灯，明亮清澈，给人一种能驱散黑暗驱赶寒冷的温暖感。
“你不用管我。”商郁北僵硬地挪开视线，语气冷凉。
白霜降上前，抓起商郁北的手，将保温餐盒塞到他的手中，“你很久没吃饭了，吃吧。”
白霜降的对人好很直接，你饿了就给你东西吃，你难受了就让你哭。
商郁北不接她的东西，她便硬塞。
商郁北是真的没办法将手抽出来，只能接过来。
他多年没有感受过别人给以他的好，表现得别扭又矫情，“以后不用来了。”
白霜降表情淡淡的，看了商郁北一眼，她说，“我来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没有第二次，你会失落的。”
商郁北眉头一皱，“这么了解男人？还是说谁让你有了这份经验。”
白霜降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她解释，“人都是这样的。”
她把手放在口袋里，仰着头看商郁北，“你可以去吃饭，爷爷我可以照顾。”
“不用。”许是察觉出自己的语气太僵硬，商郁北稍有缓和，“早点回去。”
撂下几个字，他便阔步走向病房。
“商郁北。”凝视着商郁北的背影，白霜降开口叫住他。
商郁北脚步微顿。
“你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觉得这句话是不对的，我会陪着你走下去的。你不要怕，我会站在你身后。”女声音量不大，但强在清脆，铿锵有力，直击心脏。“我其实想不明白，你说话做事明明那么让人难过，为什么我心里不想跟你离婚。你不喜欢我，这一点明明更应该加重我离婚的决心的。可实际上也没有。”白霜降抿了抿唇，眼中是迷惘，“我能想到的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我喜欢你了。既然如此，前尘往事就暂且放一放，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你难受的时候我会陪着你走下去。”
商郁北有些不敢再继续听下去，她通透果敢，倒不像是个小姑娘。
如果妹妹从未丢过，他身上没有这么沉的包袱，他一定义无反顾地将人拥入怀中，给予她同等的感情，但如今不行。如果不是母亲忽然出现，他或许就任由感情发展了，可母亲出现了，他身上的枷锁便都回来了。
从今往后，他的感情和生活重心都要挪到笙歌那边，直到将人找回来。
所以，如今他用不着别人对他好，这场婚姻，保持相敬如宾的状态就够了。“回去休息吧。”再没有停下脚步，他重新抬起了脚。
白霜降抿了抿嘴，长长吐了口气，她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呢？难受的时候有人关心，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白霜降回了别墅已经是凌晨。
她从晚上七点一直都在医院，到现在也很困了，自从有了宝宝，她似乎很爱睡觉。
别墅里连佣人都去休息了，一片寂静。
白霜降迈着腿往楼上去。
“你离开我哥吧。”
楼下想起一道浅浅的声音。
白霜降扭头。
云思鸽穿了一身白色的睡裙，这么冷的天，胳膊和腿都裸露在外面，白霜降看着就觉得冷。
她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不冷吗？”云思鸽冷笑，嘴角一勾，她嗤声，“我冷不冷？你觉得呢。”她没用白霜降回答，自问自答，“我当然是冷的，但是你知道更冷的是什么吗？更冷的是被人抢走最爱的那个人。”
云思鸽眼睛里散发着灼灼的光，“白霜降，你离开我哥还能活得下去，但我哥把属于我的那份关爱给了你，我就要死了。”
白霜降直视着她的眼睛，毫不怯懦，身上气势凌冽，“跟我有关系吗？”
“白霜降，你不懂的。”云思鸽握住手掌，固执又执着地说，“你离开他吧，现在你离开，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没事的。但如果你坚持下去，我会忍不下住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云思鸽给白霜降的感觉就是菟丝花，需要依傍着大树生存，她没想到，一朵菟丝花居然能用轻缓的语气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期待。”白霜降继续上楼。
云思鸽笑出声，笑声中渗透着狰狞，“白霜降，你要知道，在我哥心目中，你永远做不了最重要的，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坚持下去，没有用的。”
白霜降不想听她说话，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她马上就回来了，回来了，你就死定了，我给过你机会的，你不走，那就算了。”
白霜降打开侧卧的门，砰得一声关上，云思鸽的一个音节她也不想听到。
云思鸽赤着脚站在客厅，她完全感受不到冷。
阿彪出来见到她这副模样，惊讶地问，“思鸽小姐，您怎么了？”
云思鸽恢复了往日的温顺，她莞尔，“没事的，刚才做了个噩梦。”她笑着往卧室去，但一转身，笑容便消失散去了。白霜降根本不将云思鸽放在心上，躺在床上，她想的也是商郁北。
她现在只是大概知道他妹妹似乎是他弄丢的，然后他妈妈耿耿于怀这件事，因为女儿的失踪，不把商郁北当儿子了，甚至想捅死他。
白霜降生下来就没有妈妈，爸爸对她也异常冷淡，她不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她无法对商郁北的感情感同身受。
不过如果将人商郁北的妈妈用姐姐去类比，白霜降想，她一定一定会非常难受。
这么一想，心尖便晃过刺痛。
白霜降捂住胸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睡之前，她定了个闹钟，早晨六点的。
她要早点准备早餐给商郁北送过去。
*
商郁北勉强睡了一会儿，梦里乱七八糟，群魔乱舞，没多久便倏地睁开眼。
这么反反复复了一晚上，商郁北眼眶下面出现黑眼圈，下巴处都长出了青葱的胡茬。
白霜降早晨过来，商郁北还在睡。大高个子趴在床边睡，看着就怪憋屈。
白霜降搬了个凳子坐下，学着商郁北的姿势趴在床边，伸手用指腹摸了摸他新长出来的胡茬。
不是那种很硬的，跟睫毛的触感并不一样，软软的，挺好玩的。
她不禁勾起了嘴角。
商郁北感觉到有手指在他下巴处撩拨，他眉头一皱，睫毛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
一睁眼，便看到白霜降安安静静趴在床边，玩着他下巴处的胡茬。
男人在早晨是格外敏感的，轻轻碰一下就来反应。身下一阵难受，喉结来来回回滚动。
白霜降玩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注意到商郁北已经醒了。
等她发现，她被他漆黑的深眸吓了一跳，手猛地向上挪。
却不知，向上一分，便是商郁北削薄的唇。
条件反射一般，白霜降的手碰上去之后，商郁北直接含住她的指尖。
手指头酥酥麻麻，像是触电了，白霜降的脸颊涨红发热，立刻站起身。
她看片儿用片子上的内容应对商郁北的时候都不会脸红的，但被商郁北做这个动作，她不仅脸红，心跳还快。
“给你带早饭了。”她将手背在身后，扬扬下巴，示意床头柜的位置。
商郁北也不知道怎么就做出那么孟浪的动作。他站起身，扫了一眼柜子上的餐盒，心控制不住发软。
“好。”他应了一声，随之继续说，“但你不用过来了，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白霜降很开心商郁北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他既然接受了，她的任务就完成了，“那我走了，商郁北，再见。”
淡淡说完后，白霜降便出去了。
目视着白霜降的背影，商郁北将视线收回来。
两个人这样就挺好，相敬如宾，是他理想中的婚姻状态，白霜降喜欢他，他对白霜降也有点男人的占有欲，是能看得上眼的两个人。婚姻内保持这样的感情就够了，他用不着付出太多。
但依稀，他有点失落。
昨天那么热烈，今天就变成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这女人倒是挺善变。
回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爷子，商郁北按了按鼻梁。
长身而立，他抬起头，看向窗户外。
这些年，他对老爷子的确是疏忽了。
“护工安排好了吗？”商郁北吐了口气，联系了阿彪。
公司最近还有得忙，他也只能晚上过来陪一陪了，白天需要护工照看着点。
白霜降从医院离开，她朝柔情似水的方向走。
这几天文潇潇一直催着她出来，但她一直有事便推迟了，今天有时间，正好过去看看。文潇潇前阵子睡了不该睡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走在路旁，白霜降伸手，拦住一辆车。
突然，一辆黑色的豪车挡在那辆出租车之前，停在她身边。
白霜降眉头一拧。
“上车。”白司霆停下车，降下车窗，“去哪儿？我送你。”
看到他，白霜降这才想起来她爸还在医院，自从上次离开医院，她就没去过。
终究是爸爸的，白霜降虽然没有任何感情，但也是需要问一问的。
便打开车门，坐在副驾上。
白司霆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商郁北提着餐盒出来，打算去公司。
谁知，一出门，就看到白霜降上了一辆豪车。
车并不是他的车。
白司霆从车镜看到他，嘴角一挑，扭头看了他一眼。随而，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是那个男人。
商郁北至今都记得这个男人对他说过的话，他说，白霜降的第一次是他的。
商郁北眼底幽暗，脸色黑沉，清晨的好心情尽数散去。
他直接跟了上去。
白司霆对此满意极了。
但很快，他就不将商郁北当回事了，余光扫过白霜降的，“离婚没离成吗？”
白霜降虽然对白司霆不怎么熟悉，但这个人对她挺好的，她便回答说，“嗯。”
白司霆表情无异，他问，“我听说你怀孕了？”
白霜降点头，“对。”
白司霆：“毕竟有了孩子，你如果想留下孩子，那就不要离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白霜降：“好。”
白司霆调转了方向，他笑，“你是不是挺喜欢妹夫的？”
妹夫？这个词语好新奇。
白霜降嘴角勾起弧度。
白司霆说着违心的话已经够折磨了，看到白霜降不经意间绽放的笑容，他握紧方向盘，眼中的戾气险些控制不住。
“爸爸怎么样了？”白霜降扭头问他。
白司霆很快调整了情绪，他无奈摇摇头，“没办法，医院费了很大的劲儿，现在还昏迷。”
“汪——”
白司霆话音刚落，后座传来一道浅浅的狗叫声。
白霜降循声向后看，就见后座上有一个盒子，一只软萌的小博美蜷缩在里头。
“你养狗吗？”白霜降有点惊奇，弯弯的眉眼里闪着亮光，像是一簇簇小星星。
白司霆被她温和的样子勾得晃神，差一点闯了红灯。
他连忙别开头，默了两秒，他说，“这是刚出生的小狗，我没地方养了，而且最近白家也忙，我得经常去医院，没时间照顾它。打算送它去收养院。”
白霜降喜欢小狗，特别喜欢。
她重新看向小软萌，心都泛着软意。
“唔~”
小狗发出细碎的声音。
白霜降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趁着没开车，她扭过身，伸手轻轻去碰小家伙的头。
毛发很顺很细腻，白霜降越来越喜欢。“可以给我养吗？”等车重新开动，白霜降坐好，看着白司霆。
白司霆没应，“你怀孕，小狗身上可能会携带细菌。”
白霜降反驳，“我会注意好的，你送我吧。”
白司霆早就一切算好了。
在柔情似水前停下车，他抱着胳膊，“可以。”
“谢谢。”白霜降拿出一张卡，推到白司霆面前，“给你钱。”
白司霆慵懒地靠在椅座上，长臂一伸，“在这里给我卡，小心被人以为你要包养我。”说这话的时候，他余光向后看了看，透过车镜，跟商郁北的目光对在一起，朝着商郁北挑衅地笑了下，他从容地收回目光。
“我不能平白无故拿你东西。”白霜降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将小狗抱了下来，“再见。”
白司霆立马跟了下来，他追上白霜降，将卡还给她，“我不要你卡，哥哥给妹妹东西很正常。”
白霜降舔了舔嘴唇，“哥哥？”
白司霆揉了揉她的头发，“真乖。”
白霜降眉头一皱，“我刚才明明是疑问句。”
“我当陈述句了。”白司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现在白霜降如果要他的命，他都能乖乖奉上。
捏了捏她的脸颊，“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不远处的商郁北紧攥的手掌上暴起青筋，一股狂躁的气流在胸腔里涌动着。
他眯起眼，危险地凝视着前方，见两个人暧昧亲密的互动，他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打开车门，他便要下车。
只是刚下一只脚，他电话响了。
是医院那边的。
护工慌乱地告诉他，老爷子那边情况不好。
商郁北脑袋里的弦崩成一条线，他利落上车，一分钟都不敢拖延，调转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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