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第069章 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白霜降眉头紧锁，甚至连呼吸都有点紧。
云素玲被吓了一跳，赶紧凑过去，“笙歌，你……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妈。”
云素玲的手根本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紧张之下，她的眼睛里带了一层雾气。
白霜降下了床，腰部抵在床边。
她按住太阳穴，努力呼吸了两秒，逐渐缓过劲儿，她直起腰。
“笙歌？”云素玲紧张地问，“你还好吗？”
白霜降脑子中不间断地闪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叠影，很混乱。她闭了闭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云笙歌的记忆。
比如被抛弃，追着车喊哥哥，这个画面。
呼吸很紧绷很难受，最黑暗的那个角落，有一阵风吹过来，吹去了雾气，逐渐暴露出最可怕的一面。
白霜降的心开始疼，刺痛的感觉沿着胸口蔓延。
拂开云素玲的手，白霜降轻轻咬住唇瓣。
云素玲被白霜降的淡漠刺痛了，她说，“笙歌，你原谅妈妈，之前……之前是妈妈错了。”
“我不是。”白霜降淡淡开口，站直了身体，直直往外走。
云素玲的心都悬了起来，脚下发软，缓缓地跪在地上。
捂着脸，眼泪从她的指缝里溢出来。早在云思鸽告诉她，白霜降是她的女儿云笙歌的时候，其实她便已经能够猜得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能想象到女儿不认她，毕竟当初那个周晗月伪装笙歌的时候，她为了一个假冒伪劣产品亲手打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巴掌。
再之后，她闹上门，言语羞辱，当初如果不是商郁北挡在女儿面前，她会打女儿第二巴掌。
所以，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可真的经历了被亲生女儿冷淡以对的一幕，她仍旧无法从容地面对。
云素玲自嘲地笑了笑，抬起手，用力朝着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个孩子，其实跟商老夫人很像很像的，只是当时她一直疏忽罢了。
是她这个做妈妈的疏忽了，女儿就在咫尺，就在面前，她却没有认出来，让女儿在泥潭中深陷，越陷越深，接受这么沉重的伤害。
云素玲撑起身，慌忙站起身，冲了出去。
白霜降从病房出来之后，脚下沉重，身体却又有点虚浮，走一下都是费劲的。
“哥哥，你为什么扔下我？”
“商郁北，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扔下我？”
脑子也不够清醒，耳畔一阵阵耳鸣过后，她自己的想法与属于云笙歌的记忆掺杂在一起。
她真的是云笙歌吗？
她是吗？
她不会的，不应该的，如果真是，商郁北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可……
如果不是得话，商郁北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她要找商郁北问问清楚，一定要问问清楚。头疼得厉害，白霜降鼻尖红红的，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她继续向前。
谁知，前方撞到了一个人。
白霜降先是产生了一道闷哼，向后退了两步，就见一张纸落在了白霜降的面前。
白霜降没抬头，像个机器人似的站稳身子。
但随之，她的手腕便被人攥住。
白霜降怔了怔，缓缓抬起头。
发现商郁北静默地站在面前，他的眼珠子上都是红色的血丝，脸色憔悴，像是推一下就要倒下了。
白霜降眼眶微潮，“这些天，你为什么不出现？”
商郁北跟白霜降的目光对在一起，最终，败下阵来。
收回手，俯身，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张纸。平和地递给白霜降，“这是离婚协议书。”
白霜降瞳孔猛地收紧，骤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不给商郁北回答的机会，白霜降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商郁北，“你为什么蛮横地打掉孩子吗？”
商郁北：“妈妈应该告诉了你，你的身份。笙歌，那个孩子是不该存在的。”
喉结一滚，他一拢拳头，缓缓抬头，“把字签了吧。”
白霜降观察着商郁北的表情，她分明看到了刺痛，“我不是你妹妹，就算是，又怎么样？我们的生活明明很好的，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好。”
商郁北目光沉沉，双手不住地颤抖着，“笙歌，忘记那段恶心的记忆，我们该回到原位。”
白霜降缓和了一阵，她抓住商郁北的手，“不是恶心的记忆，你不可以这么说。你为什么会离开一个礼拜，你在怕什么吗？你不要怕，我可以保护你，可以跟你一起面对。你只要好好对我，不要再扔下我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商郁北胸腔被一双手反反复复揉捏，将手从白霜降手中收回他，目视着前方，自顾自道，“改天认祖归宗，我会为你安排好崭新的生活。到时候，我跟妈妈会将最好的亲情送到你手里，你想要的亲情，都会有。至于婚姻……”
商郁北嗓子里泛着苦涩，大概一分钟之后，他回神，继续道，“我会给你找最适合你的人，最疼爱你的人，你可以感受到世间最美妙的爱情，然后，你可以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他抬手，摸了摸白霜降的头，“笙歌，会多很多人爱你，你的未来一片坦途，不该跟着我陷入无尽的深渊。”
白霜降僵硬的站在原地，她抓住商郁北的衣袖，愣愣的，好久才开口，“你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们一家就回去好好生活，坦途与否无所谓，深渊我也不在乎，你跟我说对不起。”她固执地抬起头，她拼了命保住圆滚滚，就为了一家团聚，她不要因为突然间的这个身份跟商郁北分开。
两个人，各说各的，鸡同鸭讲。
商郁北低着头，咬住自己的手指，等指腹流了血，他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白霜降的手腕。
硬生生掰开她的手，强迫她伸出食指，用他手上的血浸润了她的指腹，他面无表情，僵硬地抓住白霜降的手腕，强迫她按住离婚协议书签字处。
顿时，离婚协议书便按上了红手印。
白霜降的眼眶里一片湿润，她挣扎，她哀求，对商郁北而言都没有用。
目睹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竣工，白霜降像是被抽走了一口气。
商郁北收起那份离婚协议书，转过身，背对着白霜降，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往前走了两步，他急火攻心，嗓子里涌起一股腥甜。
生怕被白霜降发现，他隐忍着，一步步往前走。
白霜降的头要炸开了，她疼到心也快裂了。
颤抖着站在原地，她哽咽地说，“如果我是你妹妹，你注定做不成好哥哥，既然你已经做不好好哥哥了，为什么不做个好丈夫。一直都是你在主导这段感情，你告诉我痛是什么，你教会我爱是什么，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幸福，可到头来，你残忍地抽身离开，打掉孩子，毁掉我的感情，你对我究竟有没有半分爱意？”
商郁北加快了步伐，可走了两步——
“噗——”胸口的腥甜全都涌了上来。
白霜降被吓得脸色一白，脑子里全是空白的，她阔步上前，抓住商郁北的手臂。就听商郁北哑着声说，“笙歌，从此以后，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白霜降这才意识到商郁北这是回复她刚才的话。
她的视线艰涩地挪到商郁北的脸上。
他的侧脸深邃、幽深，看不出表情，看不到情绪，像是一块冰，冷得人身体发抖。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毁掉我的一切，将我完全不知道的身份压在我身上。商郁北，你对我，是不是永远只会这么残忍？”白霜降的眼泪掉了下来，“商郁北，我是人，不是你的宠物，不是一个物品，你想一想我，你不要这么霸道地夺走我的东西，我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我没有姐姐了，我没有丈夫了，我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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