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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遭洗劫(二)


白语晖吓得花容失色,眼瞧着那白晃晃的匕首要扎进自己的心窝子,伸手摸进枕头下,颤颤抖抖地将剪刀插向那行刺的黑衣人。

“啊!我的眼睛!”

伴随着黑衣人一声痛喊,黑衣人的右眼插着剪刀,背后插着钟尚的利剑,就那么侧翻在床边上。血从他的眼里、嘴里还有肚子上的一个窟窿里流出,血腥味让白语晖恶心连连,但腹部的痛密密麻麻地袭来,顿时便面色煞白咬着牙不吱声。

听到动静赶来的宝荣和宝娟,被爬得满地血印子的断臂男人挡在门外,胆战心惊。

钟尚立刻抽出带血的剑,将已死的黑衣男人推下床,再用绳索将断臂男捆了,绑在房里的一根圆柱上,并往他嘴里塞了布条,防止他咬舌自尽。

宝荣早已泪眼婆娑,不顾遍地血迹,跌跌撞撞地爬上床,“夫人,您哪里受伤了?”

白语晖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我……我没事。”

“夫人,你流血了!”

宝娟扯掉被子,只见白语晖的月白色里衣被割破了,血不断地往外渗。

钟尚呆在原地,晓得这伙贼人可能早已踩点,专挑督主不在的时候来偷东西,如今丢了财物还是小事,夫人受了伤,把他千刀万剐也不够赔的。

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夫人,您受伤了,卑职万死难辞其咎!”

白语晖捂着痛处,因疼得难受而眼泛泪花,极力吸了吸鼻子,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回道:“钟百户,这不能怪你,我反而要奖你忠心护主呢。若不是你,我们这一屋子的人和东西,全要被贼人偷走了。幸好有你在……”

话还没说完,白语晖一头栽倒在床上,把宝荣和宝娟吓得嚎啕大哭,白语妍也怕亲姐丧命,跟着哭了起来。

三个女人大哭的声音,反倒让钟尚静下心来:督主将近处的暗卫都抽调去鞑子老窝那儿,此处离不开他,但还得请大夫来给夫人诊治,也要把剩下的东西归拢起来,看看少了些什么东西。

门外聚集了不少住客,掌柜和伙计们也赶来了,一看出了人命,哆哆嗦嗦地不敢上前。

钟尚揪着掌柜的蓝布道袍衣领,“掌柜的,我们夫人出事,你们客栈要付责任的。现在,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立刻去请这边最好的大夫来,还要立刻派人去报官,将那伙贼人捉拿归案。”

“客官息怒,我这就差人去办。”掌柜立刻出门,叮嘱店小二们将房里收拾收拾,便走了。

一室狼藉,钟尚恨不得会分身术,却也无能为力,耳听三个女人如哭丧似的,心烦气躁,以手探白语晖的鼻息,“都别哭了!夫人好好的,只等大夫来便是。”

“可是,大夫怎么还不来?要事督主在就好了,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天麻麻亮时,徐怀策一身疲惫地策马回来,急于将好消息告诉白语晖,却在半路上闻见喷香的烤馅饼,便一连买了十个,好叫她吃个痛快。

“你们听说了没?东篱客栈出了人命,去了好多衙役皂隶,也不知死的是什么人?”

“今早我去给东篱客栈送菜,打听清楚了是天字一号房进了贼,死的是贼,伤的是房主。”

东篱客栈天字一号房,不正是白语晖住的?昨晚遭了贼,她受伤了!

徐怀策吓得魂不附体,一路上策马疾驰,飞速赶到了东篱客栈,便跳下马,跑进了客栈,满堂食客皆在议论天字一号房遭贼的事。,

他捏紧双拳,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梯,刚走到楼梯口,便见身穿皂青色长袍的衙役们分列两旁,每人腰上都挂着佩刀。

衙役们也看见来人,只见他身穿宝蓝色素面杭绸直裰,网巾上挂着几根杂草,身形颀长,散发出一股淡然的香味,那一双鹰隼般地眼神有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仿佛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面修罗。

来者不善,衙役们不敢阻拦,纷纷装作视而不见。

血腥味越来越重,徐怀策的双拳也越捏越紧,尚有两三丈远时便见天字一号房透出亮光,猜是没关门,走近一看,门果然开着。

身穿蓝布短褐长裤的店小二们蹲地擦拭血迹,挤出了三桶暗红又腥的血水,一断臂男子不知是死了还是痛死过去,耷拉着脑袋被绑在柱子上。

架子床前摆了一扇屏风,屏风外白语妍和钟尚以及数位穿团花常服的官员急得团团转,屏风里不知是什么情况。

钟尚率先察觉到门外有人,一扭头便看见面色冷硬淡厉狠漠的督主,“督主,属下该死,没保护好夫人,请您责罚。”

“出去!都给我出去!”

徐怀策用一贯如常的声音命令,周身散发出的寒气,似要随时爆发。

屏风外的众人不敢多言,鱼贯而出,店小二们也各自拎着一血水木桶走了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一大夫走出屏风,“公子,贵夫人福大命大,肚子上虽被刀尖伤了一寸长,所幸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老朽已缝合,按这药方抓了新鲜草药捣碎敷在上面消毒去肿,连敷一个月便可痊愈。”

“一寸长?”一寸长的伤口,她得多疼!

大夫答道:“伤口虽长,好生休养并勤换草药,痊愈并非难事。只是伤口较长,可能痊愈后会留疤。倘若夫人在意疤痕,还请公子找些祛疤的膏药,替其敷上,才能不留痕迹。”

宝荣也走出了屏风。

徐怀策吩咐道:“宝荣,你给大夫付诊金,再把药方拿给钟尚,叫他按方抓药,再弄两瓶舒痕膏来。”

宝荣领命,与大夫一起出了房。

徐怀策挪开屏风,发现宝娟还在床边,便道:“你也出去。”

宝娟正担心独自留下,会被督主责怪,此时听了出去的话,如临大赦,“督主,我也不走远,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喊一声就成。”

再也无人打搅,徐怀策终于能好生看看心爱的女人,伤成了什么样。她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白如豆腐,樱桃小嘴再无往日红润的气色,不知是疼还是受惊了,哪怕她闭眼仍在睡梦中,两道远山眉蹙在一起。

他轻轻地掀开薄被,撩起她的里衣下摆,只见包扎后的伤口像蜈蚣一样,被白皙细腻的皮肤一衬,更显伤口面目可憎。

那一刻,他眼睛红红的,鼻子发酸,抓着她的手轻抚自己的脸,“白姑娘,都怪我昨晚把你丢下,才叫你遭此一劫。我宁愿伤的是我,也不愿别人伤你一下。你常说很怕疼,这么长的伤口,一定让你疼到不行……”

温柔和善的声音,像一声悠长的呼唤,令白语晖分辨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不该抽调走所有的暗卫,只让钟尚一个人保护你;也不该昨晚没下狠下,将你妹妹赶走;更不该一走就是一整晚,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只当还了七岁那年的恩情。”

七岁那年的恩情……白语晖依稀记得徐怀策讲过七岁那年刚净身,疼得难以自持,而上元节的夜里,有位姑娘问他疼不疼……

她悄然睁开了眼,“徐掌印,你记了多年的恩人,是我?”

徐怀策早已潸然泪下,并未注意到她醒了,乍一听她低沉喑哑的声音,手忙脚乱地抹掉眼泪,“你醒了,是不是很疼?”

“真的很疼啊。”

丫鬟们问疼不疼,白语晖可以苦笑着安慰她们不疼,如今被他这么一问,满腹委屈都变成了疼,泪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别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再也不用佯装坚强说不疼,也不用掩饰自己的害怕,有人心疼的感觉真好。

白语晖哭得梨花带雨,“这一晚就跟噩梦一样,那么漫长又恐怖。”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独睡了,便是打地铺也不离开你。”徐怀策很想抱抱她,再轻声安慰几句,可一想到腹部那么长的口子,一旦压到可就麻烦了。

他只能克制住自己,“别怕,我回来了,一切都会摆平的,让该死的贼人罪有应得。”

“那你要答应我,不许迁怒于钟尚和我的丫鬟,还有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否则,我便不理你了。”

贼人有备而来,单凭钟尚寡不敌众,想护住一群弱女子和财物难如登天,徐怀策晓得错不在他们,也没打算罚,便摸着她的脸道:“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弄得一身伤,没有半句怨言,反倒担心他们好手好脚的会被受罚,你何时能少替别人想,多为自己考虑呢?”

“那恐怕要到下辈子。”白语晖露出善意的笑容,忽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唔,真的有点疼。”

“你要静卧养伤,不宜大哭大笑。”徐怀策怕她再牵扯到伤口,便道:“这会儿看你精神头还好,一时半刻想是睡不着的,不如我叫丫鬟们送些粥点来,你吃饱了再眯会儿。”

“那你呢?”白语晖抓着他的衣袖,不自觉地问。

徐怀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放心,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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