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银子太多花不完
世上的人千千万,除了和尚没头发用不着梳子,其他的人不论是男是女,至少要一把梳子。
白语晖想列举一家靠专做梳子做成上市公司的例子,又怕被人拆穿,只道:“我家的铺子都是买的,不必另外交租赁金,你们若真喜欢做牛角梳,开个铺子又何妨?退一万步来讲,你们不愿欠我的人情,那拿去玉丽绸缎庄摆着卖,也是一样的。”
曼棋和曼冰早就为玉凝和香织能出去挣钱而羡慕不已,如今机会也降临在两人的头上,便忙不迭地表态:“夫人如此盛情,我们再推脱下去,倒显得不识抬举。还是那句话,我们第一次做牛角梳手生得很,等做成了拿给夫人过目,倘若好用再卖也不迟。”
午时,徐怀策满面春风地走进上房,见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已摆好,便喊:“白姑娘,我回来了。”
白语晖闻声赶忙走出西次间,压低声音道:“刚把思晖哄睡,你没的又把他吵醒了。”
“既是他睡着了,我便不去看了,吃饭吧。”
两人一同入席,因一个上午没见便不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地交流着。
“皇上将前朝公主府当作育婴堂,今儿下午便要挂上御赐牌匾,就是不晓得今晚会不会有女婴入住。倘若有的话,太后明儿个寿诞指定开心。”徐怀策答道。
白语晖嚼完嘴里的一口菜,用帕子擦了嘴,担忧地道:“育婴堂晚上肯定要关门的,城里又宵禁,哪怕有人听说育婴堂可以收养女婴,只怕也因路途遥远或其他原因而作罢。”
“这你不必担心,京城里各个府衙门口都放一个大木箱,城门里外也有大木箱,那些地方日夜都有人看守的,听见婴儿哭便带回育婴堂。”徐怀策答道。
白语晖再道:“这样好是好,就怕有人怕麻烦,反害了婴儿性命。”
“上朝时,有人提议捡到女婴送到育婴堂的,不论是衙役皂隶还是黎民百姓,可到户部领取五两银子。”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一次能得五两银子,白语晖估计抢着干好事的大有人在。
饭后,白语晖再三斟酌,开口道:“徐掌印,你说太后娘娘叫我进宫拜寿,可思晖黄疸严重,今儿个闹得慌,得我和两个奶妈轮着抱他才不怎么哭。倘若我不在,一来两个奶妈更累些,二来遇着什么事她们不知道找谁,怕误了思晖。”
目前,徐思晖是两人的心头肉,哪怕是太后娘娘五十大寿,还是比不上他重要。
“那今儿个下午,我以你的名义给太后娘娘送一份厚礼,想来太后娘娘不会怪罪的。”徐怀策用温软的声音答道。
给太后祝寿的礼,定要拔尖的好物,否则哪里称得上厚礼?
白语晖不惯花他的银子,便道:“徐掌印,您为这个家忙里忙外,哪能再让您破费?待会儿我让宝菡开了库房,从陪嫁里挑出一份像样的礼物,您再带进宫。”
“又跟我这么客气?”徐怀策一边质问,一边一步步地逼近她。
上房里勤换冰块,十分阴凉,白语晖却步步后退,背后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徐掌印,我不是跟你客气,就是库房里那么多陪嫁来的好东西,放在那里吃灰,还不如借机送出去。正所谓物尽其用,否则堆在那里跟一堆破烂有什么区别?”
徐怀策懒理这番说辞,双眉一挑,“谁家的姑娘嫁了个正经夫君,会一天到晚地用自己的陪嫁?传出去了,我在司礼监和东厂如何服众?”
“那……那不是我银子多……多到花不完的程度么?”白语晖退无可退,被抵在了一根雕花圆柱上。
徐怀策左手撑着圆柱,将她半圈在怀里,右手挑起她的下巴,“你的银子花不完,那都是你的。而我的,也全是你的。”
“全都是我的?”两个人的身家得多少万两银子?白语晖没盘算过,也不敢想象。
“没错,我的银子包括我这个人,都属于你。”
此时此刻,白语晖很想霸气地将他反推在床,再让他臣服,可她没那个胆量……
那一双纯真的鹿眼转得飞快,徐怀策晓得她打的什么主意,仍勾着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白语晖被抵在圆柱上,脊背磕得生疼,他的胸膛又是那样滚烫,唯有那湿润柔软的唇带着独特的芳香,仔细探索她嘴里的每一处。
忽然,她留意到那一处的崛起,立刻绷紧了身子,不敢乱动。
徐怀策也察觉到自己的情不自禁,弓着身子退后了些,却舍不得停止这个妙不可言的吻。
大中午的,这样真的不行!
白语晖用力地推他,勉强挣脱了那一吻,低着头娇羞地提醒:“徐掌印,你……你不去司礼监么?”
“晚点去。”徐怀策闭上眼睛,又试图亲她。
她低垂着头避开他的亲吻,用细若蚊鸣的声音问:“那你……你不是太监?”
此言一出,徐怀策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与痛苦,整个房间都因他的矜冷而变得更加压迫。
白语晖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迎着他冷硬的表情,硬着头皮问:“怎么不敢回答?”
“我是不是太监,对你很重要么?”徐怀策用讳莫如深的眼神炙烤着她。
“很重要!”若他是假太监,跟太后甚至是皇后之间那些不可描述的事,多半是真的!她不允许自己喜欢上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更不希望他以后可能跟她们旧情复燃。
徐怀策嘴里一阵发苦,冷眼答道:“我是太监,如假包换的真太监!”
言毕,他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出了房。
白语晖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不知是心疼还是伤口隐隐作疼,便紧紧地捂住了腹部。
他早就讲过自己是真太监,没法让她生儿育女,她也曾相信过,却两次发现他有反应,难不成是净身不彻底?
如今两人结为夫妻,又一同收养了徐思晖,在外人看来是伉俪情深,只有她自己知道两人同睡一床却无法推心置腹,心底也有些抗拒跟他圆房。可抗拒得了一时,抗拒不了一世,终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女人。如今,她别的不敢奢望,只盼着那一天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罢了。
申正,白语晖吃了一碗绿豆汤并几块芙蓉糕,听闻木匠们已做好了她要的东西,便在正院检查木匠们做的婴儿床与婴儿手推车。
五位工匠做的婴儿床大致相同,但有人为了好看漆了朱漆哪怕干了也十分刺鼻,也有人做的床围那些毛刺没有磨边,还有人床围用整块木板一点都不透气也难以从侧面观察到婴儿睡觉的情况。
“您们仅用一天的时间便做出来了,实在是了不得。”白语晖先把他们夸赞了一番,每人给了二十两银子,再逐个讲了不足之处,挑了最好的留下自用,又补了人二十两银子。
五人都做了婴儿床交差,价钱比市价多出几倍,道谢后不忘说些“下回要做什么家具还找我”之类的话,才带着银子走了。
而夏天嘉独自做的婴儿手推车更为复杂,做得却十分精细,没搞涂漆雕花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只按着简图做到了最好。
恰好徐思晖是醒着的,白语晖便往里垫了小褥子与小凉席,再将他抱进去,推着走了几步,四个木头制作的轮子非常灵活,喜得徐思晖吃着小手四处看。
“夏伯,你做的婴儿手推车实在是精巧好用,我想京城达官显贵们多不胜数,小婴儿们又个个是掌中宝,做出来了不愁没人买。”白语晖笑着提道。
夏天嘉有些疑惑地问:“夫人,你要这一个还不够,要我多做些卖么?”
“不错,我正有此意。”
白语晖示意丫鬟送上酬金,再道:“夏伯,我名下便有一家铺子专门卖架子床、屏风、六角脸盆架、衣橱等家具,你既做得这么快,我先订五十个。你每做好十个,来府上跟门子说,自然会有人跟你去取,再送去铺子里卖。因我要的量多,价钱自然比你现在做的要低一些,你看行么?”
一下要做那么多,夏天嘉却毫无喜色,反倒很是担忧:“夫人,这玩意稀奇得很,卖价也不低,你一次就订五十个,不怕卖不出去么?倘若没人买,可就成一堆中看不中用的木头了。”
眼下天气热徐思晖又小,白语晖不便推着他满京城转悠,等过了三四个月,他睡的时间短了,晓得玩了,先从督主府附近开始转,再慢慢扩大范围,不愁没人看见了想买!
套用现代的话叫时髦带货,白语晖不想解释得那么直白,便道:“夏伯,你多虑了。等你领了订金便开始做,也不必日夜赶工,一天能做多少是多少,不然熬坏了身子不值当。”
夏天嘉生性寡言少语,全靠一双手做木工活养家糊口,熬到半夜是常有的事。忽然被高高在上的夫人关心,他双眼一热,掉下滚烫的泪,便立即用袖子擦了,还推说:“这天气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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