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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床上论剑(一)


白府遍挂红绸与大红灯笼,人流如织,白语晖跟着唐氏见了不少客,吃了点东西喝了两盅酒,顿感天旋地转,嚷着要回去睡觉。

唐氏吩咐道:“宝菡,你们几个回去伺候大小姐睡着了再来,留宝荣在那儿守着就行了。”

“娘,我不要她们伺候。大喜的日子,也让她们撒撒欢,我自去睡就成了。”白语晖身形摇晃,摆摆手道。

唐氏很不放心,却没说话,免得亲生女儿发急出什么事。

宝菡不想为了一时畅快惹出事来,柔声劝道:“大小姐,您喝得不少,没我们照顾,恐怕不成。”

“我说成就成,你们都别跟着我,不然我给你们画大花脸了!”白语晖撂下了话,走了几步,隐约觉得丫鬟们跟了上来,便骤然转身,将猫手猫脚跟来的丫鬟们抓了个现行,“说了让你们不要跟着,还跟着我作甚?难道你们很想领略一下我画大花脸的功力?”

四大丫鬟们目目相觑,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齐看向唐氏。

“既是大小姐执意不要你们照顾,那便按照她的意思来。横竖各处都有家丁护院守着,里头也有婆子们管,便是看到大小姐醉了,也会上前搭把手。”唐氏松了口,改了主意。

“那你们玩个尽兴,我先回房了。”

白语晖仍扭回身子,一蹦三跳地往前行。

“看大小姐走路的模样,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不过,府里人来人往的,保不齐有些心术不端的男人乱闯,你们还是远远地跟过去,待大小姐进了房,再把房门锁上,免得有人打搅。”唐氏望着那道渐渐远去欢喜若狂的背影,轻声叮嘱道。

四大丫鬟领了命,蹑手蹑脚地跟着,因怕白语晖发现,隔着四五丈远的路,时时刻刻躲在树荫或墙后,悄然护送着。

白语晖从未喝过这么多酒,脸有些烫,看着遍处是红绸、红丝带和大红喜字,想着一对有情人成了眷属,越发高兴,仍蹦蹦跳跳。她只顾心里高兴,浑然不顾梳好的望仙髻散开了,那些金钗玉簪掉在地上,发出脆响也不在意,只顾蹦跳着回房去。

四大丫鬟一路躲躲藏藏,时不时蹲下捡起那些金簪,皆累出了一身汗,待看见白语晖回房闩了门,正要按照唐氏的意思落锁,却被她发现了,立刻打开门,警觉地问:“谁?”

宝荣柳叶眉一挑,计上心来,扯了个小谎道:“大小姐,宝菡、宝娟和宝玲陪我来拿钱袋子,待会儿要抹骨牌。”

“我给你们一百两银子,不玩到四更天,不许回房!”言毕,白语晖拿出五锭白银,“拿去玩,别打扰我睡觉!”

“大小姐,平时你给我们的银子就够多了,今儿个我们偷懒玩,哪还好意思要您的银子做本钱呢?”宝娟面有惭色。

“今儿个我高兴,赏你们的,别再磨磨唧唧了,我困得很,要睡了。”

话音一落,白语晖将四人推出了房,又怕还有人来打扰,便道:“你们去找把锁来,把房门锁上,让我好好睡一夜。”

“大小姐,那您晚上要起夜或喝水呢?没人在您身边伺候,恐怕不太方便。”宝荣一直是干上夜的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白语晖不以为然,“房里有恭桶也有茶水,我长了手也长了脚,不碍的。”

“大小姐,那您……”

“别什么你啊我的,我不是三岁小孩,能照顾自己,你们去玩一宿有什么要紧的?你们再不走,我不光要把刚才的一百两银子要回来,还要扣你们的月钱呢。”

府里喜事不常有,四大丫鬟料想偷懒一回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利利索索地退出了房,落了锁,齐声道:“大小姐,房门已给您锁上了,您有什么事,喊外头的小丫鬟或婆子,叫我们来开门就成。”

“晓得了,快走吧。”白语晖有些不耐烦了,转身走向里间。

她喝的是二十年陈年女儿红,入口绵柔,喝了两杯也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却头重脚轻,看房里的烛火重了影,圆桌也开始转圈圈,晓得酒意上头,真的有些醉了,便脚踩棉花似地走到了床边,见大红鸳鸯被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便在心里犯嘀咕。

宝荣梳妆前,是叠过被子的,这会儿怎么平铺在床上?况且,她好久不睡这样的被子,难不成误入洞房了?可房里又没有喜字,该是自己的房间。罢了,只要没走错,管它什么被子,能盖就行,且睡上一觉,明儿个再问宝荣怎么回事。

打定主意,她掀开大红鸳鸯锦被的一角,甫一躺下,便被拉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随之而来的是那股好闻的红袖添香。

“这是梦,一定是梦。”

梦里能梦见徐怀策,跟他在大红鸳鸯被里相拥,也是一桩美梦。她便侧着身子,双手也搂着他的脖颈,用侧脸在他怀里摩挲,哪怕什么话也不说,也有无限亲昵与柔情。

“怎么不看我?”

这低沉粗糙的嗓音,与徐怀策温润如玉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白语晖虽有七八分醉,理智尚存,用左手肘撑着身子斜卧着,缓缓地睁开了眼,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出现在眼前,想认又不敢认——他的五官还是俊朗非凡,却蓄了一把黑色长须,从前他的皮肤白得像敷了铅粉,如今却晒得有些黑了,有了粗犷的男人味。

她捏住那一把胡须,微微用力,没拽下来,便问:“太监怎么会长胡须?”

被她扯胡须的那一刹那,徐怀策的双眉皱起,很快便忍痛舒展开了眉头,不答反问:“那你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我管你长不长胡须呢?不过……”白语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徐怀策把她重新拥入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

阔别数月的怀抱,令白语晖无比心安,“不过你长了胡须,比没胡须要显老好多。”

“我比你大十岁,本来就老。”徐怀策软声细语道。

“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男人,怎么办呢?”

一讲完这话,白语晖的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滴到了他大红交领里衣的衣袖上。

又惹她哭了!

徐怀策的心狠狠地一疼,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用自己的两颊当帕子,替她擦掉那些泪痕。

不料,她却被胡须弄得破涕为笑。

“你笑什么?”徐怀策不明就里。

白语晖如实答道:“你胡须这么长,你的脸动一下,胡须也跟着动,落在我脸上,弄得痒痒的。”

“那我这就把碍事的胡须给剪了。”徐怀策一说就要做,立马起身。

“别剪!”白语晖半坐起来,抱住他的后背,“你蓄这么长的胡须很不容易,别剪了。不然被别人识破你的身份,麻烦就大了。”

“你还是这么识大体。”徐怀策双手覆在她环着自己腰的纤手上,沉吟道。

“我不光识大体,还跟你心有灵犀呢!平时,丫鬟们都围着我转,今儿个我喝多了,把她们都支走了,咱们可以说一整夜的悄悄话。”

“我日夜奔波千里,只能跟你盖着被子说悄悄话么?”

白语晖满脸羞红,将脸贴着他的后背,轻声问:“那你还想作甚?”

“我有一柄珍藏多年的剑,从未开过刃,今晚打算开刃见血,你怕么?”

“我……怕……不怕!”

怕是对未知事情的恐惧,不怕的是有他在,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畏惧。

徐怀策扭过身子,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双腿上,再让她的一双手勾着自己的脖子,再用被子将她的身子盖好,一齐拥被半坐着。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太监的事么?”一向不愿谈论的事,徐怀策第一次主动提起。

如果直接称是,会显得她很不端庄持重;可若是说不想知道,那又是违心的假话,便拐弯抹角地问:“你是个太监,哪怕太后一直以为你死了,也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了我个大忙。我想问你,你是用了什么手段笼络到太后这样牢固的靠山呢?”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想问他是不是靠身体服侍太后的,只是不好意思明讲。

徐怀策本就是个精明人,她先前数次为他出去替太后办事而吃醋闹分房睡,便知这事是她的一个心中结,从前天天在一起吵吵闹闹哄哄也就好了,如今却见一面都难,便借此机会说清楚,免得她再胡思乱想。

“先帝年轻的时候,身强体壮,夜御数女,留了不少皇子公主,但他三十岁以后,为国事心力交瘁,又急于开疆拓土,更想借着女色放松,常吃虎狼之药,吃坏了身子,哪怕年年选秀,先帝三十岁以后却再也没有让妃嫔们怀过孕。是以,太后跟先帝的夫妻生活极少,宫闱重重,深宫寂寞,她跟一个太监好上了,每次都是我打掩护。因我掌握了太后这个把柄,又能替她摆平许多事,她才愿意当我的靠山。”

“三宫六院,多少妃嫔等着先帝宠幸,太后会红杏出墙,虽则不太光彩,民间也有不少这样的例子。”白语晖顺着话讲了下去,又问:“既然太后跟你没什么,为什么每次你去慈宁宫,要把宫女内侍都赶走?那不是给人说闲话的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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