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章 我答应你
空气凝固。
姜远寒盯着他，眼里带着倔强，却又隐隐发颤。
霍衍愣了半拍，眸色沉下去。
“胡说什么？”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疲惫和压抑。
“我胡说？”姜远寒忍不住哽了一下，“这几天你几乎不回家，不见我一面，实验室再忙，也不会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吧？霍衍，你就是在躲我。”
说到最后，她声音轻得几乎要散掉，可那点倔强仍牢牢撑着，不肯低头。
霍衍心口猛地一紧。
他看着她，眼下青白，发丝凌乱，抱着饭盒在寒风里等了一夜。
明明自己才是被耗得透支的人，可这一刻，他心里更疼的，却是她。
“远寒。”他低声唤了一句，抬手想去触碰她僵硬的肩膀。
这次姜远寒没有躲开。
“冷不冷？”霍衍的手从她肩膀移开，又握住她的手，“组织上需要我，我只能尽快做完组织上给我的任务，那天我们的矛盾没解决清楚，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至于你说我躲着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这两天在实验室里，一旦停下来就会想你，梦里也全是你。”
“明天一早我就跟领导打报告申请，给你办张家属探访证，下回你过来的时候，就不用站在外边等了。”
姜远寒怔住，指尖不自觉攥紧了饭盒，眼里水光翻涌。
“我不是要你说这些，”她的声音低低，带着委屈，“我只是怕你连饭都顾不上吃。你在宜城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一天不吃饭照样能熬下去，可人是铁打的吗？”
她眼睛微微泛红，声音沙哑，像是强行压抑着心口翻涌的酸涩。
“我就是担心你。”
霍衍猛地屏住呼吸。
这一刻，他所有压抑与自控仿佛都被击溃了。
他一向冷静沉稳，可这会儿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的确忙，忙到分不清昼夜，可他也清楚，自己并不是没有想她。
相反，每一个停下来的空隙，浮上脑海的都是她的身影。
只是他不敢停，不敢去见她，怕两人之间还没化解的矛盾，像***一样一触即燃。
心口翻涌的，不是愧疚，不是疲惫，而是彻彻底底的心疼与想要把她紧紧抱住的冲动。
他想到今天，她站在门口被保卫科拦下，连科研院都进不去，独自抱着饭盒等到天黑，胸腔里的酸意几乎要溢出来。
“对不起。”霍衍低声道，声音极轻，却掷地有声。
他上前一步，几乎要将她笼进怀里。
“远寒。”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颤。
姜远寒被他压近，呼吸一窒，心跳猛地乱了节拍。
她咬唇，眼神闪烁，却固执地别开脸，轻声道：“你……别这样。”
霍衍眸色深沉，盯着她侧过的脸半晌，忽然低低叹息一声。
最终，他没有逼近，只是伸手，轻轻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好，我答应你。”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承诺。
姜远寒怔怔看着他。
那点小心翼翼的委屈，被他的语气压得心口一酸，眼泪差点没忍住。
霍衍见状，手指僵了僵，像是被什么刺痛，喉结微微滚动。
他不敢再逼近，怕一旦伸手，就再也收不回。
两人之间，隔着的不是距离，而是那份小心翼翼的克制。
姜远寒吸了口冷气，生生把湿意憋了回去，抬头看他，声音依旧倔：“霍衍，你不用对我说什么承诺，你该做的事我不拦你，可别连自己身体都不当回事，我……”
她顿了下，指尖紧紧攥着饭盒，仿佛那是唯一的支撑，“我不是想闹，不是要你赔我时间，我只是怕，有一天我拎着饭来，见到的却是你倒在实验台上。”
霍衍心口猛地一震。
他沉默半晌，忽然伸手，按住她颤抖的指尖。
“远寒。”
他的声音低哑，像压过漫长黑夜的低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见到那种情况。”
姜远寒抿着唇，还是不肯松口：“你说过的，要记住，你要是真再敢拿命换工作，我……我以后不理你了。”
霍衍一愣，随即轻轻笑了声。
笑意里带着无奈，也带着一点深深的疼惜。
“好。”他郑重点头，“听你的。”
风吹过来，吹得人心口发颤。
街灯昏黄，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
姜远寒这才微微放松，手里的饭盒递过去，语气仍倔强：“咱们回家热一热，以后不许再忘了。”
霍衍看着她，眼底的疲惫被一点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已久，终于松开的柔软。
他接过饭盒，声音低沉：“好。”
第二天一早，霍衍果然说到做到。
姜远寒拿着那张“家属探访证”，心里微微发热。
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盖着研究院的红印，却像是一种凭证，隔开了外人和允许进入的亲近界限。
午饭时间，姜远寒又拎着饭盒，踩着自行车，来到京市研究院。
大门口的保卫科依旧严格。
两个戴着袖章的门卫先是把她拦下，其中一个板着脸：“同志，内部单位不对外开放，请出示介绍信或证件。”
姜远寒立刻从怀里掏出那张探访证，递了过去。
门卫本来还挺严肃，可一低头看见证件上的钢印和签字，神情立刻一滞。
“是霍研究员的家属……”那人语气一变，立刻收了冷脸，重新挺直身子，把证件双手还给她，还带点歉意地笑：“刚才多有得罪，同志里面请。”
另一人也连忙补一句：“研究院规矩严，谁都得拦一拦，您别往心里去，昨天也是真对不住你！”
姜远寒摇头，笑了笑：“没事，我理解的。”
饭盒提在手里，还是热的，她快步走进去。
可进到研究院大院后，她才发现这里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几栋高耸的科研楼一字排开，灰白色的墙体在冬日阳光下透着冷意。
人来人往，穿着实验服的研究员脚步匆匆，谁都神色紧张，似乎没人有闲功夫停下来聊天。
她抱着饭盒站在一条岔路口，看着一栋栋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楼，有些犯了难。
霍衍的办公室到底在哪？
犹豫间，她看见前方有个女助理模样的人出来，怀里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夹，步子急匆匆。
姜远寒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去，柔声道：“同志，请问霍衍研究员的办公室在哪？我想找他。”
谁知对方一听“霍衍”两个字，眉心立刻皱了起来。
那女助理停下脚步，先是从头到脚打量了姜远寒一眼，视线在她怀里那个饭盒上停了两秒，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霍研究员？”她语气冷冷的，唇角微挑，带出几分不耐烦，“他是国家特级项目负责人，研究室一分一秒都在争分夺秒，你最好不要去打扰！”
(https://www.24kkxs.cc/book/1659/1659588/50441059.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