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章 针锋相对
姜远寒愣了一下，没想到堆放会是这种反应。
“我不是打扰……”她下意识想解释。
可那女助理像是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声音更冷：“这里不是谁想来就能见的地方，尤其是霍研究员，他的工作不容分心，更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来说要见的！”
话落，她又低头扫了一眼那饭盒，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诮。
“真把这儿当家属院了？送饭的地方也不该是实验楼吧。”
姜远寒一瞬间被噎住。
她指尖攥紧了饭盒的提绳，明明只是好心想让霍衍按时吃饭，可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她却被当成了某种不配靠近的存在。
沉默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我是他的家属，也有通行证。”
那女助理一愣，随即冷笑：“家属了不起啊？你知道多少人自称是霍研究员的家属？要真是家属，还会在门口迷路？笑话！”
女研究员脸上的轻蔑几乎掩饰不住，她甚至不等姜远寒开口，马上又说：“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也往他身上凑？你知道他是谁吗？国际级的人才，做的都是国家重点项目，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这样贸然跑来，还拎着一桶不知什么东西，就想去打扰他？”
话里话外，满是嫌弃。
姜远寒神色微变，没有急着反驳，只是平静地问：“同志，我只是问个路而已，麻烦您告诉我方向就好。”
“方向？”女研究员冷哼一声，抱着资料一抖，嗓音拔高，“你要真关心他，就别来添乱！我们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地方？你打听他做什么？给谁送饭？我告诉你，霍研究员没空搭理你！”
周围刚好有几个科研人员路过，听见动静，不由得停下脚步，好奇地看了两眼。
姜远寒干脆把探访证拿出来，递到那女助理面前：“同志，这是我正规办下来的家属探访证，研究院的规章我清楚，不该我插手的，我不会插手。我只是送顿饭，他整天泡在实验室里，有时连水都忘了喝，您要是觉得打扰了科研，那我等他出来也可以。”
一句话，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女助理脸色一僵，余光瞥见那证件，眼神明显闪了闪，却还是强撑着，声音冷厉：“哼，证件是证件，可你别以为就能随意接近他！霍研究员那么重要的人物，需要保持精力，哪有时间应付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这种行为就是添乱！”
话说得刻薄至极，分明是针对她而来。
姜远寒唇角微抿，心里生出几分凉意。
她能感觉出来，这女人不是单纯的公事公办，而是带了私心。
那眼神里的轻蔑与敌意，她太熟悉了。
姜远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快，语调依旧清晰坚定：“同志，我没别的意思，霍衍的工作，我一向尊重，从不干涉。可他是人，不是机器，饭总得吃，我送饭，不是为了打扰，而是为了让他更有力气去完成组织交给他的任务，您要说我添乱，那是不是也把关心他的人都算成累赘？”
话音一落，周围几个偷听的研究员互相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暗暗点头。
毕竟，科研人员最容易忘记吃饭喝水，这话说得太实在了。
女助理脸色顿时涨红，偏生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手里抱着的资料都险些掉下来。
她咬牙冷笑：“行啊，嘴巴倒是会说，可我劝你，别妄想走到霍研究员身边。他要紧的是国家项目，不是你这一顿饭！”
姜远寒望着她，眼神冷了几分：“你放心，我从来没妄想过给他添麻烦，可你若真尊重他，就该知道，科学研究需要的是支持，不是拿他当借口去看不起别人。”
一句话，针锋相对。
空气骤然僵住。
女助理脸色青白，喉咙一哽，却偏偏说不出话来。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同事眼神渐渐复杂，有人轻轻摇了摇头，匆匆走开。
姜远寒抱紧饭桶，不再多言，只淡淡地说：“如果你不愿意替我带路，那麻烦你让个路，别挡道。”
姜远寒走过那女助理身边时，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目光如刀般落在背上，带着浓烈的不甘与嫉意。
她没再回头，只将饭桶攥得更紧，脚步沉稳。
可没走出几步，身后忽然响起那女助理冷冷的一声：“你以为凭一张证件，就能在这里横着走？真把自己当成霍研究员的什么人了？”
这一句话，明显是咽不下刚才被当众驳回的气。
姜远寒停住脚步。
周围有几个研究员正要散开，又忍不住停下，好奇地看着她们。
空气里一瞬间安静得刺耳。
姜远寒慢慢转过身，眼神清冷，却不带怒意，只平静开口：“同志，我从头到尾没有想在这里横着走，你若看我顺眼，可以不跟我说话，但请你记住，这是科研院，不是您个人的地盘。霍衍是国家的研究员，他属于科研，不属于你的管辖范围。”
“你！”女助理气得一时语塞，脸色红白交替。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声，似乎有人忍不住想笑，又强行憋住。
女助理只觉得自己被当众打了脸，握着资料的手直发抖，声音发狠：“你别得意！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根本就配不上霍研究员，总有一天，你会被他抛下，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姜远寒垂眸，神色不动，像是没听见，只淡淡道：“谢谢你的提醒，不过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劳烦你操心。”
说罢，她转身大步离开。
只剩那女助理咬牙切齿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的眼神阴沉至极。
姜远寒约莫走了几百米，有个好心的研究员主动上前，给她指路，她很快就找到了三号楼的位置。
姜远寒沿着长长的走廊走过去，三号楼比她想象得更深。
冷白色的墙壁泛着光，脚步声在寂静里回荡，像是被无限放大。
终于，她看见门牌号。
“303，重点项目组。”
就是这里。
门半掩着，里面隐约传出几个人的声音。
她轻轻靠近，透过缝隙看到屋里摆着一张长桌，几位研究员正围在一起讨论，手里拿着厚厚的实验报告。
最前方，霍衍坐在桌首，神情冷肃，眉目专注，似乎正在逐条点评下属的实验数据。
姜远寒脚步顿住。
她并不想贸然闯进去，怕打扰他们。
可手里提着的饭盒沉甸甸的，热气已经被风吹散大半。
“再等一会儿吧。”思索过后，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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