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纳努克：“诶我C，有傻子!”

被黑塔像拎小鸡一样拖回专属生活区，并伴随着“禁足令”和“甜品禁令”的宣判后，百达整个人都蔫了。她像一滩失去梦想的软泥，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唉声叹气。

“完了完了……人生失去了色彩……”她喃喃自语，“没有小蛋糕的日子，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小黑塔好狠的心……”

哀悼了一会儿她逝去的甜品自由，百达不得不面对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她体内这两股差点把休闲区拆了、还害她被关禁闭的罪魁祸首。

存护的力量厚重温暖，让她感到安心；毁灭的气息暴烈灼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坏欲。它们就像两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性格截然相反、还互相看不顺眼的室友，平时勉强维持着表面和平，可一旦受到点刺激（比如大量甜食带来的愉悦能量），就会立刻掐起来，把“房子”（她的身体）搞得一团糟。

“得想个办法让它们和平共处才行啊……”百达挠了挠头，感觉这事比哄生气的黑塔还要难。她尝试着像之前那样用意志去强行压制、调和，但效果甚微，反而有种越搅越乱的感觉。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念头如同灯泡般在她脑海中“叮”地亮起。

“对了！俺寻思……”百达眼睛一亮，想起了自己那有点玄乎的、经常能歪打正着的特殊能力（【俺寻思能行  ），“俺寻思，这俩力量既然这么不听话，能不能把它们变成两个小人儿，让它们自己告诉我，到底哪里处得不融洽？面对面沟通，总比我在这里瞎猜强吧？”

这个想法听起来极其不靠谱，甚至有点傻气。但百达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她集中精神，将自己那有点脱线但又异常坚定的“念头”，如同无形的画笔，注入到体内那两股躁动的能量之中。

“俺寻思——你们俩，变！”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在她精神力的引导和那特殊能力的催化下，她体内琥珀色的存护之力与暗红色的毁灭能量，真的开始缓缓分离、凝聚，最终在她面前的空中，化作了两个巴掌大小、光影朦胧的小人儿！

左边的小人，通体散发着温暖的琥珀色光芒，身形看起来敦实可靠，脸上（如果那光团能算脸的话）带着一种憨厚又有点固执的表情，手里还抱着一面迷你小盾牌——这是存护小人。

右边的小人，则是由跳动的暗红色能量构成，身形略显瘦削，周身缭绕着不稳定的电弧，脸上（同样模糊）是一副“莫挨老子”的暴躁模样，手里……好像攥着个小火星？——这是毁灭小人。

两个小人一出现，立刻就互相瞪视了起来，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噼啪作响。

百达看着这俩由自己力量具现出来的、看起来都有点不太聪明的小家伙，心里觉得有趣极了，连忙充当起和事佬：

“好啦好啦，别一见面就瞪眼嘛！”百达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存护小人，“你，看起来比较老实，你先说，为啥老是跟旁边那个红彤彤的家伙过不去？”

存护小人抱紧了小盾牌，发出一种闷闷的、如同岩石摩擦般的声音（实际上是百达脑补的）：“守护！稳定！秩序！他……他老是想砸东西！搞破坏！不稳定！不安全！”

毁灭小人立刻跳脚，身上的电弧噼啪作响，发出一种尖锐的、如同金属刮擦般的声音（同样是脑补）：“毁灭！新生！打破枷锁！他……他老是挡着！碍事！死板！不懂变通！”

百达：“……”  好吧，沟通起来果然有点困难。

她叹了口气，尝试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开导：“可是，你们现在住在同一个地方（我的身体）里，老是打架，房子会塌的呀！到时候大家都没地方住，多不好？”

存护小人：“塌了……我再建！更坚固！”

毁灭小人：“塌了正好！推倒了重来！更好的！”

百达扶额，感觉心好累。这俩家伙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但她并没有放弃，继续用她那有点傻乎乎、但又充满耐心的方式劝解：“你看啊，小盾牌（指存护），有时候打破一些旧的东西，才能建立更好的新东西，对不对？就像……嗯，就像我们要吃蛋糕，得先打破鸡蛋壳一样！”

存护小人歪了歪光团脑袋，似乎在思考。

百达又看向毁灭小人：“还有你，小火星（指毁灭），破坏不是目的呀，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新生嘛！而且，有时候守护也是很重要的，比如……比如守护我们喜欢吃的小蛋糕不被别人抢走！”

毁灭小人身上的电弧闪烁频率慢了一些。

百达趁热打铁，开始天马行空地描绘“美好未来”：“你们想想，如果你们能好好配合，一个负责保护重要的东西（比如我的胃和甜品），一个负责清除掉不好的、碍事的东西（比如……嗯，比如来抢甜品的坏人？），那我们不是都能过得很快乐吗？何必整天打打杀杀呢？”

她这番毫无逻辑、纯粹由吃货本能和简单善恶观驱动的“调解”，听起来幼稚得可笑。然而，或许是因为这意念源自她这个力量宿主最本质的渴望，或许是因为她那特殊能力真的在冥冥中发挥了作用，那两个能量小人竟然真的……听进去了？

存护小人身上的光芒变得柔和了一些，它看了看百达，又看了看毁灭小人，迟疑地……把小盾牌往旁边挪开了一点。

毁灭小人周身的电弧也渐渐平息，它“哼”了一声（脑补），但手里的小火星似乎没那么亮了。

两个小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确实缓和了不少。它们缓缓靠近，琥珀色与暗红色的光芒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触、试探，然后……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缓缓地、艰难地，开始尝试交融。

百达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她能感觉到，体内那原本泾渭分明、互相冲突的两股力量，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开始尝试理解、接纳对方。毁灭的暴烈中，融入了一丝存护的坚定；存护的厚重中，也蕴含了一丝毁灭的决绝。

一种全新的、更加稳定、更加内敛，却也更加强大的能量波动，开始从她体内孕育而生。

就在这两股力量初步达成微妙平衡，即将彻底融合的刹那——

百达的意识猛地被抽离！仿佛跨越了无尽虚空，坠入了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领域！这里是命途的狭间，是星神意志偶尔投下目光的所在！

而在她前方，无尽的黑暗与破碎星辰构筑的背景下，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无尽威压的虚影缓缓凝聚。那虚影有着金色的皮肤，胸口一道巨大的、仿佛由宇宙伤疤构成的裂痕，其中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芒！祂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恒星，漠然地投注在了百达这个刚刚引动了毁灭命途深层力量的“存在”身上！

毁灭的星神，纳努克！（的虚影或瞥视）

百达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和渺小感。她傻愣愣地抬头，看着那巨大无比的、仿佛能一言决定宇宙生灭的虚影，大脑一片空白，连害怕都忘了，只剩下……茫然。

纳努克的虚影没有任何动作，但无数蕴含着毁灭真意、足以让任何心智不坚者瞬间陷入疯狂的低语和意念，如同洪流般涌向百达的意识！

“万物终将归于寂灭……”

“存在的意义在于终结……”

“破坏即是创造，毁灭即是新生……”

“拥抱虚无，方得永恒……”

这些低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试图扭曲她的意志，将她彻底拉入毁灭的阵营。

然而，百达眨了眨那双依旧带着点茫然和无辜的眼睛，努力“听”了一会儿，然后……歪了歪头。

“那个……大叔？”她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在这命途狭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精神层面），“你在说什么呀？叽里咕噜的，我听不太懂……能不能说慢点？或者……换种我能明白的说法？比如，‘小蛋糕很好吃，但吃多了会牙疼，所以要适量’这种？”

纳努克的虚影：“……”

那亘古不变、仿佛蕴含着宇宙终极真理的毁灭低语，戛然而止。

那巨大的、金色的眼眸中，似乎极其罕见地、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一种名为“无语”的情绪，或许亿万年来第一次掠过了这位象征终极毁灭的星神（的瞥视）的心头。

祂的赐福，祂的低语，祂试图灌输的毁灭真意……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不是因为对方的意志有多么坚定，能抵抗祂的侵蚀，而是因为……对方压根就没听懂？！就像是对牛弹琴，不，比那更糟，牛至少还能感受到琴声的震动，而这家伙……连“震动”都没接收到？！

纳努克的虚影沉默地看着下方那个一脸“你在说啥玩意儿”的、新生的、似乎同时兼容了存护之力的……“毁灭令使”？

更多的毁灭能量，带着试探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意味（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想看看这傻子到底能承受多少？），如同潮水般涌向百达。

百达感觉一股股灼热的、充满破坏力量的气息涌入身体，但她并没有感到痛苦或者被侵蚀，反而觉得……嗯，暖洋洋的，挺舒服？

就像冬天泡在温泉里一样。而且，她发现体内那俩刚刚和好的能量小人，似乎很喜欢这种“新零食”，欢快地吸收着这些纯粹的毁灭能量，身上的光芒都更凝实了。

“哦！这个感觉不错！”百达甚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接受一位星神何等“慷慨”的赐福，她只是凭本能觉得这能量“好吃”，“还有吗？多来点？感觉还能再吃下……呃，再接受一点点？”

她甚至无意识地开始“点单”了。

纳努克的虚影：“……”

金色的眼眸再次波动。这一次，那漠然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嫌弃？或者说，是面对一个无法理解、无法沟通、但偏偏又能承载祂力量的“异常个体”时，所产生的某种……放弃思考？

更多的毁灭本质，混杂着一些连纳努克自己可能都没完全厘清的、对于“傻子的包容（？）”，如同决堤的洪水，更加汹涌地灌注进百达的体内！

百达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她不懂什么毁灭真意，也不在乎什么宇宙终局，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这能量“很补”，能让身体里的两个“小室友”更和睦，还能让她感觉暖和和的。

于是，在这诡异的命途狭间里，出现了一幅足以让任何知情人瞠目结舌的画面：象征着终极毁灭的星神虚影，对着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新生令使，进行了一场单方面的、近乎“填鸭式”的能量灌输；而那个令使，不仅毫无压力地全盘接收，甚至还嫌不够，主动“讨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巨大的虚影似乎终于“确认”了什么，或者说，是觉得再灌下去可能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对方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那金色的眼眸最后深深地（或许带着点无语地）瞥了百达一眼，然后缓缓消散，如同从未出现过。

百达的意识被猛地抛回现实。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好好地坐在沙发上。体内，存护与毁灭的力量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稳定而强大的全新能量循环，再无之前的冲突感。

而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毁灭”命途的联系，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密和……深厚？仿佛被硬塞了无数“知识点”，虽然她一个都没理解，但“题库”是实实在在地扩充了。

她挠了挠头，回想着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和那个“不说话的金色大叔”，有点莫名其妙。

“真是个怪人……不过，能量倒是给得挺大方。”她咂咂嘴，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嘿嘿，这下应该不会再随便失控了吧？说不定……还能去找小黑塔商量一下，解除甜品禁令？”

她乐观地想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何等凶险（或者说，何等奇葩）的星神赐福，更不知道那位毁灭的星神纳努克，在收回瞥视的那一刻，意识深处或许闪过了一个亿万年都未曾有过的念头：

「这个令使……」

「是不是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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