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列车上的帕姆
星穹列车在无垠的星海中平稳地航行，窗外是流淌的银河与偶尔划过视线的瑰丽星云。车厢内部温暖而明亮，充满了某种类似于老家般的、令人安心的氛围。
刚刚结束的跃迁带来的轻微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百达就已经像只出了笼的小鸟，好奇地四处张望，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活泼地跳跃。
“哇哦！这就是星穹列车内部吗？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宽敞多了！而且好干净！”她毫不吝啬地发出赞叹，眼睛亮晶晶的，完全忘记了不久前在黑塔办公室里为了争取这次机会而“牺牲”的尊严（如果穿女仆装戴猫耳撒娇算是一种牺牲的话）。
丹恒抱着手臂，靠在车厢连接处的墙壁上，眼神依旧带着几分审视，但比起最初的纯粹警惕，似乎多了一丝……认命般的无奈。
三月七则兴奋地拉着星，指着车厢里的一些装饰叽叽喳喳地介绍着，星则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但眼神里透着对新同伴和即将到来的冒险的兴趣。
姬子和瓦尔特·杨坐在远处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姬子优雅地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气，那浓郁的咖啡香气甚至飘到了百达这边，让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杨叔：家人们，你们觉得我能活下来吗？）
“好香啊……”百达下意识地喃喃，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想往那边挪。她对美食和美饮向来缺乏抵抗力。
然而，就在她刚迈出一步时，一个严肃却莫名带着点软糯腔调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新乘客百达，请等一下帕！”
百达回头，只见一个……嗯，一个非常特别的身影正站在她面前。
他（或者她？它？百达决定先用“他”）个子不高，大约只到百达的腰部，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列车长制服，帽檐下是毛茸茸的脸，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对长得惊人的、软乎乎的耳朵，随着帕姆说话微微颤动着。
整个人（或者说整个生物）看起来就像个精心制作的、会动的大型毛绒玩偶。
“啊！你就是列车长帕姆对吧？”百达的眼睛瞬间迸发出比看到姬子咖啡时更亮十倍的光芒，那是一种看到极致可爱事物时无法抑制的喜爱，“我听黑塔提起过你！她说星穹列车的列车长超级可爱，果然是真的！”
她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蹲了下来，试图与帕姆平视，双手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就把那对看起来手感绝佳的耳朵抓在手里揉一揉。
帕姆似乎对“可爱”这个评价早已习惯，或者说，他更在意的是身为列车长的威严。他挺了挺小小的胸膛，努力板着脸，虽然效果适得其反，反而更添萌态。
“没错，我就是星穹列车的列车长，帕姆！百达乘客，欢迎登上星穹列车帕。但是，在列车行驶期间，必须遵守列车的规定帕！”他拿出一本小小的、看起来像是手册的东西，试图开始念。
“规定啊……好好好，一定遵守！”百达嘴上答应得飞快，但视线完全黏在帕姆那对随着说话轻轻晃动的垂耳上，“那个……帕姆列车长，你的耳朵……是天生的吗？看起来好软好舒服的样子……”
她的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悄悄伸了过去。
帕姆警觉地后退了一小步，用手册挡住了百达的“魔爪”，耳朵因为紧张而微微竖起：“百达乘客！请认真听讲帕！规定第一条：在公共区域不得大声喧哗，追逐打闹帕！”
“嗯嗯嗯，不喧哗，不打闹。”百达点头如捣蒜，眼神依旧痴迷，“那……我能摸一下吗？就一下？我保证轻轻的！”她双手合十，摆出最无辜、最恳切的表情，那双与黑塔相似却充满傻气的眼睛里，闪烁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星光。
在一旁看着的三月七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小声对星说：“完了，咱觉得列车长遇到对手了。”
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她的‘傻气’攻击，对可爱生物特攻。”
丹恒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预感这次罗浮之旅恐怕不会太平静。
帕姆显然没遇到过这么直白且执着的“耳朵爱好者”，他有些无措地抖了抖耳朵，强自镇定：“不、不行帕！列车长的耳朵不是玩具帕！请尊重列车长的威严帕！”
“我很尊重！非常尊重！”百达立刻表态，但身体又往前凑了凑，“就是因为尊重，才想用触摸来表达我的敬意啊！你看，它们看起来就像最高级的天鹅绒，又像是最柔软的云朵，这一定是宇宙的奇迹！让我感受一下奇迹嘛，帕姆列车长~求求你啦~”
她甚至开始用上了撒娇大法，声音甜得能齁死人。
帕姆的脸颊（如果能看出来的话）似乎有些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他提高了音量，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规定第二条：不得随意触摸列车长，尤其是耳朵和尾巴帕！”
“诶？还有尾巴？”百达的目光瞬间下移，试图寻找那隐藏的、听起来同样可爱的部位。
帕姆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转身，用后背对着百达，手册举得更高了：“也不准看尾巴帕！！现在，听我继续讲规定帕！第三条：保持车厢卫生，不得乱丢垃圾帕！第四条：节约用水用电帕！第五条……”
他语速飞快地念着，试图用规定淹没百达那过于炽热的兴趣。
然而百达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规定上了。她像只围着花儿打转的小蜜蜂，锲而不舍地绕着帕姆移动，寻找着最佳角度来欣赏（并意图染指）那对迷人的垂耳。
“帕姆列车长，你平时怎么洗耳朵的啊？这么长，会不会很容易弄脏？”
“帕姆列车长，你睡觉的时候耳朵是盖在身上当被子吗？会不会很暖和？”
“帕姆列车长，如果我用梳子帮你梳耳朵，你会觉得舒服吗？”
一连串关于耳朵的问题如同糖衣炮弹，轰得小列车长晕头转向，规定早就念不下去了。帕姆捂着耳朵（虽然这动作没什么用，因为耳朵太长了），气鼓鼓地跺脚：“百、达、乘、客！你再这样，我就要把你列入不受欢迎乘客名单了帕！”
这话总算让百达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眨巴着眼睛，露出一点委屈的表情：“可是，帕姆你这么可爱，不让人摸一摸，简直是宇宙级的浪费啊！你看，星和三月七她们肯定也想摸，只是不好意思说，对吧？”她试图寻找盟友。
星立刻摇头，面无表情：“我不想。”
三月七嘿嘿笑着：“咱倒是想，但咱可不敢像你这么直接帕。”
百达：“……”叛徒！
这时，姬子温柔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帕姆，规定差不多就行了。百达小姐是第一次来，有些好奇也是难免的。”她端起咖啡，向百达示意了一下，“要尝尝吗？我的手磨咖啡。”
那香气再次诱惑着百达。她对帕姆耳朵的执着暂时被对未知饮品的渴望压过。“要！”她立刻站起身，欢快地跑了过去，暂时放过了可怜的小列车长。
帕姆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百达“目光骚扰”得有些凌乱的制服，小声嘀咕：“真是的，哪里来的这么奇怪的乘客帕……”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看着百达奔向咖啡的背影，对姬子低声道：“让她喝你的咖啡……真的没问题吗？”他可是深知姬子咖啡那足以媲美反物质军团冲击的“独特风味”。（杨叔：家人们我活下来了）
姬子微笑依旧：“没关系，让新朋友体验一下列车的‘特色’，也是欢迎仪式的一部分。”
百达毫无防备地接过姬子递来的精致咖啡杯，浓郁的香气让她陶醉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太香了！姬子姐姐你真厉害！”她由衷地赞美，然后学着姬子的样子，轻轻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下一刻——
“噗——！！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响彻车厢。百达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金色的发丝似乎都因为震惊而炸起了几根。她感觉自己的味蕾仿佛经历了一场宇宙大爆炸，各种难以形容的、极端矛盾的味道粗暴地席卷了她的感官系统。
“这、这是什么？！”她指着杯子，手指颤抖，眼泪都快呛出来了，“闻起来是顶级咖啡的香味，为什么喝起来……像、像熔岩骑士的袜子混合了蜗牛的粘液然后放在反物质引擎里烤焦了的味道？！不，比那还奇怪！”
星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但又忍住了，只是默默地离姬子的咖啡壶远了一点。
三月七则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又一个中招的！咱早就说过了，姬子姐姐的咖啡是列车终极试炼！”
丹恒默默地递过来一杯清水。
帕姆也暂时忘记了刚才的“耳朵危机”，带着一点小骄傲解释道：“姬子乘客的咖啡，香气是宇宙第一的，但是味道……也是宇宙独一份的帕。习惯就好帕。”虽然他自己从未尝试过，但见过太多“勇士”的惨状。
姬子本人倒是毫不在意，优雅地又抿了一口自己的咖啡，笑道：“看来百达小姐的味蕾很敏感呢。这可是独家配方哦。”
百达猛灌了几口清水，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杯依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黑色液体，喃喃道：“这绝对是某种法则级别的矛盾体……比我体内那俩命途之力还不讲道理……”
经历了咖啡的冲击，百达暂时安分了下来，乖乖坐在沙发上听瓦尔特·杨介绍一些关于仙舟「罗浮」的基本情况和注意事项。
然而，她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正在车厢另一头认真检查控制台、那对长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的帕姆。
瓦尔特讲的内容，关于罗浮的历史、云骑军、工造司什么的，她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都是：“那对耳朵摸起来到底什么感觉？”
终于，等到瓦尔特讲解告一段落，姬子也开始和丹恒讨论起航线细节时，百达的机会又来了。她像只发现了目标的猫咪，悄无声息地再次靠近了帕姆。
这次她没有直接出声，而是蹲在帕姆身后，屏住呼吸，伸出食指，以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接近那垂在帕姆脚边、随着他查看数据面板而微微摆动的左耳尖。
近了，更近了……指尖已经能感受到那细密绒毛带来的微弱暖意和柔软触感了……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千钧一发之际——
“百！达！乘！客！”
帕姆猛地回头，长长的耳朵因为转身的动作“啪”地一下甩了起来，恰好扫过百达的鼻尖。
那触感……如羽毛般轻盈，如阳光晒过的棉絮般温暖，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甜甜的奶香？总之，一瞬间的接触，让百达的心都快融化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碰到我的！”百达立刻举起双手，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上却洋溢着仿佛偷腥成功的猫一样的满足笑容。
帕姆气得耳朵都竖起来了一半，指着百达：“你、你……你违反规定！我要……我要罚你打扫车厢帕！”
“好啊好啊！”百达答应得异常爽快，眼睛依旧盯着帕姆的耳朵，“打扫完了可以让我摸一下作为奖励吗？”
“不可能帕！！！”帕姆尖叫，他觉得自己几千个琥珀纪的列车长生涯中积累的威严，在今天快要荡然无存了。
“噗哈哈哈！”三月七终于忍不住，笑得直拍沙发。星也转过头，肩膀微微耸动。连丹恒的嘴角都勾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姬子笑着摇头，对瓦尔特说：“看来，我们的旅程会比想象中更‘热闹’了。”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变成了百达和帕姆之间的“捉迷藏”与“攻防战”。
百达利用她【量子化】虚化（短暂尝试，被帕姆以“不准在列车使用危险能力”喝止）和敏捷的身手，寻找一切机会试图接近那对垂耳。
而帕姆则充分发挥了他对列车的熟悉和小巧灵活的优势，躲避着百达的“魔爪”，并不时用规定手册进行“反击”。
“百达乘客，不准躲在沙发后面突然出现帕！”
“我只是在欣赏列车的内饰！”
“不准用零食诱惑我靠近帕！”
“这是匹诺康尼带来的限量版巧克力棒，可好吃了，真的不尝尝吗？”
“不吃帕！等等……不准趁机摸耳朵帕！！！”
车厢里充满了百达欢快的笑声和帕姆气急败坏却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阻止声。
星和三月七乐得看戏，偶尔还会“不小心”挡住帕姆的退路，或者“无意间”透露帕姆的位置。
在又一次“追击”中，帕姆被百达逼到了车厢角落。
看着百达那闪着执着光芒的眼睛，帕姆抱着自己的耳朵，几乎要哭出来（虽然看不出）：“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弃帕？！”
百达蹲在他面前，双手托腮，笑容灿烂又无辜：“帕姆，你就让我摸一下嘛，就一下！我以我妹妹黑塔的名义发誓，摸完之后，我一定乖乖听你讲完所有规定，而且帮你打扫一个星期……不，一个月的车厢！还可以帮你给盆栽浇水！”她指着车厢里那些绿意盎然的植物。
帕姆犹豫了一下。说实话，打扫车厢和浇水确实是他日常的工作，如果有人帮忙……而且，这个百达乘客虽然行为古怪，但眼神清澈，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就是……太执着于耳朵了！
他看着百达那充满期盼、几乎要实体化出星星的眼睛，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热的耳朵，内心天人交战。
最后，他小小声地，带着极大的屈辱和妥协，说道：“……只准摸一下下帕！而且只能用一根手指头，轻轻的帕！并且之后要遵守所有规定，以后如果在列车上要累计打扫车厢一个月帕！”
“成交！”百达欢呼一声，生怕帕姆反悔，立刻伸出右手食指，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缓缓地、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帕姆那垂落的、毛茸茸的耳尖。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比想象中还要柔软，绒毛细密温暖，仿佛有微弱的生命电流通过指尖传遍全身，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心灵的舒适感。
她轻轻地、顺着耳朵的脉络抚摸了一下，那感觉简直让人上瘾。
帕姆紧闭着眼睛，长长的耳朵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些紧张，但又意外地……并不讨厌这种轻柔的触碰。
“好了帕！时间到帕！”仅仅三秒钟，帕姆就猛地跳开，捂着耳朵，脸颊（如果能红的话）一定红透了。
百达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脸上洋溢着仿佛拥有了整个宇宙的幸福笑容。“谢谢你，帕姆！你果然是全宇宙最善良、最可爱、最大方的列车长！”她毫不吝啬地送上最高赞美。
帕姆哼了一声，整理好心情，努力重新板起脸：“现在，履行你的承诺帕！首先，认真听我把列车规定讲完帕！”
“是！列车长大人！”百达立刻站直，做出认真听讲的姿态，虽然嘴角那抹傻乎乎的笑容始终挥之不去。
星穹列车继续在星轨上飞驰，车厢内，小列车长严肃的讲解声、金发少女偶尔的提问声、以及另外两位少女压抑的低笑声交织在一起，为这趟前往仙舟「罗浮」的旅程，谱写下了一段轻松而欢快的序曲。
而我们的主角百达，在经历了与妹妹的别扭重逢、空间站的生死危机、毁灭星神的填鸭式赐福后，终于在这辆列车上，找到了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快乐——虽然这快乐，是建立在列车长帕姆那对备受“磨难”的可爱垂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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