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通天
苏无忧在通天会总部的暗室中静立良久,指尖摩挲着案上冰凉的青铜纹盘,盘底刻着的“通天”二字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暗室是依山凿建的密室,四壁由玄铁浇筑,仅顶部嵌着十二颗夜明珠,光线昏沉如暮夜,将周遭的阴影拉得悠长。
空气中弥漫着松脂与墨香混合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那是只有皇城深处才会用的珍贵香料,但在此处也是随处可见。
忽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密道深处传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回响,不疾不徐。
苏无忧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本模样,听到声音后缓缓转身,玄色黑袍随动作滑落肩头,露出挺拔修长的身姿。
他面容俊朗却透着冷冽,眉峰如剑,眸色似深潭,明明正值青年,眼底却藏着超越年龄的城府与锐利。
第一个走进暗室的人身形高大,身着绣着暗纹的黑袍,腰间束着玉带,面具是狰狞的饕餮模样。
他径直走向最左侧的第一把椅子,坐下时动作沉稳,黑袍下摆扫过地面,带出一阵微风。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身着同样黑袍、戴着不同兽面面具的人陆续走入,有的面具是展翅的朱雀,有的是伏地的玄武,有的是矫健的白虎,十二张面具无一重复,皆取自上古神兽,透着神秘与威严。
直到十二把椅子尽数坐满,暗室中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烛火跳跃的“噼啪”声。苏无忧这才从内室出来,走到最中间的主位坐下。
“诸位,今日是通天会十二席首次齐聚。”
他目光扫过在座众人,继续说道:“自神龙年间建会以来,通天会如今已经遍布大唐各州府,串联起军政、民政、监察、财税各条脉络。
而你们,是这张网的十二根主骨。今日之后,无需再以面具示人,通天会的根基,在于彼此信任;而你们的身份,也将会只有彼此知晓。”
十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犹豫与警惕,但见主位上的苏无忧已然坦露真容,便也陆续抬手摘下了面具。
当最后一张面具被取下,暗室中忽然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十二人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震惊之色,目光在彼此脸上流转,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
他们皆是如今朝堂上的核心官员,身居各部二三把手之位,虽手握实权却不似姚崇、张说那般声名显赫。
众人平日在朝堂上或是各司其职,或是偶有交涉,却从未想过,那个在暗中为他们传递消息、化解危机的通天会核心,竟然就是彼此!
第一席戴饕餮面具者乃是李令问,年约四十,面容英挺,眉宇间带着几分洒脱之气,身上隐约可见禁军将领的干练。
李令问此时任殿中少监,兼管皇上膳食诸事,是殿中省的实权二把手,因贴近帝侧、掌管宫廷内务核心,乃为李隆基心腹。
第二席戴朱雀面具者乃王守一,年约三十五,面容沉稳,衣着华贵,腰间佩着御赐玉佩,透着皇亲国戚的威仪。
他此刻任尚乘奉御,掌管皇室车马,是尚乘局核心官员,虽非最高长官,却因是李唐皇亲,因此手握实权。
历史上,王守一凭借外戚与功臣双重身份,晋封晋国公,后续升任太子少保、驸马都尉,权势日盛,成为连接皇室与朝堂的关键人物。
如今在通天会中,他主要负责串联宗室与勋贵势力,利用皇亲身份为组织提供庇护,是“贵戚纽带”。
第三席戴青龙面具者乃魏知古,年近五十,面容清瘦,目光锐利,透着文人的严谨与官员的沉稳。
他此刻任黄门侍郎,是门下省二把手,负责审核诏令、封驳奏章,在朝中话语权极重。
历史上,魏知古后续升任黄门监,一度跻身宰辅序列,却因与姚崇不和,遭其排挤,开元二年,被罢为工部尚书。开元三年他病逝于任上。
第四席戴玄武面具者乃崔隐甫,年约四十余,其面容刚毅,不怒自威,身上带着监察官员的肃穆之气。
其出自五姓七家的崔氏,他此刻任御史中丞,是御史台二把手,掌管监察百官、弹劾不法的具体事务,以执法严厉闻名。
历史上,崔隐甫凭借铁腕治吏的实绩,后续升任御史大夫,全面执掌监察体系,多次弹劾权贵,整顿官场风气,与宇文融、李林甫并列,成为开元年间重要的政治力量。
如今在通天会中,他主要负责监察体系运作,为通天会搜集官员罪证,为组织清除障碍,是“执纪之刃”。
第五席戴白虎面具者乃是毕构,年约四十,面容温和,眼神精明,透着理财官员的沉稳。
他此刻任户部侍郎,掌管天下财政核算、户籍管理的具体事务,手握财政实权。
第六席戴白泽面具者乃王毛仲,年约三十五,身材魁梧,面容黝黑,身上带着浓烈的军人气息。
他此刻任左龙武卫大将军,掌管北门四军之一的龙武军,是禁军核心将领,虽非兵部最高长官,却手握京城防务实权 。
历史上,王毛仲因平定太平公主之乱有功,封霍国公,加开府仪同三司,后续升任辅国大将军,兼管全国监牧,整顿马政成效卓著,为大唐培育了大量战马,权势熏天 。
但他恃宠而骄,权势过盛引起李隆基忌惮,开元十九年被下诏罢免官职,最终赐死。
在通天会中,他主要负责军权串联与情报传递,监控京城防务,联络边军将领,是通天会的“军事枢纽”。
第七席戴毕方面具者乃韦抗,年约四十二,面容儒雅,气质沉稳,身上带着文臣的温润与官员的干练。
他出自五姓七家中的韦氏,此刻任黄门侍郎,负责协助黄门监审核诏令、处理政务,深度参与核心议事。
第八席戴凤凰面具者乃褚无量,年约五十,须发微白,面容慈善,身上带着浓厚的书卷气。
他此刻任右散骑常侍,兼任侍读,负责为皇帝讲学、参议朝政,是李隆基信任的文臣 。
在通天会中,他主要负责文化联络与政策解读,联络天下文人,是“文治核心”,苏无忧诗王之名,除了苏无忧抄了那么多千古名句外,也多亏他暗中操作。
第九席戴麒麟面具者乃李乂,年约四十五,面容严肃,目光沉稳,他此刻任黄门侍郎。
但经过通天会暗中操作,不日即将转任刑部侍郎,掌管天下刑狱的具体审理与复核,算是接苏无忧之前的班。
第十席戴貔貅面具者乃杜暹,年约四十,身材挺拔,身上带着边塞官员的风霜之气。
他此刻任监察御史,正受命赴碛西审核军务,这人也是通天会刚刚纳入麾下,为的就是经营西域。
第十一席戴白象面具者乃马怀素,年约五十,面容清瘦,目光温和,他此刻任光禄卿,兼任侍读,虽主要负责皇室膳食祭祀,因学识渊博、深得信任,得以参与朝政参议。
此人是苏无忧的旧识,乃建会之初就加入的老人。
第十二席戴夔龙面具者乃王琚,年约四十,面容俊雅,气质干练,身上带着谋士的机敏之气。
他此刻任中书侍郎,是中书省二把手,负责协助中书令起草诏令、参与机密议事,是李隆基倚重的谋臣。
在通天会中,他主要负责政策制定与机密谋划,传递核心情报,是“智囊核心”。
十二人各自亮明身份,震惊过后,眼中皆燃起熊熊火焰。他们皆是大唐官场的实权派,遍布军政、民政、监察、财税、边军、宫廷等各个关键领域。
虽非各部最高长官,却手握具体事务的决策权,是朝堂运转的核心支柱。他们心怀天下,却也深知朝堂暗流涌,没有盟友,想要在朝廷走下去可谓千难万难。
苏无忧指尖轻轻敲击着青铜纹盘,低沉的声响在暗室中格外清晰,恰好打断了众人纷乱的思绪。
“诸位皆是聪明人,当知朝堂之上,孤木难支。”
他目光落在王守一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穿透力。
“昔日武周末年,张柬之公发动神龙政变,诛杀二张、拥立中宗,何等权倾朝野?彼时他身居宰相之位,手握朝政大权,可到头来呢?”
这话一出,魏知古、崔隐甫等人皆面色微动。
张柬之的结局,是朝堂上下无人敢轻易提及的隐痛——政变成功后不过一年,便遭韦后与武三思排挤,被罢相流放泷州,最终忧愤而死。
他麾下参与政变的桓彦范、敬晖等五人,或被赐死,或被流放途中虐杀,皆是下场凄惨。
“张公之败,败在无援。”
苏无忧继续说道,声音里不带半分情绪,却字字戳中人心,“他倚仗政变之功,却未在朝中编织稳固同盟,既得罪了韦后一系的外戚,又疏远了武氏残余势力,甚至与同为功臣的李多祚等武将也渐生嫌隙。
皇室想要除他,不过是一道诏书、一纸流放令,何其轻易?”
烛火摇曳,映照着十二人凝重的面容。他们皆是从武周过渡到开元的亲历者,张柬之的兴衰荣辱,就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官场的残酷。
李令问摩挲着腰间玉带,想起自己早年见过多少功臣因孤立无援而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心中不禁泛起寒意。
“反观狄梁公。”
苏无忧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许,“则天皇帝时期,政治高压堪比雷霆,酷吏横行、告密之风盛行,多少官员朝不保夕?
可狄公呢?他身居相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朝堂之上有张柬之、姚崇等同僚相援,地方之中有各州刺史、县令为呼应,就连宫中也有亲信传递消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武曌多疑,却始终信任狄公;酷吏构陷,却始终扳不倒他。为何?
只因他早已将同盟织成了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想保的人,没人敢动;他想推行的事,没人敢阻。彼时的狄公,虽无皇帝之名,却有‘副皇帝’之实,这便是同盟的力量。”
褚无量抚着花白的胡须,深以为然地点头。他与狄仁杰虽从未谋面,却深知其在文坛与官场的影响力,那些散布天下的门生,既是狄公的助力,也是其身后最坚固的屏障。
“你们今日坐在此处,缘由各不相同。”
苏无忧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王守一先生,你身为皇亲,却因王妃兄长的身份遭朝臣猜忌,若无通天会为你斡旋,朝中弹劾你的奏章早已堆成了山。
崔隐甫先生,你虽出自五姓七家,却因性情刚直得罪了不少权贵,若无组织为你搜集罪证、反击政敌,你这御史中丞之位岂能坐得安稳?”
他看向毕构与杜暹:“毕侍郎,你出身寒微,若非通天会在你微末之时便倾力扶持,助你打通人脉、积累政绩,你如何能年纪轻轻便执掌户部实权?
杜御史,你奉命赴碛西,前路艰险,西域各部族盘根错节,若无组织在暗中为你提供情报、联络各部,你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这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众人心中的隐秘。他们之中,有人是被通天会握住了把柄——或是早年的把柄,或是家族的隐事,不得不入局。
有人是认清了朝堂现实,明白没有同盟便如履薄冰,主动寻求庇护;还有人像马怀素这般,自通天会初创便追随苏无忧,早已是命运与共。
“你们与通天会,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无忧的声音掷地有声,“今日你们看清彼此的身份,心中应当清楚——眼前这十二人,便是你们最坚固的同盟。”
他抬手,示意众人看向彼此:“李令问掌宫廷内务,王毛仲握京城兵权,毕构管天下财政,崔隐甫主监察执纪,李乂掌刑狱司法,杜暹经营西域……
们遍布大唐军政民政的每一个关键节点,各司其职,却又紧密相连。”
王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何等聪慧,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会主所言不差,即便此刻我们脱离朝堂,仅凭我等十二人,再加上通天会遍布天下的势力,也足以让大唐的运转不受影响?”
苏无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王侍郎所言不差。你们手握的实权,早已超出了‘二三把手’的范畴——殿中省的诏令传递、龙武军的京城防务、户部的粮草调配、御史台的官员监察、刑部的刑狱审理……
这些都是支撑王朝运转的核心,若我们同心协力,就算另起炉灶,大唐的根基也能在我们手中稳稳当当。”
这话一出,暗室中响起一阵细微的吸气声。十二人相互对视,眼中皆燃起了野心的火焰。
他们并非没有觊觎过更高的权力,只是此前从未想过,他们已经这么强了,自己与身边这些“同僚”联手,已经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但不必急于一时。”
苏无忧话锋一转,冷却了众人心中的躁动,“如今你们虽身居要职,却仍有上升空间。通天会的势力虽遍布天下,却仍需沉淀。
再等数年,待我们各自升任各部尚书、节度使,甚至跻身宰辅。待我们培养的门生故吏布满朝野,待通天会的根基扎得更深——到那时,皇权与我们相比,孰强孰弱?”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彼时,大唐的命运,便由我们说了算。”
十二人闻言,皆起身拱手,目光坚定如铁。烛火映照下,他们的身影在暗室中显得格外挺拔,眼中燃烧着对权力的渴望,也藏着对未来的期许。
暗室中的龙涎香似乎愈发浓郁,与松脂、墨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出一股属于权力的味道。
苏无忧看着眼前的十二人,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他知道,一张覆盖大唐的巨网,从今日起,才算真正编织完成。
而这张网的力量,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控制整个王朝的根基。而掌握这一切的自己,未来比狄公也将分毫不差,甚至更有过之。
在大唐自己有通天会,有通天会下无数的商会,无尽的财富,在外自己有万穹国,兵强马壮,雄霸西域。
除了房间里的十三人,没有人知道他们那天谈了什么,但是这十三人心里都清楚,什么皇亲国戚,五姓七家,未来的大唐属于他们。
十二位朝堂重臣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密道深处,暗室中残留的龙涎香与他们身上各自携带的熏香慢慢淡去,只余下松脂燃烧的纯粹气息。
苏无忧静坐主位片刻,指尖仍残留着青铜纹盘的凉意,眸中那抹因布局而燃起的锋芒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静。
他起身,玄色黑袍扫过地面,没有发出半分声响,转身走入内室。
与外间暗室的肃穆不同,内室陈设极简,仅一张紫檀木案、一把铺着狐裘的坐榻,案上散落着几枚不同成色的铜钱与西域诸国的银币。
苏无忧在坐榻上落座,抬手揉了揉眉心。方才与十二席的会面,是为“权”,是织就覆盖朝堂的网。
而接下来的会面,是为“钱”,是撑起这张网的根基。无钱,权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权,钱便成了他人觊觎的肥肉,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阵轻缓却急促的脚步声从内室另一侧的密道传来。与先前朝堂重臣沉稳的步伐不同,这脚步声带着几分市井间的干练与谨慎,踏在青石板上轻而脆,不似那般张扬。
最先走入内室的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身着寻常绸缎长衫,面色黝黑,双手布满薄茧,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视间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
他身后跟着十一人,皆是寻常布衣或低阶绸缎装扮,有的面带风霜,像是常年奔波在外的行商;有的面容白皙,透着账房先生的细致。还有的腰间挂着算盘,指节粗大,一看便知是管着铺面的掌柜。
十二人进门后,齐齐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语气恭敬却不卑微:“属下参见会主!”
苏无忧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不必多礼,各自落座回话。”
十二人依次坐下,坐姿端正,目光皆集中在苏无忧身上,透着敬畏与臣服。
他们便是通天会下属十二大产业的总负责人,分管漕运、丝绸、茶叶、瓷器、香料、药材、矿冶(金银铜)、车马、粮贸、海外通商、西域互市、珠宝玉石,皆是在各自领域摸爬滚打数多年的商中老手,虽无朝堂官职,却掌控着足以撼动大唐经济的庞大力量。
“会主,属下是漕运司总领沈舟,”
最先起身的文士模样男子拱手开口,声音沉稳,“这是开元三年漕运与粮贸的合账,请会主过目。”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厚厚的账本,上前两步放在案上。
“去年我们疏通了汴水、淮河漕运航道,新增漕船两千艘,全年转运粮食八百万石,其中三成供应京城,两成赈济灾区,五成通过粮贸销往各地及西域,获利铜钱一千九百万缗。
此外,我们在江南、淮南购置良田十万顷,种植水稻、茶叶、桑麻,今年预计收成可再增三成。”
苏无忧并未翻看账本,只是淡淡点头:“继续。”
沈舟退回座位,紧接着,一位身着素色布裙的女子起身,正是丝绸司总领李娘。
“会主,丝绸产业去年营收铜钱两千七百万缗。我们在苏州、杭州、蜀地扩建织坊五十座,改良织锦技法,新出的‘云天锦’‘云纹缎’不仅在大唐供不应求,更是风靡西域,就连大食、波斯的贵族也争相购置。
今年我们已派遣工匠前往于阗,计划在当地开设织坊,利用西域的棉花与蚕丝,打造更适合西域服饰风格的绸缎。”
香料司总领韩遂紧接着说道:“会主,属下分管香料与药材。去年通过西域互市与海上通商,购入香料三万斤、药材五万斤,加工后销往内地与海外,营收铜钱一千三百万缗。
我们已与大食、天竺的商人建立长期合作,今年计划派遣商队深入波斯,采购更珍稀的香料与药材。
此外,我们在蜀地、陇右开设药圃二十处,培育名贵药材,减少对进口的依赖。”
瓷器司总领周窑主是个身材粗壮的汉子,声音带着瓷窑特有的沙哑:“会主,瓷器产业去年营收铜钱一千八百万缗。
我们在邢州、越州、汝州的瓷窑改良了烧瓷技术,烧制的白瓷、青瓷、三彩不仅质地更佳,还能根据海外客户需求定制纹饰。
去年通过海上丝绸之路销往新罗、日本、天竺的瓷器就有十万件,今年计划在广州、明州增设港口,扩大出海规模。”
矿冶司总领吴山补充道:“会主,属下分管金银铜矿冶。去年在岭南、黔中发现新的金矿与铜矿,暗中开采黄金一千二百斤、白银六千斤、铜钱两千一百万缗。
我们铸造的‘通天钱’成色足、分量准,虽未在大唐流通,却在西域、海外被当作硬通货使用。
今年我们计划与杜暹御史配合,在西域碛西开设矿冶作坊,开采当地的金矿与铜矿。”
茶叶司总领陆翁是个须发半白的老者,语气透着沉稳:“会主,茶叶产业去年营收铜钱九百五十万缗。
我们在湖州、常州、建州扩建茶园十二处,改良制茶工艺,‘阳羡茶’‘顾渚紫笋’成为长安、洛阳权贵追捧的珍品,同时通过丝绸之路销往西域,与香料、丝绸搭配售卖,溢价三成。
今年计划在吐蕃边境开设互市,将茶叶销往吐蕃各部。”
……
十二位负责人依次汇报,漕运、丝绸、茶叶、瓷器、香料、药材、矿冶(金银铜)、车马、粮贸、海外通商、西域互市、珠宝玉石,十二大产业各司其职,每一项营收都令人咋舌。
待最后一位海外通商司总领冯远汇报完毕,苏无忧案上的账本已堆起厚厚一叠。
冯远是个常年出海的商人,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衣衫上还带着淡淡的海腥味:“会主,海外通商去年营收铜钱三千二百万缗。
我们的船队从广州、明州出发,沿海上丝绸之路抵达天竺、师子国、大食、波斯,带去丝绸、瓷器、茶叶,带回香料、珠宝、象牙、药材。
今年我们已打造新式海船五十艘,船体更大、抗风浪能力更强,计划前往更远的红海沿岸,与东罗马帝国建立贸易往来。”
苏无忧抬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案上的账本,发出清脆的声响。十二位负责人皆屏息凝神,等待他的指示。
“去年国库总收入,据朝堂奏报,约为铜钱九千六百万缗。”
苏无忧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你们十二人的汇报相加,共计铜钱一亿九千一百万缗,另有黄金两千五百斤、白银一万八千斤,以及各类珍宝无数。”
这话一出,十二位负责人脸上皆露出自豪之色。他们深知,这个数字意味着通天会的财力早已远超大唐国库,真正做到了富可敌国。
“漕运为脉,丝绸瓷器为翼,茶叶香料为媒,海外通商为延伸,珠宝矿冶为根基。”
苏无忧缓缓说道,目光扫过十二人,“你们做得很好。大唐盛世,表面上是朝堂的励精图治,实则是商路的畅通、产业的繁荣在支撑。
长安、洛阳的繁华,离不开你们的丝绸、瓷器;边军的粮草、军械,离不开你们的粮贸、车马;就连朝堂官员的俸禄,也有不少是通过你们的产业间接供给。”
他顿了顿,拿起案上一枚波斯银币,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异域纹饰:“但这还不够。大唐的疆域有限,而商路无穷。
西域丝绸之路,我们不仅要通,还要掌控;海上丝绸之路,我们不仅要走,还要主导。”
“会主英明!”
冯远连忙起身,“属下已打探清楚,海上丝绸之路从广州出发,经南海、马六甲海峡、印度洋,可达天竺、大食、波斯,甚至东罗马。
我们的商船所载货物,在海外能获利十倍、百倍,只要打通这条商路,我们的财力还能再增数倍。”
韩遂也起身说道:“会主,西域方面,杜暹御史已在碛西站稳脚跟,我们可借助他的庇护,在龟兹、于阗、疏勒等地开设商栈,将丝绸、瓷器、茶叶运往中亚,再从中亚购入香料、珠宝、马匹,形成双向贸易。
此外,我们还可与回纥、突厥等部落建立贸易关系,用丝绸、茶叶换取他们的马匹与皮毛。”
苏无忧点头,将波斯银币放回案上:“很好,大开海运的事情,我会在朝堂上推动。”
苏无忧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们皆是商中奇才,通天会能有今日的财力,全靠你们的运筹帷幄。”
他站起身,走到内室一侧的地图前。那是一张巨大的丝质地图,上面用墨笔详细绘制了大唐的疆域、周边部落、丝绸之路的路线,甚至还有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线,标注着各个商栈、港口、矿场、织坊、茶园的位置。
“这张地图,将来还要继续扩展。”
苏无忧的手指沿着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线一路向西,“从大唐到天竺,从大食到波斯,从东罗马到更远的地方,只要有商路,就要有我们通天会的身影。”
十二位负责人看着地图,眼中皆燃起熊熊火焰。他们深知,会主的野心不止于富可敌国,更在于掌控天下商路,影响天下格局。而他们,将是这场宏伟蓝图的执行者。
“好了,你们各自回去筹备吧。”
苏无忧转过身,语气恢复了平静,“有任何情况,随时通过密道传递消息。记住,商路之上,风险与机遇并存,既要精明,也要谨慎,不可因贪利而暴露通天会的根基。”
“属下明白!”
十二人再次躬身行礼,依次退出内室,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密道深处。
内室再次恢复寂静,苏无忧独自站在地图前,指尖仍停留在东罗马的位置。烛火跳跃,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地图上,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正缓缓掌控着整个天下的商脉。
他知道,权力与财富的双轮已经转动,而这转动的力量,终将在开元盛世的背后,掀起一场足以改变历史的波澜。
(给主角强化一下背景,电视剧估计公主要完,要救公主就只能让主角更加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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