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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棋手


苏无名被乌焰鸟掷在青砖地上,刚撑起身,便见殿门处走来一人——身着粗布短褐,长发遮去半张脸,露出的轮廓却与甘棠驿伏法的刘十七一般无二,只是颈侧隐约可见皮肉拼接的淡痕。

那人身后,乌焰鸟敛翅而立,漆黑的羽毛泛着冷光,猩红眼珠死死盯着苏无名,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

“苏先生,别来无恙?”

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熟稔。

苏无名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目光锐利如炬:“你不是刘十七。甘棠驿的刘十七凶戾粗鄙,而你眼底藏着亡国之痛,绝非市井恶徒。”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对方遮脸的长发上,“阿摩挪国的小王子,列那,别来可好?”

那人浑身一震,猛地抬眼,长发滑落,露出半边被金属面具勒得变形的脸——皮肉与面具边缘早已粘连,狰狞可怖。“你……竟还记得我?”

“怎么会忘。”苏无名轻叹,“当年高宗年间,阿摩挪国犯境被灭,你作为质子掳至长安,沦为韦庶人的‘鸟奴’。

我随狄公入宫时,曾见你被铁链拴在鸟笼旁,脸上戴着那副催命的鸟形面具,韦庶人因你喂死一只鹦鹉,便要割你舌头。”

列那的身体剧烈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原来你真的见过!那时我不过是个连狗都不如的奴隶,谁会多看一眼

?唯有太平公主路过,替我求了情,免了我割舌之刑——这份恩情,我记了一辈子。”

他转身指向案上的金桃,果皮泛着诱人光泽:“苏先生果然聪慧,该猜到这乌焰鸟为何专袭吃过金桃的人。

“吃过金桃的人,身上会散发出一种特殊气味,唯有乌焰鸟能辨识。你驯养这濒临灭绝的妖鸟,就是要借康国进贡金桃之机,报复大唐。”

列那惨笑一声,抬手抚上自己变形的脸:“报复?我六岁国破家亡,被塞进鸟笼,面具勒得骨头生疼,日复一日学着饲鸟,稍有不慎便是毒打。

六年前我逃回阿摩挪,故国早已化为焦土,只剩这只乌焰鸟幼雏与我相依为命。”他眼中燃起怒火,“韦庶人虽死,可灭我家国、毁我容貌的仇,怎能不报?”

“所以你买了刘十七的面皮,扮作他的模样,又勾结神秘人打造飞行机关,借金桃宴挑起皇室内乱?”苏无名追问。

列那沉默片刻,摇头道:“神秘人始终戴着面具,只与我约定,一同除掉天子、公主与太上皇。

他给我金桃的线索,教我训鸟之法,我只求复仇,从未问过他的身份。”

他看向乌焰鸟,语气柔和了些许,“这鸟是我唯一的亲人,它懂我的痛苦,只听我的指令。”

“可你并未伤害太平公主。”苏无名目光微动,“你提前提醒她固守府中,乌焰鸟从未袭扰公主府,皆是为了报恩。”

提到太平公主,列那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公主当年救我一命,是我黑暗中唯一的光。

我可以恨大唐,却不能忘恩负义。”他忽然苦笑,“苏先生,你说我是恶人吗?我只是想为家国、为自己讨回公道。”

苏无名凝视着他,语气诚恳:“国破家亡之痛,非亲历者不能懂。但你报复的,却是无辜的朝臣百姓。

那神秘人不过是利用你的仇恨,搅动长安风云,他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公道,而是李唐的江山。”

列那浑身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乌焰鸟似是察觉到他的不安,上前蹭了蹭他的衣袖,发出低低的悲鸣。

列那本就被仇恨灼烧的心智,经苏无名点破“被利用”的真相,瞬间如遭雷击。可亡国之痛、多年屈辱如附骨之蛆,怎能轻易甘心?

他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挣扎被暴戾取代,沙哑的声音嘶吼着:“胡说!我报仇雪恨,何需他人利用!你这唐臣,也配来教训我!”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鬼魅般扑向苏无名,指尖指甲因常年饲鸟而尖锐如爪,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取苏无名咽喉。

苏无名虽聪慧过人,却无甚武艺,见状只能侧身闪避,堪堪避开要害,只恨双手被缚,没法用自己的袖箭射他。

就在列那第二爪即将落下之际,殿外忽然刮进一阵疾风,玄色身影如闪电般破空而入,只听“铮”的一声轻响,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刀已然架在列那颈侧。

“住手。”

苏无忧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他一身玄袍在烛火下泛着暗纹,周身气场凛冽如霜,剑尖微微下压,便让列那动弹不得——颈侧的凉意锋利刺骨,稍有异动便会血溅当场。

列那僵在原地,眼中满是惊骇与不甘,却不敢再妄动分毫。

而殿角的乌焰鸟,本已展开巨翅,猩红眼珠怒视着苏无忧,正要俯冲而下护主。

可当它瞥见苏无忧的身影时,却突然浑身一颤,巨翅猛地收拢,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低低的呜咽,竟一步步往后退缩,那双凶狠的眼珠里满是忌惮,显然是认得苏无忧的厉害。

“无忧?”苏无名望着突然出现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松了口气,“你怎会在此?”

苏无忧并未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列那身上,语气冷冽:“追踪乌焰鸟的踪迹而来。阿兄放心。”

他手腕微转,长刀又逼近半分,对列那道:“你若伤了我兄分毫,我便废了你这双用来作恶的手,再将你与这妖鸟一同挫骨扬灰。”

列那浑身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极致的愤怒与绝望。

他望着苏无忧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缩在角落不敢上前的乌焰鸟,惨笑道:“连我的鸟都怕你……你们唐人的厉害,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可我不服!国破家亡,容貌尽毁,我不过是想报仇,何错之有?”

苏无忧眼神一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报仇没错,可你不该伤及无辜,更不该沦为他人夺权的棋子。

那神秘人利用你的仇恨搅乱长安,待事成之后,你与这乌焰鸟,不过是他弃之敝履的工具。”

他的话,与苏无名如出一辙,却因周身的威压,更具穿透力。列那的身体渐渐瘫软,眼中的怒火褪去,只剩下深深的茫然与痛苦。

苏无忧见状,长剑稍收,却依旧保持着戒备,对苏无名道:“阿兄,你伤势如何?此地不宜久留,外边的人恐怕很快就会赶来,我们先带他离开。”

苏无名捂着肩头的伤口,摇了摇头:“无妨。列那虽有恶行,却也是个可怜人,且他知晓神秘人的线索,不能杀他。”

列那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苏无名的目光复杂至极,有怨恨,有不甘,却也多了一丝动容。

苏无忧点了点头,手腕一翻,长剑归鞘,随即探出手,点了列那周身几处大穴,让他无法动弹。

“放心,我不会杀他。”

他转头看向角落里的乌焰鸟,眼神一厉:“安分跟着,若敢耍花样,我不介意让你变成一堆羽毛。”

乌焰鸟似是听懂了他的话,缩了缩脖子,低低地呜咽了一声,竟真的乖乖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异动。

苏无忧扶着苏无名,押着列那,带着乌焰鸟,悄悄下山而去。

此时,终南山巅的云雾渐渐散去,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一场关乎长安安危的阴谋,正随着这黎明的曙光,逐渐走向破局的边缘。

终南山下的官道上,卢凌风正勒马伫立,青黑色官袍被山风猎猎吹动。

他眉头紧蹙,目光扫过四周茫茫林海,腰间佩刀的刀柄已被掌心汗湿——苏无名被乌焰鸟掳走已有三个时辰,金吾卫与捕手们分路搜查,却始终没有半点踪迹,这让他心中的焦灼如野草般疯长。

“将军,再往前便是钟南山,要不要让兄弟们再扩大搜查范围?”郭庄策马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卢凌风刚要应声,却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高声呼喊:“卢将军!苏先生回来了!苏先生被苏公子救回来了!”

“什么?”

卢凌风眼中骤然亮起光芒,不等骑士靠近,便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樱桃更是按捺不住,提着裙摆快步奔跑,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不多时,苏无忧扶着苏无名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苏无名肩头缠着绷带,脸色虽有些苍白,精神却还算尚可。

樱桃见状,再也忍不住,扑进苏无名怀里,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苏无名!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

苏无名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多亏了无忧及时赶到。”

卢凌风走上前,上下打量着苏无名,见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才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回来就好。那乌焰鸟与掳走你的人呢?”

裴喜君与薛环也围了上来,递上水壶与干粮,脸上满是欢喜。薛环看着苏无名肩头的绷带,愤愤道:“苏先生,是谁伤了你?我一定替你报仇!”

苏无忧笑着上前,拍了拍薛环的肩膀:“有志气。不过掳走阿兄的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等回了苏府,苏无名才将列那的身世缓缓道来,从阿摩挪国破、沦为韦庶人“鸟奴”,到驯养乌焰鸟复仇、被神秘人利用。

唯独苏无忧隐去了自己已经从百变郎君口中得知的幕后真相与李风的存在。

“列那虽有恶行,却也是个被仇恨裹挟的可怜人,且他知晓神秘人的线索。”

苏无忧说道,“我已将他暗中安置在一处安全之地,交由阿兄与卢大哥审问,想必能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苏无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知晓苏无忧行事向来有自己的考量,既然对方不愿多说,他也不便追问。

卢凌风虽觉得苏无忧似乎有所隐瞒,但眼下首要之事是审问列那、查清神秘人的身份,便也没有多言。

苏无名回来,众人欢欢喜喜,裴喜君立刻让人准备汤药与清淡的饮食,樱桃则寸步不离地守在苏无名身边,生怕他再出半点意外。

而苏无忧,在安顿好众人后,便借口更衣,悄然离开了苏府。他换上一身更为华贵的玄色锦袍,登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巷口的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太平公主府的侧门。苏无忧下车后,由侍女引着,穿过层层庭院,来到了太平公主的暖阁。

暖阁内灯火通明,太平公主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见苏无忧进来,抬眼笑道:“无忧倒是稀客,来了长安这么久,也不来拜见本宫,怎么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本宫?”

苏无忧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公主殿下,臣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禀报。”

“哦?”太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是为了苏无名被掳之事?”

“正是。”

苏无忧说道,“掳走我阿的,是阿摩挪国的遗孤列那,他因家国被灭、自身受辱,驯养乌焰鸟报复大唐,背后却有神秘人暗中操控,意图借金桃宴挑起皇室内乱。”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太平公主,眼神中带着一丝锐利:“陛下看似急于查案,实则是想借此事清除异己、收拢皇权,将太上皇与公主殿下都视为眼中钉。”

太平公主心中一动,放下玉佩,身体微微前倾:“那无忧的意思是?”

“臣以为,公主殿下雄才大略,本就该拥有与自身匹配的权力。”

苏无忧语气坚定,“臣愿助公主殿下稳住局面,甚至更进一步,前提是,公主殿下需许臣一份独立自主的权力,日后朝堂之上,臣只效忠于能让大唐安定、百姓安居的君主,而非受制于任何人。”

太平公主凝视着苏无忧,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考量。她深知苏无忧的能力与势力,若能将此人拉拢过来,对她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

而苏无忧提出的条件,虽看似桀骜,却也合情合理——这样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本就不会甘心屈居人下。不过自己有信心,能驾驭的了他。

“好。”

太平公主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本宫答应你。只要你能助本宫扫清障碍,本宫便许你相应的自主之权,日后你我互为依仗,待本宫执掌大唐,他日你封侯拜相,不过小事。”

苏无忧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沉稳:“多谢公主殿下信任。臣定不辱使命。”

暖阁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一场关乎权力与命运的交易,在无声中达成。而长安的棋局,也因苏无忧的这一步棋,变得愈发错综复杂。

此时的苏府中,苏无名与卢凌风正在商议如何审问列那。而远在皇宫的李隆基,还在为借金桃案收权的计划自得。

太上皇则在自己的宫殿里,等待着自己重新掌权的契机。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棋局的掌控者,却不知,真正的棋手,已然悄然换了身份。

(第一案马上结束,感谢各位大佬支持,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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