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发狠
姜幼宁喉间发紧,被泪水濡湿长睫颤得厉害。
她没有勇气对上他的眸子,心跳好似擂鼓咚咚打在胸口,呼吸下意识停滞住。指尖无意识蜷起,指甲掐进掌心一阵生疼,却也压不住心底的恐慌。
他疯了!
韩氏随时可能发现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怕吗?
她推不开他,便想往后退。可下颚牢牢被他掌控,难以挣脱。
他的唇瓣贴上来,软的,烫的。
她似被火灼了一般,猛地一激灵向后一撤,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大概是恐惧激发了她的潜力,竟叫她一下挣脱了他的掌控。
可还未来得及喘息一口,他的大手便如影随形附上来。
粗糙的温热的掌心蹭过她下颚,激得她一颤。大手攥住她脖颈蓦地收紧。
瓷白纤细的脖颈羸弱到不堪一折,仿佛他再用些力气,便能握断。
她被迫抬起头仰视他,浑身紧紧绷着,唇瓣抿紧,泪意盈盈的眸中难掩怯意和哀求。
他全然无视,再次俯首吻下来。
姜幼宁动弹不得,又不敢出声。只能睖睁着迷蒙的乌眸看着他清隽的脸贴近,不容抗拒的吻下来。
他的吻带着怒意,重重碾着她的唇,急迫地欲撬开唇齿掠夺她的一切。
姜幼宁惊吓之余,根本想不出别的应对方法,只知道死死咬住牙关。忍着疼麻,抵死不肯让他侵入。
他发了狠。攻势从厮磨化为啮咬。
齿尖锋利,好痛!
姜幼宁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咬牙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一刻也没忘了幔帐后有那么多人。
若是发现他们,韩氏定会让人当场打死她的。
现在是她生死存亡的时刻,她哪敢有别的任何心思?
唯一记得的便是抵死反抗。
可她愈是倔强,他便愈发愠怒,亲吻之间愈发粗暴,没有丝毫柔情,仿若要将她生吃下去一般。
淡淡的血腥气在厮磨间弥漫。
姜幼宁终究坚持不住,两手死死捉着他手臂,掐住他坚韧结实的肌理。
两人呼吸都沉。
“玉衡?”
韩氏终于有所察觉,试探着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落入姜幼宁二耳中,无异于平地惊雷,炸得她耳中嗡嗡作响。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手脚瞬间冰凉。
一切都结束了。
和赵元澈牵扯不清,被韩氏和这一众人逮个正着。
她今日必定是要死了!
赵元澈却并不慌张。
他顿住动作,缓缓抬起头来垂眸望着她,松开扼着她脖颈的大手。
而后,拿过丢在一旁的大氅盖住她。
姜幼宁只余个脑袋在外头。她心神大乱,想寻个地方躲起来。
可这地方就这么大,陈设简单,一目了然。哪里有能藏人的地方?
她只能下意识掩住尚且疼痛的唇,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韩氏已经朝这里走过来。她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这么多人相信?
“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韩氏挑开帐幔走了进来,朝赵元澈问了一句。
她心里起了疑,方才赵元澈背对着她,那姿势好像是在和姜幼宁……
她转过目光,看向蜷缩在椅子上身上盖着赵元澈大氅的姜幼宁。脸色骤然一变:“幼宁怎么在这里?你们……”
姜幼宁几乎窒息住,想开口辩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情景,不免太明显。
尤其是她唇上,还有他的牙印。
倘若韩氏让她将手拿开,那就铁证如山了。
韩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得不同寻常。方才的情景难道不是她的错觉?
赵元澈唇瓣上沾着点点水光,真像是……
不会,不可能。
她儿子是上京人人皆知的正人君子,向来品行端正。更何况,他性子又那么冷,不可能对姜幼宁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思索之间,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姜幼宁脸上。
不得不承认这小蹄子的确生得一副好颜色。脸生得稠丽,看着明净乖恬。这会子脸红得过分,像要渗出血来一般。好像还哭过。眼睛又红又肿,看着楚楚可怜,叫人心疼。
她一个厌恶姜幼宁的人看在眼里,尚且觉得模样好看。
何况赵元澈还是个儿郎?
赵铅华等一众人也走进来看着这一幕。
小小的地方一下站满了人。
“姜幼宁病了。我带她过来和母亲说一声,先让人送她回府。”
赵元澈看向韩氏,黑漆漆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一如往日的淡漠。
姜幼宁看他这般神色,不知怎的心里竟平静下来,不再像最初那么慌张。
“原是病了。”韩氏扫了姜幼宁一眼,提着的心放下:“冯妈妈,你安排个马车,先送幼宁回府去。”
她口中这般说着,心里却起了盘算。
她儿子不可能看上姜幼宁。但姜幼宁就不一定了。
世上如她儿子这般的儿郎,能有几个女子不爱?就算是为妾室为外室,将来也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生个病而已,姜幼宁何至于娇颤颤脸红成那样?分明就是动了给她儿子做妾的心思,故意在勾引她的儿子。
在她眼皮子底下都敢这样,其他时候还得了?姜幼宁这个祸害,断然不可再留下来。
可眼下,玉衡又不让她管姜幼宁的婚事。
只能想个法子,把姜幼宁远远送到庄子上去。
但因为之前给姜幼宁安排的婚事都不怎么好。玉衡现在已经不满意她的作为了。
这件事,她不能亲自做。
“玉衡,你随我进来吧。”
韩氏思量着,当先往回走。
赵铅华等人也跟上去。
赵元澈转身之际,膝盖微微前屈,在姜幼宁腿上蹭了一下。
姜幼宁依旧掩着唇,一时心惊肉跳,脸儿发白,抬起红红的眸子看他。
她都疑心韩氏发现什么了,好在韩氏并没有追究。不过,她还是难以安心,正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呢。
但见赵元澈一脸淡漠,若无其事从他面前走过去。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她心中生恼,他怎么这么讨厌!
*
邀月院。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芳菲见姜幼宁回来,不由惊讶。
今日祭祀天地神明,没有意外的话,姑娘应该到晚上才回来。
“没事。”
姜幼宁摇摇头,手依旧掩着唇。
她不知道唇上伤什么样,只知疼了一路。那就越发不能松手,她能猜到唇上伤肯定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我看你脸色不好,不然到床上歇一会儿?”
芳菲见她不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估计还是和世子爷有关。
“好。”
姜幼宁身心俱疲,在床上躺下。
芳菲塞了汤婆子在她被窝里:“我去吴妈妈那处,姑娘有事叫我就行。”
“你去吧。”
姜幼宁三根手指头仍然挡在唇上。
芳菲又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久了,姑娘和世子爷之间的事,她自然是清楚的。
唉,也不知如何是好。
芳菲一出去,姜幼宁便下了床。
她走到铜镜边,凑过去看自己唇上的伤痕。
唇瓣红肿着,两个牙印一上一下,都在下唇上。
寺庙里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
她头一回在心里骂了一句,赵元澈真是个混帐!
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她从里面翻出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对着镜子给自己上了药。
这伤得快些好才是,不然她没脸见人。
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取了一本书靠在床头翻看。
时间在字里行间悄然度过。
转眼天便黑了。
她有些困倦,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才将睡着,手里忽然一空,她一下惊醒。抬眸便见赵元澈在床边立着,面色淡淡,手里将她那本书放到一边。
“还知道给自己上药,有长进。”
赵元澈在床沿上坐下,侧眸注视着她。
他似乎沐浴过,身上有清新的甘松香气。
姜幼宁侧过身不理他。心里的委屈泛上,鼻尖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多说无益。他不讲理的。
说错了话反而要被他揪住错处,又不知要如何。不如不说。
左右,她不要理他了。
“知错没?”
赵元澈淡声问她。
姜幼宁闻言身子动了动,下意识想出言反驳他。
她何错之有?
难道要她对谢淮与见死不救?她做不到。
但话到嘴边,想到赵元澈生气的后果,她又将话儿硬生生咽了下去。
罢了,她拗不过他。
随他怎么说。
“起来,写悔过书。”
赵元澈伸手拉她。
“我不写。”
姜幼宁挣脱他的手。
她又没有做错事情。
再说,小孩子才写悔过书。她为什么要写?
“你写不写?”
赵元澈语气冷下去。
姜幼宁脸儿朝着床里侧,寂然不动,只有薄薄的肩微颤。
赵元澈伸手掰过她的身子,这才察觉她早已泪流满面。
鸦青长睫被泪水分成一缕缕,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抿着微肿的唇瓣无声地落泪。
像被霜打过的野草,垂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蜷着身子。委委屈屈,我见犹怜。
“哭什么?”
赵元澈皱眉,语气缓和下来。
姜幼宁不理他,泪珠儿却落得更快。
“疼?”
赵元澈拇指轻抚她唇瓣上的牙印。
姜幼宁推开他的手。
她赌着气,用了最大的力气。
“好了,别哭了。”赵元澈双手捧着她脸儿给她擦眼泪。他长睫低垂,嗓音清润:“你不也咬过我许多回?”
姜幼宁闻言呜咽一声,脸儿涨红,捏起拳头捶他。
他还好意思说!
她难道是无缘无故咬他的?还不是他总是动不动就亲她?
他……他不仅不讲理,还不要脸皮!
赵元澈任由她捶打发泄,待她手里没了力气停下动作来,才轻声问她:“还睡么?”
姜幼宁喘息微微,靠在枕头上不理会他。眼角余光瞥见他从怀里取出什么东西。
她不禁瞧了一眼,黛眉顿时蹙起,嗓音带着哭腔:“你不是说,今天不用做功课?”
他从怀里取出来的是一本书册。
昨日他就说了,今天让她休息一天。
他怎么说话不算数?今日将她欺负成这样,而且都这么晚了,居然还让她做功课。
“不是功课。”赵元澈将书册封面给她瞧。
姜幼宁仔细看了一眼,湿漉漉的眸子顿时亮了。
那书册上有四个端正的大字——《红白蜘蛛》,是集市上正时新的话本子,她也有所耳闻。
“往里去。”
赵元澈上了床。
姜幼宁乖乖往床里侧让了让,给他腾出地方来。
之前,她功课做得好,赵元澈也会拿话本子来给她讲。
她喜欢听。
小时候,她生病那一阵子,赵元澈也常这样给她讲故事。
有时候听着听着,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她难以拒绝。
赵元澈靠在枕头上,及其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翻开话本子给她讲着。
姜幼宁难得没有抗拒,脑袋枕在他胸膛上。
或许,陛下让他和苏云轻完婚的旨意明日就会下来。这是她最后一次靠在他怀里听他讲话本子呢?
她允许自己放纵一次。
她阖上眸子,听着他干净清润的嗓音。他怀中温暖,她整个人都暖融融的。胸腔因为说话传来轻轻的震颤,还有沉稳的心跳,让她极为心安。
昏黄的烛火落在相拥的一对人儿身上。炭火盆发出轻响,床幔微动。
卧室内一片恬谧,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
腊月二十七。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
“夫人,园子里的梅花都开了。您可要去看看?”
一早,冯妈妈给韩氏送上滚热桂圆红枣枸杞茶,笑着开口。
“哦?”韩氏闻言心中一动,吩咐道:“去请苏郡主来。”
“是。”
冯妈妈低头应了。
苏云轻很快便到了镇国公府。
“伯母。”
她身披红色斗篷,一身英气,进门朝韩氏行礼。
“我的儿,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想煞我了。”韩氏上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冷不冷?”
“马车上有炭盆,还好。”苏云轻随着她在软榻上坐下,左右看看笑着问:“世子呢?”
“他去宫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快要过年了,陛下那里事情多,我都好几日没见着他了。”
韩氏拿过汤婆子,塞在她手里,又将炭火盆往她跟前拉了拉。
她看着苏云轻,很是欢喜。末了,却叹了口气。
“伯母是有什么心事吗?”
苏云轻不由得问。
“一转眼,陛下赐婚也有半年了。”韩氏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陛下会在年前让你们完婚,谁知道今日还没有动静。”
“看陛下的意思吧。”
苏云轻到底是女儿家,说到婚事,还是有些羞赧地红了脸。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着急。”韩氏一脸惆怅:“就是你总不进门,我担心一些不识趣的人打玉衡的主意。偏偏我又没机会把人赶出去。就怕她让你们小两口之间有隔阂,那就不好了……”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苏云轻。
“伯母是说姜幼宁吗?”
苏云轻一下反应过来。
韩氏一脸为难:“我不好说。玉衡那孩子我是知道的,他不会有什么邪念。但我那养女……她毕竟是养女,谁不想过好日子?”
她拍了拍苏云轻的手。
苏云轻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明白过来。
韩氏是在暗示她,差一个赶走姜幼宁的理由。
她其实早有将姜幼宁扫地出门的意思。奈何她没嫁进镇国公府的大门,没这个权利。
现在,韩氏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算是主动提出来。
这对她只有好处,而且有韩氏托底,她没有理由拒绝。
韩氏见她会过意来,便和她商量:“园子里的红梅和腊梅都开了,明日我想办个赏梅宴。多请些个人,你看如何?”
“明儿个都腊月二十八了……”
苏云轻想等年后。
“不行。”韩氏看着她道:“玉衡这几日公务繁忙,不在府中。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最是刚直不阿。倘若他在,无论什么事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这就是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的缘故。
她要趁着赵元澈不在,将事情做成定局。做到即便赵元澈回来细查,也查不出什么端倪来。她要让姜幼宁永世不得翻身。
“不知伯母明日会不会邀请杜大人前来?”
苏云轻想了想问。
韩氏闻言愣了一下,笑道:“杜大人是我家四姑娘的未婚妻,怎能不邀?”
她几乎瞬间明白了苏云轻的意思。
姜幼宁和杜景辰有旧,做成他二人私会的样子,更容易被信服。
二人一拍即合。
韩氏当即吩咐下去,让人准备明日赏梅宴的各项事宜。
至于赵思瑞和杜景辰的婚事,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
邀月院。
姜幼宁被芳菲喊出门,身着浅粉色斗篷,抱着个铜制的暖炉站在廊下。
从里到外一身衣裙样式都简单,但穿在她身上偏偏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姜姑娘,夫人让您到园子里去陪客人。”
冯妈妈在心里骂了一声“小蹄子”,没什么好气地开口。
方才,夫人已经派人来了一趟。
姜幼宁居然敢拒绝。
夫人便派她亲自来了。
“好。”
姜幼宁垂眸往外走。
她知道府里今日办赏梅宴,但她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无心参加。
所以,韩氏第一回派人来叫她时,她婉拒了。
不想韩氏又让冯妈妈来叫她。
她在这镇国公府和韩氏眼中犹如透明人一般。从前府里办宴会,除非不得已时,她多数时候是不去的。韩氏也巴不得她不去。
今日,韩氏却非要她去不可。其中是否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想对她做什么?
她跟着赵元澈学了许多东西。在书里面也看了许多事例。
眼见韩氏如此反常,她顿时生了警惕心。
“夫人派人来请你,是给你脸面。你该识趣些,又何苦叫我多跑一趟?”
冯妈妈看不惯她,撇着嘴跟上去,说话对她自然是不敬的。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如此。
在她眼里,姜幼宁是比不上府里得脸婢女的。自然随她如何数落。
“又不是我让妈妈过来的。是母亲的吩咐,妈妈心中既有怨言,为何不同母亲说?”
姜幼宁偏过头反问她。
她心里烦恼韩氏会不会算计她。耳中听冯妈妈这样说,脱口驳了回去。
“你……你……”
冯妈妈睁大眼睛瞪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幼宁竟敢这样和她说话?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
她要反天了?
偏偏她是个奴婢,姜幼宁怎么也算半个主子,明面上当然不好直接骂出来。
而且,她看姜幼宁冷着脸,眉目之间怎么有世子爷的影子?
吓得她心神一恍惚,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姜幼宁不再理会她,径直朝园子里走去。
杜景辰立在园子入口的小径边,抬眸看枣树的枯枝上堆着的白雪。
“杜大人。”
姜幼宁瞧见他,上前见礼。
“阿宁……”
杜景辰转过目光见到她,手不由自主攥紧,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数月没有见过她。
其间,他也登门两次。
每回,韩氏都是让赵思瑞接待他。
后来,他便不来了。
今日赏梅宴,他估摸着姜幼宁会出来,这才抽空来参加。
果然见着她了。
她眉目间比从前生动了些,不全是软软糯糯的模样。浅粉色的斗篷领口一圈白色毛绒边,围得不过巴掌大的脸儿,稠丽乖恬,明净娇软。
他一时看痴了去。
“杜大人,你……还好吧?”
姜幼宁走近,睁大乌黑的眸子看他。
杜景辰消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不过,他模样生得好,即便如此还是眉眼温润,自有清雅风华。
如一幅上好的江南水墨画,细雨绵绵,好似天然带着几分伤感。
这几个月,他过得不好吗?
想起被赵思瑞和赵元澈搞砸的亲事,她至今仍然觉得可惜。
再没有比杜景辰更好的人了。
“我还好。你呢?”
杜景辰嗓子有些哑了。
“我还是老样子。”姜幼宁朝他笑了笑:“走吧。”
孤男寡女的,不好说太久的话。
何况他现在是赵思瑞的未婚夫。若是被赵思瑞瞧见了,不一定又闹出什么事来。
“好。”
杜景辰欲言又止地跟上她。
走近梅园,四周人逐渐多起来。
园中的红梅、蜡梅争奇斗艳,有皑皑白雪衬托,煞是漂亮。
韩氏让人用棉布围了亭子四周,只留下朝南的方向晒太阳。
一众人都聚在那处取暖。
“姜姑娘,你来。”
苏云轻瞧见姜幼宁,含笑朝她招手。
她身旁一众贵女都朝姜幼宁望过去。
姜幼宁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
来者是客,她不能没有礼貌。何况苏云轻是郡主,又是她未来的长嫂。于情于理,她不能不理。
虽然她真的很想不理会。她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苏云轻对她从来都是不怀好意的。
“来。”苏云轻递给她满满当当的一只酒盅,笃定地看着她:“我敬你一杯。”
她没有任何铺垫,也不见丝毫周旋。她知道姜幼宁性子软,只要是她开口,姜幼宁不敢拒绝。
“郡主,我不善饮酒。”
姜幼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上回吃酒的教训犹在眼前,她不敢再轻易吃酒。
再者说,苏云轻怎会如此好心敬她的酒。这酒盅里别是加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不是果酒,是沉香熟水,你闻闻。”
苏云轻将酒盅送到她跟前。
姜幼宁闻到了沉香的香味。
这水是沉香加甘草片和少量盐煮成的,吃了不仅不会醉,还能安神理气。
“怎么?姜姑娘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
苏云轻抬起下巴睨着她,高高在上。
“还不快接下?”
“怎么让郡主一直举着?”
“小小养女,郡主敬你酒是给你脸面,哪来的胆子推三阻四?”
周围闺女顿时纷纷指责起来。苏云轻是淮南王之女,郡主的身份,又是赵元澈的未婚妻。
她们自然争相讨好。
姜幼宁也知道,以她的身份,再继续拒绝便有些不识好歹了。
她接过酒盅,没有太过迟疑。她抬起袖子半遮住脸儿,仰头一饮而尽。
“主子,那沉香熟水里肯定有东西。姜姑娘她……”
远处雪松后,清流有些急了,蠢蠢欲动。
赵元澈乌浓的眸盯着姜幼宁的动作,抬手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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