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失明的时候，也不高兴
回过神来，容川便沉声交代梁丘砾道，“继续找。”
“是！”
梁丘砾很快离开。
容川则又亲自去巡视了一番阁内情况。
他此行是被梁丘砾一则书信从虞国叫来的。
虞国盯着他的人不少，纵使他已经很注意隐藏行踪，但还是被人察觉……想到玲珑城副阁主传来的消息，容川眉头就无意识地皱起。
“阁主。”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心腹的声音，“有张阁主的传信。”
张阁主……也就是张大胖，玲珑城的副阁主。
容川按着眉心，将信打开，只有很简洁的几句话。
第一行便是汇报了一番搜查结果……人还是没找到。
容川有所预料。
第二行则是副阁的一些业务汇报。
第三行是个人汇报。
信中提到，张阁主上次想要引荐的高级任务者离开了，所以他很遗憾地撤回引荐名额。
容川粗略扫过一眼，没再多看。
“让他自己处理。”
“是。”
心腹离开，房间门关上的瞬间，容川脸上的冷静被几分疲惫所取代。
偏头看着窗外的雪地，他缓缓闭上眼睛。
左悄……
你再不回来……
这该死的玲珑阁就要破产了！！！
**
元宵将至，宫里早就张罗着元宵宫宴。
卫明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雪没下了，他就坐在亭子里静静地看着某处。
这是继太后大寿后，老皇帝第二次想起来他的存在。
只是，上次被他挂念之后，自己就被老五弄瞎了眼睛。
这次……
他们又想要什么？
“王爷。”孤舟出现在他身后。
卫明渊睁眼，看到了被扔到脚边的人。
“上次的消息就是她透露出去的。”孤舟眼神冰冷地盯着地上的侍女。
侍女手脚都被捆住，此刻事情败露，她面上的伪装褪去，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卫明渊身上。
“你的眼睛果然已经恢复了！”
死到临头了都还想着要为主子效命。
卫明渊哂笑一声，脚尖微抬便抵住了她的喉咙，迫使她仰起头来。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啊。”
侍女眼神凶狠，却没有反抗的余力。
“不过不高兴也是对的。”他又淡淡挑眉，眨眼功夫，孤舟便将匕首递到了他手里。
卫明渊起身，在她面前蹲下。
“我失明的时候，也不高兴。”
侍女倏地睁大眼睛，可出现在她身后的孤影已经迅速地堵住了她的嘴。
一切都是徒劳。
卫明渊拿着匕首在她眼前比划了几下。
“差点弄错了，三哥可没有直接拿匕首戳瞎我。”近在眼前的匕首终于没再靠近。
侍女眼底已经浮现出几分惊恐，闻言更是无意识地点头附和。
卫明渊满意她的反应。
“不过，你这么忠心，先替三哥试试也没关系吧？”
侍女瞳孔一缩。
片刻后，匕首被扔到一旁，侍女被拖了下去。
卫明渊重新坐回椅子上，盯着那滩醒目的血看了会儿后，他缓缓闭上眼，神色毫无异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
眼睛被一抹冰凉触碰。
“我还从没见过有谁在大冬天乘凉的。”左悄一屁股挤开他，自己坐了过去。
被挤到地上的卫明渊：“……”
卫明渊抬头，看着她霸占椅子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忽然又觉得没必要。
恶霸只讲拳脚。
不讲道理。
他扯扯唇，索性坐在地上懒得起来。
“你最近在忙什么？”他想起来问。
以前左悄都雷打不动地在子时凌辱他，但来了京城之后，左悄都是两天来一次，一次亲两天的。
左悄伸了个懒腰，神秘地冲他一笑，“忙事业。”
卫明渊：“……京城也有你要杀的人？”
“什么杀人？”左悄觉得他很不礼貌，“我现在可是一名大夫！你对一个大夫说她的事业是杀人，这对吗？”
“大夫？”卫明渊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天大的笑话。
左悄：“……”
左悄也跟着笑了一声。
她并不急着跟他争论，只是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叠好的纸。
而卫明渊已经认出来这是什么了。
他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再看向左悄时，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
“这不是我们在临安城没写完的字条么？”
左悄挑眉，又拿出了第二张纸。
两张纸展开摆放在一起。
卫明渊看了一眼。
一张写着“左悄恶霸，强人所难”。
另一张则只写着“左悄”二字。
“你再念一遍，这八个字是什么。”左悄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卫明渊：“……”
卫明渊拍拍衣摆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休息了。”
他面不改色地往房间里走。
“诸位好友，见字如吾——”左悄像鬼一样跟在他身后，语气更是幽幽，“好稀奇啊，怎么同样的两个字，在你嘴里念‘诸位’，在我这里就念‘左悄’了呢？”
“卫连城，你把我当傻子呢？”左悄阴恻恻地勾住他脖子。
呼吸略微困难，卫明渊摇了摇头，说，“把你当恶霸。”
左悄：“……”
她真服了。
脖子上的桎梏松了松，卫明渊掰开她的手，回头就对上她幽怨无比的眼神。
“……几个字而已。”他微微咳嗽一声，很是不在意，“你骂回来便是了。”
“才不是呢！”左悄仰天长啸，“你根本无法想象，我今日把这玩意儿拿出去当拍品，还开口要价一百两的时候，菱歌姐看我的眼神有多愚蠢！”
卫明渊：“……”
卫明渊第二次没忍住笑出声。
他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此刻还能从左悄手里拿过那几个毫无书法可言的大字看了又看。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左悄愁云惨淡地坐下，抬眸看他，“什么？”
“你自信得让人害怕。”
左悄不语，就静静地打量他。
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从内到外……
卫明渊：“……”
她眼神逐渐变态起来，看得卫明渊头皮发麻，他受不了地开口：“够了，我道歉，把你那无礼的眼神收回去。”
左悄撇嘴，“道歉有用的话，要这些当官的吃白饭么？”
卫明渊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想要什么？”
左悄嘿嘿一笑。
片刻后。
左悄得到了一百两，而卫明渊得到了一张垃圾。
“让你破费了，人家还怪不好意思的。”左悄一边说一边把钱袋揣兜里，偏头就看到卫明渊一脸嫌弃的站在原地。
正要说点什么，余光却又瞥见了他衣袍上的猩红点点。
回想起最近刷出的任务，左悄眼珠微转，上前就揽着卫明渊往外走。
“去哪儿？”卫明渊微蹙着眉。
左悄说，“时间还早，我带你去玲珑阁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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