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知道我是谁
彼时，左悄已经轻车熟路地翻进了大虞皇宫内。
若是孔雀陪同一起，便能发现，她此刻走的正是自己当初迷路的那条密道。
但左悄却并没有走向直通东宫床板那条。
“看来那忘忧蛊对虞瑾弋自己影响也不小……这密道好像很久没人来过了。”系统扫描着四周，还颇为感慨。
左悄听了发笑。
这密道当然不会有人来。
跟虞瑾弋闹崩之后，她想杀他，他直接修了密室将她囚禁了近两个月。
除了他和她，应该没有第三人知道这地方。
左悄现在要去的，正是当时自己逃出的那个地方。
脚下步伐加快，通道前方逐渐宽敞明亮。
踏出密道的那一瞬，一个人影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她的眼神无比热切。
左悄并不意外。
秦泱会暴露，说明她当时种入虞瑾弋体内的断情蛊连同他自己的忘忧蛊也一并取出来了。
他知道她会回来。
“阿瑜。”虞瑾弋目光灼灼，“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左悄轻扯唇瓣，翻身落在他背后，伸手触向自己的黑羽鞭，云淡风轻地回话，“那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虞瑾弋最不愿意听到这话。
尤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但他也了解，阿瑜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此刻虞瑾弋神色不变，语气反而还更柔和了几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阿瑜，你知道的，那不是我的错。”
“那是谁的错？”左悄稀奇地看向他，“是我的错？”
虞瑾弋无言片刻，抬眸看清她眼中的无情，他深呼出一口气，朝她靠近。
左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能耍什么把戏。
结果这人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阿瑜。”虞瑾弋伸出手，想抱住她的腿，“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左悄突兀地笑了一声。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认了？”她挥了挥手中鞭子。
破空声在密室里显得更加清脆。
虞瑾弋面不改色地点头，平静道，“只要你消气。”
“好啊。”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直接朝着他面门袭来。
黑羽鞭通体黑色，乍一看似乎平平无奇，可若细看，却能发现其鞭身遍布羽毛状的细微刀片。
打在人身上能轻而易举地划出伤口，更折磨人的是，鞭身收回的时候，那些刀片会逆着方向竖起。
仅仅一鞭下去，虞瑾弋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一片。
“这一鞭，还给你那自欺欺人的忘忧蛊。”
第二鞭很快落在他身上，抽得虞瑾弋闷哼一声，没忍住吐出一口血。
“这一鞭，给你打个折，囚禁我的事情，一笔勾销。”
接着便是第三鞭。
“这一鞭……”那股躁动终于有所缓解，左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飘飘道，“买二送一，算你赚了。”
直接被抽得飞摔出去的虞瑾弋闻言，跟着露出笑来。
“对。”他毫无埋怨，发自肺腑地说，“是我赚了。”
系统见状，连连拍手。
“他还是那么不正常。”
“阿瑜，你原谅我了对不对？”虞瑾弋试图爬起来。
他了解她。
如果她不肯原谅他，自己在她手下一鞭子都撑不过。
可他如今熬过了整整三鞭子！
这不是原谅是什么？
虞瑾弋浑身都疼，可抬头看到左悄对他笑，他心底却很是满足。
“阿瑜……”虞瑾弋期待地朝左悄伸手。
左悄却走到他身边蹲下，问他，“太子殿下，你是想要谁的原谅？”
虞瑾弋指尖微顿，“自然是你的。”
“我是谁？”左悄质问。
“阿瑜……”
“不。”左悄笑出声，“你知道我是谁。”
虞瑾弋眼睫微颤，抬眼见她又要起身，他喉间一哽，再也不克制地朝她扑去。
“为什么！这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怪在我头上？！”
左悄皱眉，灵活一闪，直接一脚踹在他胸口处。
回头再看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的虞瑾弋，左悄脸上情绪也渐渐褪下，唯有眼神，冷漠得令人生畏。
“这个问题，比起我，你更应该去问你的好父皇。”
“比你更无辜的人，死了满城。”
左悄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恨意被她敛下。
“涂瑜要屠的，是虞国的虞。”她收起鞭子，转身离开，“后会有期了，太子殿下。”
**
离开皇宫，左悄却没急着回玲珑阁。
她在虞都街道走了很久才平复好内心深处的暴戾。
“宿主，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他。”系统冒泡。
“杀了他？”左悄抬头，搓了搓脸，“现在不是时候。”
虞瑾弋是虞国太子，死了容易，但背后能牵连出一堆事情……再说了，他凭什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等回去找……”左悄顿了顿，无声扯了扯唇，“找沈大人问问再说。”
“她说杀，再杀。”
察觉她情绪波动，系统也不再问这事，转移话题道，“那宿主接下来直接回卫国吗？”
“不。”
“先回武林。”左悄眯眼，“把那个老不死的打死再说。”
记忆恢复之后，左悄总算是捋清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跟虞瑾弋闹崩之后，这个疯子将她囚禁在了密室里，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那忘忧蛊喂给了她。
她当时以为忘忧蛊一碰就死，拼了命地将蛊一分为二也让虞瑾弋自尝苦果。
趁机逃出皇宫后，左悄就第一时间求助了雪如花过来救命，接着又找到了秦泱。
但忘忧开始生效，很多事情她都渐渐忘记了，最终告诉秦泱的也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秦泱为了救她去了虞国，走前将她放在望仙山上休养。
可家贼难防。
最终，她被追杀到了卫国山林间，落个惨死的下场……
毒是忘忧的。
可致命伤，却是那些白眼狼造成的。
想到这里，左悄便不由觉得心寒了。
因为云归尘的关系，她一度将大护法当成半个长辈去尊重的……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左悄不知道。
她叹息一声，脚步渐渐放慢，忍不住仰头望天。
“我是什么很该死的人么？”她语气深沉。
系统却听出了她言语间的郁闷。
“放屁。”人机音尽显霸道，“你该死？那我花光的能量算什么！”
“他们杀你，你把他们都杀光就是了！”系统说，“你可是天下第一！”
左悄怔忪片刻，又重新抹了把脸，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起来。
她正握拳要干了系统这碗鸡血，一只轻盈小巧的药蝶却从身后飞出，扑腾扑腾翅膀停在她的手背上。
左悄一愣，回头便见卫明渊安静地站着。
“哟，连城！”她微微挑眉，朝对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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