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宫变
皇后和三皇子对滴血验亲这事满是自信。
三皇子当然是卫皇的儿子！
所以在卫皇愿意给他们机会破除这流言之际，三皇子动作飞快。
不过此刻卫皇一直没有说话，三皇子也从那泼天的喜悦中回神。
“父皇？”他喊了一声。
卫皇却静静抬眸，浑浊眼神都清明了几分，他盯着三皇子看了会儿，忽然一笑。
“睿儿。”卫皇喃喃出声，“你是最像朕的一个孩子……”
他先后共有七个孩子。
但早年战乱，活过成年的就那么几个。
三皇子是卫皇最喜欢的孩子。
因为他狠，敢豁出去，卫皇喜欢他这样的魄力，哪怕最出色的孩子是老幺，最会哄他开心的是老五，卫皇也明目张胆地偏爱着三皇子。
他这次将沈玉召进宫，的确是为了册立太子的诏书一事。
可是现在……
卫皇朝着三皇子勾了勾手。
“父皇。”三皇子心里没由来地一跳，却还是在卫皇柔和的注视下走上前。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原本憔悴病弱的卫皇却忽然暴起狠狠地掐住了三皇子的脖子。
“陛下！皇儿！！”皇后吓得失声尖叫，慌乱间连忙去看那碗滴了血的水。
这一看，皇后直接震惊得跌坐在地——
为什么？
为什么两滴血会不相融？！
她的皇儿身上分明流的就是卫家的血啊……
“父皇……”
三皇子也被卫皇的暴起吓了一跳，然而抬头在看清卫皇眼中的恨意后，他心里不由一沉。
此时此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威严，使劲挣开了卫皇的桎梏后，他第一时间看向放在旁边的那碗水。
“不可能！父皇！”三皇子彻底慌了。
他怎么可能不是卫皇的孩子？！
不知想到什么，三皇子瞬间看向旁边的沈玉，“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沈玉已经上前扶着被他推开的卫皇了，闻言，他也只是淡淡地苦笑了一声。
不等他说什么，卫皇就开口了，“沈卿做手脚？他一介阉人做什么手脚？！这太子诏书还是他向朕提议的！”
卫皇气短，说着胸口便起伏得厉害。
三皇子脑子一嗡，情急之下又拉过皇后的手向碗里滴入了血。
血一滴入，碗里其中一滴血就与之相融……
三皇子脸色顿时一白。
卫皇直接大怒，“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
卫明渊得到宫变的消息时，已经是傍晚了。
左悄还在琢磨医书，忽然就收到了卫明渊的出门邀请。
“走吧。”他带着她送给他的刀，安分了很久的脸上露出了按捺不住的笑，“狗急跳墙了。”
左悄一愣，旋即起身，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临时从菱歌那儿拿了把剑后就跟着卫明渊出发进了宫。
原本她还想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到了宫门处，跟着接应他们的裴今朝一路来到后宫后，看到遍地侍卫尸体和士兵们，左悄就明白了。
卫明渊说狗急跳墙，那个狗，是三皇子。
“大人那边还走不开，让你自便，别丢了命即可。”裴今朝说了一句，又看向左悄，“大人让你看住他。”
左悄一愣，点了点头，看着裴今朝带着人离开。
而卫明渊在原地静静想了会儿后，带着左悄直奔嫔妃们的住处。
两人到时，正好碰上一嫔妃惊慌地冲了出来。
不等左悄搭把手扶一把，卫明渊就毫无预兆地动了手。
鲜血飙溅，沾在他脸上。
左悄伸出的手就顿在空中，而后被他拉了一下，避开了倒地的尸体。
“这……”左悄怔住。
卫明渊门也没踏进去，拉着她往下一处宫殿走。
“这是当年踩断我母妃手指的妃子。”
他语气很平静。
每杀一个，就说一次他们的罪行。
“这是害我母妃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这是隔三岔五就陷害我母妃让她背黑锅的妃子。”
“这是五皇子的母妃。”
这么多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他全部都记着。
此刻再说出口，似乎是跟左悄解释，又似乎在提醒他自己。
左悄安静地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一个又一个的仇人倒下。
直到最后，卫明渊来到了皇后的宫殿。
但这里跟别处不同，外面有士兵看守着。
这是三皇子和皇后娘家的势力，今日这一出，他们是豁出去了。
眼见着这些士兵蜂拥而上想要将他们两人就地砍了，左悄终于不再看戏。
“站远点。”交代这么一句后，她就提着剑冲了上前。
眼中倒映出别处的火光和眼前的她，卫明渊缓缓抬手，擦掉了侧脸的血。
不过须臾，前方畅通无阻。
左悄回到他身边，提着剑带着他进去。
皇后原本还在等儿子的消息，结果从天亮等到天黑，儿子没等到，她却等到了卫明渊。
本该流放在赤湾的人会出现在这儿……皇后蓦地笑出声。
“原来是这样啊……你这贱种竟然早跟沈玉搭上线了！”皇后目眦欲裂。
她终于反应过来。
沈玉没道理会再三拒绝他们的合作邀请的。
“哈哈……哈哈哈……”皇后仰天大笑，哪怕处境狼狈，如今看到卫明渊，她也依旧瞧不上。
“怎么？还想着你那个早死的贱婢娘呢？”她一边说，一边整理着仪容，将自己狼狈的一面掩盖下去。
卫明渊也笑。
他扯下旁边的帘子朝她走近，淡淡回应，“还好，不是经常想。”
说罢，不容皇后抗拒，卫明渊直接将她整个人都缠绕起来，绑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皇后本以为自己会被他一刀捅死，结果他竟然留了活口，沉思片刻，她冷笑出声，“想拿我威胁睿儿？做梦！”
“威胁？”卫明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转过身跟左悄说，“她竟还觉得自己有利用的价值。”
有沈玉提前布局，三皇子就算宫变也翻不起大水花，他注定死路一条，根本用不着抓活口。
但此时，左悄也很疑惑卫明渊为什么没有直接了结皇后。
不过皇后却很快反应过来了。
那份高高在上渐渐被恐惧所取代，她眼睁睁地看着卫明渊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绊倒，又将所有易燃的物品扯下，围绕在她身边。
“你——！”皇后惊恐大喊，“你个疯子！你想活活烧死本宫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火舌瞬间吞噬眼前的一切。
卫明渊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缓缓露出个笑。
“你不就是这样烧死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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