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如其来的新乐趣

日子一天天过去，猫依旧享受着她在村庄里的山神生活，直到某天，她正慵懒地蜷在村口那棵老槐树的粗壮枝桠上打盹，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阵不属于本村的喧闹声。

她睁开眼睛，透过浓密的树叶向下望去，看到了一行约莫七八个陌生人。这深山里的小村庄，道路崎岖难行，极少有外人到访，任何生面孔都显得格外扎眼。这群人穿着利落的短打，虽然面带风尘，但眼神精明，动作干练，与村里朴实的农户截然不同。

他们找到村长，自称是来自外县的商人，专门来收购山货，同时，言语间似乎对村口那座香火鼎盛的小猫祠颇感兴趣，旁敲侧击地打听。村长是个见过些世面的老人，眼神里带着审视，并未完全相信他们的话。不过，村里有之前外出闯荡过的年轻人为他们做了担保，加上他们收购山货给出的价钱确实比往常的贩子高出不少，生意便还算顺利地进行起来。这群人似乎深谙人情世故，很快便用银元和优惠的价格与村民们打成了一片，几乎天天被不同的村民热情地拉回家中吃饭。

然而，表面的和谐之下，暗流涌动。猫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群人暂住的房间，借着阴影趴在房梁上。下面压低嗓音的密谈，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中。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山货商人，而是一伙心狠手辣的盗墓贼！他们从村民流到市面上的珠宝金器中，辨认出了那是规格极高的汉代陪葬品，立刻断定这穷乡僻壤附近，必定藏着一座未被发现的汉代大墓，是个油斗。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套取古墓的消息。更紧迫的是，他们已经得知消息走漏，很快会有其他同行闻风而来抢夺，必须速战速决。

“村长和几个老家伙嘴硬得很，问不出什么。”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低声道。

“实在不行，就用这个。”另一个瘦高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脸上露出狞笑，“掺进酒里，放倒全村！问出消息后……”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凶光毕露，“全部处理干净，免除后患！”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眼神交汇间尽是冷酷与贪婪，有人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匕首和短枪。

梁上的猫，尾巴尖危险地轻轻摆动。她眯起了那双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睛，嘴角向上扯动，露出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笑容。若是此刻有人抬头看见一只猫露出如此阴森的表情，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想动我的地盘？还想害我的信徒？猫在心里冷笑，正好，墓里那些家伙很久没‘活动’了，给它们找点乐子。

隔天一大早，天色微亮，猫便行动了。她叼着一块品相极佳的金饼和一枚水头十足的玉佩，故意在小猫祠前弄出些许动静，然后将“山神赏赐”丢在显眼的位置。果然，一个起早准备去下药的盗墓贼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他心中狂喜，趁四下无人，一个箭步冲上去，飞快地将金饼和玉佩捞起塞进怀里，随即强压激动，溜回住处报告。

不过，他耍了个心眼，只拿出了那枚玉佩，将金饼偷偷昧下。

团伙中一个对古玉颇有研究的人接过玉佩，对着晨光仔细端详，手指激动得微微发抖：“没错！是汉玉！上好的和田青白玉，这雕工，这沁色……绝对是刚出土不久的生坑货！将军级别以上的大墓才有的规格！兄弟们，我们发了！这是个油得不能再油的大斗！”

所有盗墓贼的眼睛都红了，发出压抑不住的兴奋低吼。

领头那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沉吟片刻，当机立断：“改变计划！先抓猫！不，是跟踪那只猫！”  他看向队伍里一个沉默寡言、鼻子异常灵敏的人，“老六，把你那特制的‘千里香’粉丸准备好，想办法撒到那猫身上。只要沾上一点，就算它钻到地底，也别想跑掉！”

他们的计划，被潜伏在屋顶的猫听得一清二楚。她非但不慌，反而觉得更有趣了。想跟踪我？那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猫故意吊着这群盗墓贼的胃口，足足等了两天，让他们在焦躁中度过。直到第三天，有村民前来小猫祠许愿时，她才再次现身，优雅地将一个金饼丢在供桌前，然后跃上祠顶，慢条斯理地开始舔毛梳洗，姿态慵懒，仿佛毫无防备。

躲在暗处的盗墓贼瞅准时机，那个被称为老六的人，用一根特制的细小吹管，将一颗包裹着奇异香粉的小丸，“噗”地一声射向猫。

猫早就等着这一刻，她恰到好处地“受惊”，猛地打了个喷嚏，浑身毛发炸起，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喵嗷”一声，飞快地窜下祠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之中，演技堪称一流。

过了一会儿，许愿的村民过来，恭敬地磕了两个头，捡走了金饼。盗墓贼们目标明确，看都没看那人一眼，迅速收拾好所有装备，在老六的带领下，循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奇异香味，马不停蹄地追入了莽莽山林。

猫并没有带着他们在山林里绕圈子，那太无趣，她迫不及待想看好戏了。她径直朝着那个熟悉的地缝入口跑去，甚至故意放慢速度，时不时停下来等等后面气喘吁吁追赶的盗墓贼，生怕他们跟丢了，找不到“宝藏”的大门。

当地缝入口出现在眼前时，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还特意在入口处磨蹭了一下，确保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进入点。

盗墓贼们果然中计，一个接一个，带着兴奋与警惕，鱼贯钻入了幽深的地下。

等所有人都进入墓道后，猫立刻甩开他们，飞速跑到地下暗河边，仔仔细细地将身上的“千里香”味道冲洗得干干净净。确认再无一丝残留后，她如同真正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潜行回来，缀在这伙盗墓贼的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点亮火把，在阴森恐怖的墓穴中，既兴奋又恐惧地探索。

她早就通知了墓里所有的住户：有活人入侵，好好招待，一个都不许放跑！谁敢放跑一个，她就撕掉所有粽子的脑袋！

守墓本就是这些阴物的本能，再加上这位猫老大的死亡威胁，所有黑毛粽子、乃至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祟，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于是，一场针对入侵者的猎杀，在古老的墓穴中无声上演。

盗墓贼们很快便陷入了绝望。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在黑暗中莫名消失，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惨叫。他们带来的武器，对付活人或许厉害，但对上这些刀枪难入、力大无穷的黑毛粽子，却显得捉襟见肘。那个领头的盗墓贼确实身手不凡，凭借一把淬毒的匕首和灵活的身手，竟然硬生生干掉了一个黑毛粽，但他自己也挂了彩，剩下的两个同伴更是人人带伤，狼狈不堪。

猫悠闲地跟在后面，看到那个被干掉的黑毛粽，觉得它的脑袋圆滚滚的挺合适，便上前一爪子撕了下来，当成皮球一样，用爪子踢着玩。咕噜咕噜……粽子脑袋在石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墓道里显得格外瘆人。

猫踢着“球”，不紧不慢地逼近最后缩在角落、背靠背举着火把、满脸绝望和恐惧的三个盗墓贼。然后，她看准时机，猛地一爪子将粽子脑袋踢飞出去！

“啪！”

那颗狰狞的头颅不偏不倚，正好撞在盗墓贼手中唯一的火把上！火焰瞬间熄灭，四周陷入绝对的黑暗。

“啊——！”

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早已埋伏在周围的粽子一拥而上，将最后三个活人淹没。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骨骼碎裂声在黑暗中密集响起，很快又归于沉寂。

猫满意地看着粽子们熟练地将所有尸块拖走，清理现场，还有一个尽职尽责地趴在地上，用僵硬的身体来回滚动“拖地”。

真是一场精彩的好戏。猫心里乐开了花，这热闹看得值！

处理完墓穴里的麻烦，猫返回村庄，发现还留了一个盗墓贼在住处接应。她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动他。那个接应者左等右等，三天过去了，同伴们音讯全无，而村民们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怀疑。他心知不妙，找了个借口，连已经收好的山货都顾不上拿，仓皇逃离了村庄。

村长立刻召集了所有村民开会。结合之前这群“商人”对小猫祠的过分关注，以及如今入山者全军覆没、接应者仓皇逃窜的事实，大家一致认定：这些人就是冲着山神墓来的盗墓贼！他们肯定是触怒了山神，被惩罚永远留在了山里！

“以后出去，都把嘴巴给我闭紧点！谁再敢随意透露山神的消息，就是全村的罪人！”村长严厉地警告。

随后，村长当机立断，派了几个腿脚利落的年轻村民去追杀那个逃掉的盗墓贼，可惜出发得太晚，最终还是让人跑了。

村长扼腕叹息，随即立下了更严格的村规：从此以后，不允许任何村民将陌生人带回本村，所有交易必须转移到几十里外的另一个村子进行；将原本进村的大路用荆棘乱石封死，全村改走另一条更为隐蔽难行的小路；并郑重宣布，若再有谁因贪婪违反村规，引狼入室，就将此人直接丢到深山里去，任凭山神发落，并且其家人永久失去向山神许愿的资格！

“我们受了山神这么多恩惠，决不能做那忘恩负义、引祸上门的白眼狼！”村长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得到了所有村民的一致拥护。

猫蹲在祠堂的房梁上，听着下面的决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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