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 章 胖胖好
维尼娅伊走出店门，刚迈出几步，就被一位满脸堆笑的胖男人拦住了去路。他完全无视了身后店老板不满的嚷嚷，动作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面满是铜绿的小镜子。他笑嘻嘻地用手托着，直接递到维尼娅伊面前：“唐朝的物件，刚收的，您瞧瞧！”
翻译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但还是尽职地翻译了一遍。维尼娅伊闻言，伸手接过塑料袋，仔细端详起来。她的目光在镜子上停留了片刻，又抬眼看了看那位一脸自信的胖老板，忽然间，她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没有说话，只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在胖老板眼前轻轻晃了晃。
翻译立刻会意，开口道：“开个价吧，维尼娅伊小姐看中了。”
那位胖老板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灯泡，但他并没有急着报价，而是热情地邀请她们去自己的店里详谈。“小店不远，不远！”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从翻译手中接过装着镜子的塑料袋，转身就往前跑，还不忘回头招呼，“走走走，我那里还有不少好东西，您一看便知！”
翻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转头向维尼娅伊请示。维尼娅伊微微颔首，示意他无妨，随即让两个随从先把刚买的东西送回使馆，她则和翻译先跟着这位胖老板过去，稍后再派人来接应。她甚至没有理会旁边那位被冷落的店老板热情的招呼，径直跟着胖老板拐进了一条略显偏僻的小巷，来到了他的店铺。
这家店铺比之前她们逛过的那些要小上一圈，内部陈设也大同小异，但维尼娅伊只是随意一扫，便发现这里并没有和那面镜子一样散发着浓郁阴气的物品。不过她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从容地坐在了待客的沙发上。胖老板则像只勤劳的蜜蜂，忙前忙后，先是端茶倒水，又献宝似的端来一盘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拼盘。紧接着，他又跑出去捧回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箱，左右张望了一下，甚至还跑去把店门关上，嘴里念叨着“以防万一”，然后才笑嘻嘻地回到维尼娅伊面前，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展示出来。
箱子里装的都是些带着新鲜锈迹和泥土的杂七杂八的物件，有陶俑、铜钱、残破的玉器，看上去杂乱无章。翻译看到这一幕，才开始相信胖老板刚才说的话——这确实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清理的“生货”。
在维尼娅伊仔细查看这些物品时，胖老板悄悄凑到翻译身边，不动声色地塞给他一盒中华烟，压低声音嘀咕道：“兄弟，帮忙说两句好话，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他还伸出两根手指，在翻译眼前晃了晃。
翻译不动声色地将烟塞进自己的口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维尼娅伊的动作很快，她将不属于同一个墓葬的东西拨到一边，只留下了和那面镜子出自同处的一个小巧的青铜盒子，以及一块锈蚀得看不出原本形状的小锁。她抬起头，看向翻译。翻译立刻心领神会，对胖老板说道：“王老板，这几样我们要了，您开个价吧。”
自称王胖子的胖老板看着这位外国友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本以为所谓的考古学家不过是徒有虚名，毕竟中国的古董和外国的古董按理说应该大相径庭，怎么就被她一眼看穿了来源？虽然心里有些讶异于这位外国友人的眼力，但到了该狮子大开口的时候，王胖子可一点都没谦虚。他伸出三根手指，沉声报出一个数字：“三百万。”
这个价格连翻译都被震惊到了。他这一路跟着维尼娅伊买下来，对这些古董的行情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三个小件，顶天了也就三十万左右，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是龙王大开口了！就算自己答应帮忙说好话，但维尼娅伊小姐又不是傻子，她可是一次都没看走眼过。而且他能感觉到，维尼娅伊买这些东西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收藏把玩。这个“好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硬着头皮，如实转述。
维尼娅伊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胖老板脸上，很快，她就看到胖老板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虚汗。胖老板假装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小声对翻译说：“价钱好商量嘛，这又不是什么一口价的买卖……五万？”
翻译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维尼娅伊说：“可以还价，对半砍应该可以。”
维尼娅伊看了看翻译，又看了看笑容越发谄媚的胖老板，点了点头。
翻译心领神会，对王胖子笑道：“一百五十万。”
胖老板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副纠结又心痛的表情，半晌才艰难地点了点头。不过，他脸上的愁云惨雾转瞬即逝，立刻又眉开眼笑地拿来了POS机。他看着维尼娅伊熟练地刷卡、输入密码，过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机便响起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是银行发来的到款通知。
他数了好几遍自己账户里的余额，确认数字无误后，笑得只剩下一口白牙。他冲回自己的柜台后面，噼里啪啦地一阵翻找，找出几个金丝绒布袋和三个高档的锦盒，小心翼翼地将那三件宝贝打包好。随后，他又跑到后面，翻出两盒包装精美的高档珍珠，作为赠品送给这位出手阔绰的“金主妹妹”，还一挥手，大方地表示让她在店铺里的东西里随便挑一件，直接送给她。
维尼娅伊听完翻译的转述，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个满脸红光的胖子，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她站起身，认真地在店铺里一一查看起来，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看上去像是酒杯的物件上，伸手拿起，用指腹轻轻敲了敲杯壁。
胖子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那个酒杯，难道是他看走眼了？这杯子是他从山里一个村民手里收来的，那人信誓旦旦地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明朝古董，但他自己左看右看，总觉得像是清朝的仿制品，当时也就花了两千块钱收了。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好出尔反尔。
维尼娅伊自然不在乎这东西的历史价值。她只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杯子里隐藏着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奇特能量，而这股能量，让她感到一丝熟悉。她手掌微微用力一握，杯子发出微弱的碎裂声在她手里碎成了粉末，而她却实从里面吸收到一丝同源能量。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再次看向胖老板时，笑容变得无比灿烂。
然而，看着她手心里的粉末，胖老板和翻译的额头上都不约而同地沁出了冷汗。两人下意识地站到了一边，胖老板一边悄悄后退，一边强笑着对翻译说：“这位外国友人是练家子啊？她这是什么意思？生气了？这古董生意就是这样的，货也出了，钱也结清了，要不……两位慢走？”
翻译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他急切地对王胖子说：“王老板，这我也不知道啊！你别一个人跑啊！她是B国的外交官之一，专门来华参加两国建交三十周年活动的！这要是闹成了国际纠纷，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胖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见了鬼一样，哭丧着脸对翻译说：“要不……你帮兄弟我求求情？我退她五十万行不行？”
维尼娅伊翻过手掌，将手心的粉末轻轻倒在地上，然后拍了拍手。恰好这时，外面来接替的随从到了，正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却极具压迫感地盯着里面的三人。
胖老板看看这位戴着墨镜、笑容灿烂但能徒手捏碎瓷杯的美女，又看看门外那两个面无表情、一看就身手不凡的保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翻译说：“我愿意退一百万！这是我的极限，不能再多了！那些东西我收回来也花了很多心血的，总得让我赚点饭钱啊！”
翻译此刻也顾不上刚才说的好处了。他也刚想起来，这位大美女可是顶着大使馆武官的头衔。难怪是武官，他之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凭刚刚那一手，别说捏碎瓷杯，估计捏碎人的骨头也是轻而易举。他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心思，老老实实地替老板翻译。
维尼娅伊听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小巧的掌上电脑，快速地打了一会儿字，然后将屏幕转向胖老板，上面是翻译好的中文：“钱不用退。这个杯子的来处，我需要知道。带我去，报酬随你提。”
胖老板看看那个屏幕，又看看面前这位气场强大的美女，再看看被略过、有些懊悔的翻译，立刻收起了哭丧脸，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这个……我们是不是，要不再详谈详谈？”
维尼娅伊让翻译把打包好的东西交给随从，让他们先回去，这里暂时不需要他了，只留下一个随从在门口守着。胖老板看看有些垂头丧气的翻译，借着送他出门的机会，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塞给了他，小声安慰道：“没事的兄弟，钱不会少你的，有空电话联系。”
等人走后，维尼娅伊直接打给了刘南山，让刘南山充当翻译，她自己则通过打字交流。刘南山一听说猫主子有了她想要的线索，自然全力支持。他开口就是五十万美金，让胖老板把所有关于那个杯子的线索都说出来，并作为向导，带着维尼娅伊去寻找她想找的地方。
除了五十万美金的报酬，她们之后出行所有的费用都可以报销。不过，王胖子必须保证在合作期间对维尼娅伊绝对忠诚，不能透露她的消息给任何人，要听话，必要时还要保护她，有任何问题首先听从维尼娅伊的指挥。如果仍然有问题，就联系刘南山，他会来解决。
王胖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刚想说自己需要考虑考虑，外面就有人敲门，随后进来一位戴着墨镜的壮汉，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黑色皮箱，又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王胖子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打开皮箱。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的，赫然是一叠叠的美钞！那边刘南山点点头，说道：“这是十万美金定金。剩下的，等到有新的进展会分批支付。如果你有兑换难题，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帮助，也可以直接按最新汇率换算成人民币交给你。你把箱子交给刚刚那个人就行。”
王胖子又看了几眼那些印着外国胖子头像的美钞，啪的一声盖上盖子，把黑箱子交给了刚来的那位墨镜男。那人依旧一言不发，提着箱子就离开了。
王胖子坐回“金主妹妹”面前，开始就合作项目想了解更多细节，以及“金主妹妹”的喜好，方便他更好地为她服务。此刻，他已经信誓旦旦地要把维尼娅伊当成自己的亲妹子看待了。
刘南山的脸色古怪了一瞬，但看“猫主子”没有反对，他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经过三人一系列的讨论，最终为了方便行动，维尼娅伊决定直接住在王胖子家。由于维尼娅伊觉得王胖子家简陋到不适合居住，刘南山立刻决定去租一套高档别墅。
维尼娅伊直接跟着王胖子去了新租的半山别墅，她的行李有专门的随从负责送过来，还留下了一辆商务车给王胖子使用。王胖子屁颠屁颠地开车去给自己搬了家，把自己所有的值钱玩意都一股脑儿搬进了别墅自带的保险库里，包括刘南山派人送过来的那一百万现金。王胖子看着自己满登登的保险库，走路都一扭一扭的，开心得不得了。看着自己的“财神妹妹”，王胖子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位妹妹人美心善，想要寻找祖上的踪迹这种事真是感天动地。他王月半（王胖子本名）最是乐于助人，对于这种外国友人的寻根之旅，一定会竭尽所能，鼎力相助！
现在有钱了，王胖子立刻财大气粗起来，力邀“维尼妹子”去北京最好的饭店吃顿好的。维尼娅伊让随从们都离开了，所以王胖子自觉自己有了“管家”的职务，维尼妹子所有的事他都要照顾到位。
对于这个邀请，早就不需要依靠进食来维持生命的维尼娅伊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胖胖现在是她最接近目的地的线索，她愿意为此付出一些忍耐。而且，她也需要看好胖胖，不让他出任何意外。
在一家装修低调奢华的饭店里，王胖子一口气点了所有的招牌菜，还上了最贵的酒，还有专门的服务员来为他们斟酒。王胖子对着每一道菜都手舞足蹈地介绍，积极推荐维尼妹子品尝。
维尼娅伊也顺从地每种都吃了一口。对她而言，这些食物里没有她需要的能量，吃起来和吃草没什么差别。反而是那种号称窖藏了几十年的佳酿，里面蕴含着一丝丝可以被她吸收的能量。维尼娅伊一个人接连喝了五瓶，王胖子都舍不得再点了，饭店也表示数量有限，不能再卖。甚至有服务员时不时地借故进来，眼神关切地看看顾客，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叫救护车。
王胖子被维尼娅伊喝酒像喝水一样的豪气，以及五瓶酒下肚后，一没去上厕所、二完全没有醉意的强悍体质给彻底震撼到了。维尼娅伊只是咂咂嘴，有些可惜饭店不再卖给她们酒了，说是数量有限，每桌限量。虽然他已经暴富了，但王胖子付钱时仍然觉得肉痛——一顿饭吃了七万多，其中五万是酒钱！而当事人看上去不像喝了酒，更像喝了五瓶白开水。好在饭店给了他一张贵宾折扣卡，才让他的心理稍微平衡了点。
在王胖子带着维尼娅伊离开时，饭店二楼的雅座上，站着一男一女，好奇地注视着他们。女孩年纪不大，明媚娇俏，她拉了拉身边男人的衣袖，小声问道：“小花哥哥，那个人真的一个人喝完了五瓶纯酿吗？她怎么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正常人都该酒精中毒了吧？”
男人穿着一身粉色西装，皱眉看着那胖瘦二人消失在门口，闻言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包厢的侍酒服务生确定是那个女人一个人喝完了五瓶酒，那个胖子一直在埋头吃菜，他还打包了所有剩菜。经理特意来找我，询问还要不要继续卖酒给他们，我让他不要卖了，我怕他们是想找借口敲诈。不过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转过身，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意，对女孩说：“走吧，稀奇也看完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人就是千杯不醉，他们的身体比较特殊，也不是不可能。”
女孩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其他事情，男人则认真地倾听着，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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