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往事再现

带着满腔怒意，维尼娅伊翻身上了那辆漆黑如墨的摩托车，引擎轰鸣一声，如野兽咆哮，她猛地拧动油门，车身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瞬间融入城市车流。她如一道黑色闪电，在车阵中灵巧穿梭，快得只留下一道猩红的尾灯残影，仿佛连风都不敢追上她的速度。

这个仇人盘踞之地，她发誓——除非是来血洗，否则再也不会踏足一步。

可怒火焚心，终究需要宣泄。她一路疾驰，直奔郊区。那里曾是她与王胖子一同“跑山”的秘密路线，山风呼啸，林海翻涌，能让她稍稍发泄一下。

在一处荒僻无人的山道弯口，她一个猛刹，轮胎在地面划出一道焦黑的弧线，车身稳稳停住。几乎在同一瞬，后方一道黑影紧随而至，另一辆摩托车稳稳停在她身后。

维尼娅伊缓缓扭了扭脖子，活动着手臂，动作流畅如猫。她利落地下车，转身，眸光冷冽，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跟踪狂”。

可对方却动作利落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声音热情得近乎熟稔：“维尼！我就说看着像你！你这车骑得也太快了，我一路狂追，差点没跟丢！这车是改装过的吧？哇塞——这可是最新款！这价格，不得七位数起步？”

来人正是黑瞎子。他围着维尼娅伊的摩托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伸手轻抚车身，眼神亮得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嘴上不停赞叹，羡慕得几乎要流口水。

维尼娅伊也摘下头盔，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方才的怒火，竟在黑瞎子这番自来熟的夸赞中悄然消散，甚至被哄得微微扬起嘴角，心情明朗起来。

黑瞎子一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却骤然怔住。风掠过她的发丝，墨镜已摘，露出一双金芒流转却又清澈空灵的眼眸。那一刻，黑瞎子仿佛看到了庙宇壁画中走下的活菩萨——庄严、圣洁，却又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他呼吸一滞，心跳失控。

维尼娅伊见他愣住，索性脱下外套，轻轻一旋身，像展示一件华服般转了个圈，然后定定地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黑瞎子深吸一口气，终于回神。他举起双手，由衷赞叹：“非常好看！绝美！你这身打扮，简直是仙人下凡。”

不知为何，维尼娅伊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欢喜，比听到王胖子的夸奖还要满足。她甚至又主动转了一圈，裙摆飞扬，像一朵在夜风中绽放的花。

就在那一刻，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掠过脑海——她穿得这么好看，似乎，就是为了得到他的夸奖。

她猛然一怔，目光落在黑瞎子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庞上，忽然意识到，脑海里那个“他”，竟然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们……曾经是很熟悉的人。

记忆的闸门被悄然推开一道缝隙，虽不完整，却足以让她确认这份熟悉感的来源。

她向前几步，忽然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还在笑得没正形的黑瞎子，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高度刚刚好，仿佛量身定制。

那一瞬，她心里涌起一阵久违的暖意，像寒冬里忽然照进一缕阳光。好久不见，熟人。

黑瞎子瞬间大脑宕机，心跳如擂鼓。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这感觉……太熟悉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炸开——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一种深埋心底、久别重逢的悸动。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得了心脏病，不然怎么每次见她，心跳就开始不正常？

可这一次，他没有退缩。

他慢慢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她。那具带着凉意的身体贴在他怀里，肌肤相触的瞬间，一种奇异的安宁感弥漫开来，仿佛填补了他心中多年来的空洞。

不知为何，他眼眶竟有些发热。

他想，也许……他等了十几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的拥抱。

气氛静谧而温柔，仿佛时间也为之停驻。

或许是这氛围太好，或许是这拥抱太真实，他鬼使神差地侧过脸，轻轻吻上了那就在他唇边的柔软——冰冰凉凉，像雪落唇间。

然后——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直接把他从幻梦中扇醒。

维尼娅伊猛地后退两步，满脸嫌弃与不可置信，你居然敢再次冒犯我？！

再次？

这个词如一道闪电劈入她的脑海。刹那间，一段尘封的记忆翻涌而出——那个不经过同意偷亲她、被她一巴掌扇飞的混蛋，也是他！

她又退一步，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甚至带上一丝厌恶，我靠……居然是个喜欢人兽恋的变态！真恶心！

她不再多言，迅速戴上头盔，翻身上车，引擎轰鸣，转瞬消失在夜色中，连尾灯都来不及留下。

黑瞎子捂着肿胀的脸颊，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连风都带走了她的气息，他才缓缓回神，苦笑出声：“不是……怎么反应一模一样？就不能换个方式吗？比如踹我一脚？这巴掌也太狠了，脑浆都要被打散了……”

可他随即又笑了。他知道，维尼娅伊若真动怒，这一巴掌足以让他头骨碎裂。她收力了——这反而让他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不对……”他忽然僵住，眼神骤亮。

那冰凉的体温，那幽幽散发的阴湿香气，那熟悉的反应——如出一辙。

一个荒谬却炽热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刚刚那个，就是阿雪。

他摇头，试图甩掉这疯狂的猜测：“不可能……我一定是想她想疯了。”

可当他翻身上车，那念头却如藤蔓般缠绕不休。

他用舌尖顶了顶肿痛的脸颊，连力度都一模一样。

“如果……我没疯呢？”

他低声自语，目光渐深：“这世道本就疯癫——一只不会死的猫修成人形，有什么不可能？那么多志怪传说里，成精的狐狸、蛇、猫都能化人，为什么阿雪不能？”

“她为什么不说话？明明听得懂……是因为，她只会发出猫叫？可不对——她会叫那个胖子‘胖～’。她不是不能说话，是不愿。她不想让别人听到她的声音，因为……他们不配。”

黑瞎子忽然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在空旷的山野间回荡。

“怎么办……连脑回路都和阿雪一模一样。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如果不是阿雪，她为什么要特意为我展示新衣服？为什么要主动抱我？为什么那一脸嫌弃的样子，和当年一模一样？”

他越想越美，嘴角咧开，根本压不住笑意。

掏出手机，想打给她，结果——对方已将他拉黑。

他一点都不意外，反而笑得更欢了。

“嗯，想想看，我可能是第一个亲过维尼的人……所以她才那么震惊，反应还那么可爱。”

黑瞎子靠在摩托上，望着满天星斗，心里美得直冒泡。脸肿得头盔都戴不上，索性不回去了，就这么躺着，静静看星星。

他决定暂时谁都不告诉。等他和阿雪真正和好，再向世人宣告——他的阿雪，回来了。

“现在她是人形了……那我，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和她谈恋爱了？”

他笑着喃喃自语，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

至于“阿雪喜欢上别人”这种可能？他连想都没想。

那个王胖子？不过是她养的宠物罢了。她一向喜欢收留些有趣的人，当个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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