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蝴蝶忍想要了解
无限城的通道如迷宫般纵横交错，石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拳印，地面散落着碎裂的冰晶
那是猗窝座的拳风与童磨的血鬼术碰撞后留下的痕迹，连空气里都还残留着未散的鬼气与寒气。
黑死牟静静抱臂而立，六只眼睛漠然扫过战场，目光没有半分波澜，仿佛方才那场足以震碎石壁的血战，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他的长刀斜倚在身侧，衣摆上沾着些许冰晶碎屑，却依旧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的凛冽杀气，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冰。
那六只眼睛将猗窝座扭曲的右臂、童磨散乱的白发，乃至地面碎冰的纹路都清晰收入眼底，却未生出丝毫情绪。
不远处，鸣女抱着琵琶半跪在地，手上的拨片轻搭在弦上，却没有弹奏的意思。
她对眼前的狼藉视若无睹，连眼角都没往猗窝座和童磨的方向瞥
如今这无限城里，能让她情绪波动的，除了无惨大人的指令，便只剩那曾两次炸响、爆发出冲天蘑菇云的恐怖炸弹
猗窝座躺在一片碎冰之中，胸膛剧烈起伏，右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尽管鬼的恢复力在飞速修复伤口，可浑身的酸痛却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童磨，眼底还燃着未熄的好胜之火，嘴里喘着粗气，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并不甘心。
可恶，自己明明已经变强了，却还是无法将这个只吃女人的杂碎杀死
童磨则仰躺在另一侧的石壁下，白色的发丝散乱在沾满冰晶的地面上，脸上没了往日那副虚假的笑意，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平静。
他睁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无限城上方昏暗的石壁，脑海里还在回想刚才的缠斗
他实在没料到，猗窝座的实力竟精进了这么多，明明上次见面时，对方还未必能接住自己全力一击。
“看来他果然跟我的关系十分要好呢，” 童磨在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实力刚增强，就第一时间找我进行换位血战，真是迫不及待要跟我切磋啊。”
他指尖动了动，想撑起身子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金色铁扇，却发现没得力气，只能作罢，继续维持着仰躺的姿势。
黑死牟见两人都已无力再战，六只金红相间的眼睛微微眯起，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石壁上的寒冰：“我宣布，此次换位血战，以平局告终。”
话音落下，无论是猗窝座还是童磨，都没有反驳
他们很清楚，刚才的战斗已拼至极限，谁也没占到绝对的上风，平局已是最公正的结果。
猗窝座咬了咬牙，强撑着坐起身，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童磨，像是在宣告下一次定要分出胜负。
而此时，远在人类城镇中的无惨，通过鬼血的联系得知了这个结果，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心里暗自盘算
他本以为，猗窝座既然克服了 “日轮刀斩颈必死” 的弱点，实力必然远超从前，定能打赢童磨。
甚至在血战开始前，他都已想好了说辞，要叮嘱猗窝座不要吞噬童磨
毕竟童磨掌控的万世极乐教，有着二百多名信徒，对搜寻蓝色彼岸花还有不小的用处。
可没想到，最终竟是平局。
无惨轻哼一声，压下心底的不悦。
也罢，平局便平局，至少能让这两个上弦知道，彼此的实力仍有差距，日后或许能更用心地提升自己。
他转身走进巷弄深处，身影很快融入阴影
寻找蓝色彼岸花的事不能耽搁，至于上弦的位次，无所吊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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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还在下，蝶屋训练场的木刀碰撞声终于停歇
距离新年只剩两天，连空气里都渐渐飘起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未来看着蝴蝶姐妹靠在暖炉边揉着酸痛的肩膀，心里那点因 “严苛特训” 而起的愧疚又冒了出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后天就是新年了，我每年都会回锻刀村陪奶奶跨年，今年…… 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香奈惠闻言，停下揉肩膀的动作，眼底闪过惊喜，随即笑着打趣：“这么快就见家长啦？未来你倒一点都不打算慢慢来，着急得很嘛。”
她说着，还故意瞥了眼身旁的蝴蝶忍，惹得小忍的耳尖悄悄泛红
未来却半点不害羞，他索性往蝴蝶忍身边凑了凑，笑呵呵地接话：“是啊，早点见家长，早点定下来，以后好结婚生孩子，省得夜长梦多。”
“呸！” 蝴蝶忍的脸颊瞬间红透，伸手就在未来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力道比平时重了不少
既是羞于他这般露骨的话，也藏着几分对这些日子 “魔鬼特训” 的报复，“谁要跟你生孩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未来疼得 “嘶” 了一声，却没躲开，反而笑着把胳膊往她面前凑了凑
“好好好，我胡说。不过锻刀村的汤泉你们总得去试试吧？队内都传遍了，你们这几天练得浑身酸痛，去泡一泡正好放松。”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和小忍的日轮刀，上次跟猗窝座交手后都有损耗，正好带去让锻刀师保养。”
香奈惠见忍还在嘴硬，笑着打圆场：“我觉得挺好的，我之前去过一次锻刀村，那里的汤泉确实舒服，再说日轮刀保养也不能耽误，咱们一起去，正好还能陪未来给奶奶拜个早年。”
她说着，轻轻碰了碰忍的胳膊
蝴蝶忍揉着指尖，心里其实早就动了心
这些天练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汤泉的诱惑实在太大，更别说还能去看看未来长大的地方。
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绷住，小声嘟囔：“去就去，不过你要是敢在奶奶面前乱说话，我就把你扔进汤泉池里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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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覆盖的山道尽头，“隐” 成员神木美玲背着香奈惠，脚步轻稳地踏上锻刀村的石板路；
未来则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蝴蝶忍轻轻放下，指尖还轻轻扶着她的腰，怕她因一路颠簸晃了重心。
“辛苦了，美玲阿姨。” 未来转过身
眼前这位 “隐” 的大姐姐，是母亲在世时最要好的朋友，也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美玲连忙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曜柱大人太客气了，护送同伴往返锻刀村，本就是我们‘隐’的分内工作，谈不上辛苦。”
“可不能叫大人。” 未来连忙摆手，“您是母亲生前的好友，小时候还常和丽姐姐一起给我塞糖吃呢，叫我未来就好，继续向往常一样叫小未来也成。”
提起母亲，未来的眼神软了软，却没露太多伤感
这话让美玲瞬间红了眼眶，她看着眼前挺拔俊朗的少年，忍不住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的小不点，如今都成了队内名声大噪的曜柱，霞姐姐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很骄傲的。”
一旁的蝴蝶姐妹已经卸下了脸上的眼罩与耳塞
此时静静听着，蝴蝶忍悄悄攥了攥衣角
她早就听未来提起过在他三岁时母亲就遭遇了不测，后来也就没有过多追问怕未来伤心
蝴蝶忍心里竟莫名多了几分期待，想多听听他小时候的事。
香奈惠则温柔地拍了拍美玲的手背，轻声安慰：“未来这么优秀，霞阿姨一定能看到的。”
神木美玲露在外面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笑着点头
随即对着三人鞠了一躬后便离去，她还有别的工作要继续进行
其实按照鬼杀队的规矩，即便是柱级剑士，出入锻刀村也必须蒙上眼罩、戴上耳塞，由 “隐” 成员全程背行，以防泄露村子的具体位置。
但霜月未来不同
产屋敷天音特批，允许他自由出入。
这次带上蝴蝶姐妹，他主动提出由自己来背着蝴蝶忍，也是想能少占用一名 “隐” 成员，让对方能去处理更紧急的事。
成片红梅映着白雪的景象瞬间撞进眼底，身后的村落更让第一次过来的蝴蝶忍眼前一亮
锻刀村的建筑没有寻常村落的精巧秀气，反而透着股豪迈大气的劲儿
屋顶铺着厚实的青石板，屋檐下悬着锻刀用的铜铃，木墙被炭火熏出深浅不一的暖褐色，连院门口的石墩都雕着简约的刀纹。
虽住户不多，错落的木屋却透着烟火气，雪落在青瓦上，铜铃随微风轻响，倒比繁华城镇多了种别样风情，像藏在深山里的温暖堡垒。
“欢迎来到锻刀村。”
未来站在梅树下笑，语气里满是自豪
“这村子的模样也跟别处不一样吧？”
他说着，自然地牵起蝴蝶忍纤细的手，又对香奈惠做了个 “请” 的手势，“奶奶肯定等急了，我带你们回家，我家院子里还种着棵大樱桃树，不过现在是冬天肯定光秃秃的了。”
"回家" 二字如同一缕暖阳，瞬间触动了蝴蝶姐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蝴蝶忍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白皙的脸颊悄然泛起红晕，她垂眸轻咬下唇，却并未挣脱发烫的手，反而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手指，目光还在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
沿着覆雪的石板路往村深处走，远远便望见木栅栏院门口立着个熟悉的身影
霜月云子裹着枣红色厚棉袄，花白的头发用蓝布帕子扎着，手里还攥着杆铜嘴旱烟，见未来一行人过来，立刻把烟袋锅往鞋底磕了磕，笑着迎上来。
“小未来！可算盼着你了！”
她先拉住未来的手搓了搓，又往他身后扫，目光落在蝴蝶姐妹身上时，眼睛瞬间亮得像炉子里的炭火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吧？快进屋快进屋，今天的风大，刮得脸疼！”
不等三人应声，霜月云子已经热络地拽住了走在前面的香奈惠
香奈惠眉眼温和，羽织下摆沾着细碎雪粒，看着格外温婉。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越看越欢喜，转头就对着未来打趣：“前阵子丽那丫头还跟我说，你有个要好的姑娘，原来这么漂亮！这就是你对象吧？”
香奈惠瞬间愣在原地，脸颊 “唰” 地红透，连耳尖都泛着热，连忙摆手：“奶奶您认错啦！我、我是未来的朋友蝴蝶香奈惠，这是我妹妹蝴蝶忍，我们都是鬼杀队的剑士，不是…… 不是您说的那种关系。” 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都有些闪躲。
蝴蝶忍站在一旁，憋着笑
没想到丽姐姐还跟奶奶提过未来的事，难怪奶奶一见面就认错。
“哎哟！是奶奶老糊涂啦！” 霜月云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烟袋杆在手里转了个圈，又转向蝴蝶忍，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越看越满意
“那这位忍姑娘就是？瞧这眼睛亮的，跟我们小未来站一块儿，真般配！”
未来笑着挠了挠头，帮奶奶扶着门框：“奶奶，先让她们进屋吧，外面冷。”
进了屋，暖意瞬间裹住周身，蝴蝶姐妹的目光却先被角落的一张工作台吸引
那是张厚实的木桌，桌面刻着深浅不一的纹路，边缘还沾着些深色的印记，像是某种粉末残留
桌上摆着几排大小不一的铜制小罐，罐口贴着褪色的标签，旁边还有把磨得发亮的小铜勺，以及几张画着复杂纹路的纸，隐约能看出是某种装置的草图。
“这是……” 蝴蝶忍不由好奇，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铜罐上。
未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着解释：“这是我以前在这里做火药的工作台。你也知道我之前那把用来杀鬼的火器，后来送给玄弥了。”
他拿起一个小铜罐，轻轻晃了晃，“这里面现在还剩点硫磺粉，不过早就过期了。”
“火器” 两个字刚落，蝴蝶忍的脸颊就悄悄热了
她猛地想起之前缠着未来要试那把叫 “沙漠之鹰” 的火器时的模样
当时她满不在乎地接过枪，还嘴硬说就试一次没问题的，结果扣下扳机的瞬间，强大的后坐力直接把她震得连连后退。
就在她快要站不稳时，早有预谋般站在身后的未来伸手就将她抱了个结实
想到这里，蝴蝶忍不由瞪了未来一眼，嘴角却偷偷勾起一点笑意：“我不记得你有什么用来杀鬼的火器呀”
未来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调侃：“怎么不记得？某人当时还说‘哎呀我就试一次你好啰嗦’，结果被震得肩膀酸软，最后还是我扶着才站稳的。”
“你！” 蝴蝶忍伸手就要拧他胳膊，却被未来笑着躲开。
一旁的香奈惠看得真切，捂着嘴笑出声：“未来你肯定是故意没提醒小忍的。”
“哪有啊，我提醒了好几遍咧，是某人自己不听。” 未来笑着，又拿起桌上的草图递给香奈惠，“这是光之审判的初设计图，现在改良的加强版已经每年都配给给队内了。”
霜月云子坐在炭火盆边，吸着旱烟看他们打闹，笑得眼睛都眯了：“快别站着了，坐下来暖和暖和，我去厨房看看汤炖得怎么样了。”
未来忽然转头看向奶奶，“对了奶奶，家里还有您用姜腌制的小咸菜吗？”
霜月云子闻言一笑，眼底满是祥和：“早听丽那丫头说了，说你那小女朋友爱吃这口，我上个月就腌了两坛子，就等着你们来呢！”
她说着，指了指厨房方向，“坛子就放在灶台边的架子上，等会儿盛汤的时候，我顺便给你们端来。”
“奶奶！” 蝴蝶忍听到 “小女朋友” 四个字，脸颊瞬间红得像院外的红梅，却没像往常那样反驳，只觉得一股暖意从心底慢慢往上涌
她从没想过，自己随口提过的喜好，未来会记在心里
连奶奶都特意为她准备了咸菜。她悄悄抬眼看向未来，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眼神里满是温柔，让她忍不住低下头，指尖轻轻绞着羽织的衣角，心里甜丝丝的。
未来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只觉得小忍今天格外动人
姐妹俩在炭火盆旁的矮凳上坐下，目光掠过那工作台，又落在厨房的方向，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原来这小小的屋子里，不仅有未来的过去，还有这样不动声色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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