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今夜明珠色，当随满月开
无限城的石壁在震颤，碎裂的琉璃与仪器残骸散落一地
原本摆满精密实验装置的实验室，此刻已被砸得面目全非。
鬼舞辻无惨站在废墟中央，昂贵的西装上还沾着未干的油污与臭豆腐残渣，刺鼻的酸臭味混杂着他周身翻涌的鬼气，让整个空间显得十分古怪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鸣女早已将怀中的琵琶放在一旁，整个人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只独眼死死贴着石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妈的！干！” 无惨一脚踹翻身边的实验台，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刺耳至极，“该死的霜月未来！为什么没死！！！”
他攥紧拳头，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浅草街的画面，怒火与屈辱像潮水般将他淹没：“年轻人不讲武德！！！他突然袭击我！这是偷袭！是卑鄙的偷袭！”
“偷袭我这个活了上千岁的老鬼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近乎歇斯底里的控诉，“上来对着我就是一个大逼兜！你知道吗？一个大逼兜！！对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吗！！”
那不仅是脸颊上的剧痛，更是刻在尊严上的烙印
他被这个小鬼接连羞辱了三次！三次！
更何况这最后一次，竟然被当众扇了一巴掌，还淋得满身臭豆腐汁，像个小丑一样！
可即便怒火焚心，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嗯，在浅草克制住了
在那样人群密集的地方，暴露身份只会引来麻烦，对寻找蓝色彼岸花的目的，得不偿失。
他至今记得，当时强压着将所有人全部杀死的冲动，对着赶过来的母子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直到拖着满身狼狈，走到浅草街无人的暗巷里，他才再也绷不住，厉声召唤鸣女，让她用血鬼术将自己传送回无限城。
“霜月未来……” 无惨的声音渐渐低沉，却透着更刺骨的寒意，“我会让你…… 付出比死更痛苦的代价！”
跪伏在地的鸣女身体一颤，不敢有任何回应，只能任由那股暴怒的气息在无限城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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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着蝴蝶忍全速疾行的未来，直到远远望见蝶屋熟悉的轮廓在夜色中浮现，才终于松了口气，逐渐放慢脚步，最后在一片树荫下停了下来。
他轻轻将蝴蝶忍放下，刚想抬手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手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方才全力催动呼吸法奔逃，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的体力，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急促，胸口更是起伏不停。
“未来，你刚才……” 蝴蝶忍轻轻按住他悬在半空的手，避开了他整理头发的动作，转而伸出纤细的手，轻轻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顺着他呼吸的节奏缓缓轻拍，帮他顺气
未来靠在树干上，深深吸了几口气，又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才勉强平复了些呼吸。
他抬眼看向蝴蝶忍，声音沉重：“刚才那个人…… 是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 蝴蝶忍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骇然
她连忙抬起手，用和服袖口轻轻擦拭着未来额头渗出的细汗，语气里满是后怕：“未来，你刚才太冒险了！要是他当时不顾一切追上来怎么办？”
“不会的。” 未来揉了揉仍旧发麻的右手
方才那一巴掌用尽全力，连他自己的手掌都震得生疼。
他望着蝴蝶忍担忧的眼神，缓了缓呼吸解释道：“无惨一心想找蓝色彼岸花，想彻底站在阳光下，他最在意的就是隐藏身份。一旦在人群密集的浅草暴露自己，不仅会引来鬼杀队的全力围剿，更会让所有人都警惕‘鬼’的存在，他再想悄悄寻找彼岸花，就难上加难了。”
蝴蝶忍还想再说些什么，远处突然传来兵刃碰撞的脆响，夹杂着队员的喝声与鬼的嘶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有队员在和鬼战斗！” 蝴蝶忍猛地站起身，手掌下意识摸向腰间
可今日穿的是便服，并未携带日轮刀，指尖只触到光滑的布料，不由顿了顿。
未来此时已缓过劲来，见状嘴角微微一扬，掌心泛起莹白的神光，很快凝聚出一把线条流畅的光剑，递到蝴蝶忍手中：“用这个。”
说着，他自己掌心也凝聚出另一把光剑，握在手里，“走，快去看看。”
两人循着打斗声快步穿过树林，很快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看到了战局
一只未来从未见过、连前世记忆里都没有的女性恶鬼，正与七八名鬼杀队队员缠斗。
那恶鬼的眼睛上赫然刻着数字 “陆”，显然是新任的下弦之陆
她脸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指尖不断凝聚出带着滋滋电流的绿色光球，朝着队员们掷去，每一颗光球落地都炸开刺眼的电光，逼得队员们连连后退。
更棘手的是，这只下弦之陆手中还握着一把纤细的长鞭，鞭身上缠绕着与光球同源的绿色电流，挥扫间带着噼啪的声响，几名队员的日轮刀刚触到鞭身，就被电流震得脱手，整个人也被掀飞出去，摔在地上吐了口血，显然已失去战斗力。
而剩下的队员们，用的都是清一色的水之呼吸，招式虽规整，却难以突破绿色电光的防御，只能勉强支撑，局势已然岌岌可危。
未来刚要提步上前，打算速战速决解决这只陌生的下弦，身侧的蝴蝶忍却先他一步动了。
月白色的和服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起，像一朵在月光下骤然绽放的昙花。
她握着那柄莹白的光剑，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虫之呼吸・光之舞・改・未来！”
清越的声线落下的瞬间，蝴蝶忍手中的光剑如月华凝结的剑刃划出一道完美的半月弧光，在夜色中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银白轨迹。
下弦之陆甚至没能看清她的动作，连手上的绿色光球都未来得及掷出，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下一秒，头颅已与身体分离，滚落在草地上，眼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愕。
蝴蝶忍稳稳站住身形，垂眸望着手中的光剑。
剑身上的莹光缓缓流转，映着她白皙的指尖，也映着她眼底的些许怔然
往日里，即便开启斑纹，她要斩断鬼的脖颈也需耗费不少力气，可这柄光剑竟像切豆腐般轻易切开了下弦的脖子，连一丝滞涩都没有。
月光落在她的发梢，那缕标志性的紫色刘海垂在额前，衬得她眉眼愈发清丽。
在场的鬼杀队队员们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有人望着蝴蝶忍的背影，声音里满是惊艳与敬畏：“是霜月大人！她也太厉害了吧！”
正走过来的未来听见这话，脚步一顿 ，这些队员大多面生，怎么会认识自己？再说自己也妹出手啊？
可当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蝴蝶忍时，所有疑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失神。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目光牢牢锁在女子身上，一时竟看的入神。
月光下的她，月白和服衬得肌肤胜雪，几缕被夜风拂乱的碎发贴在颊边，遮住了些许眉眼，却更显温婉，整个人像从月宫里走出来的仙子，那份清冷又温柔的气质，干净得让人不敢惊扰。
今夜明珠色，当随满月开。
蝴蝶忍从方才的怔然中回过神，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队员们，唇边缓缓漾开一抹温婉的笑。
“未来！”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炸开一个雀跃的声音。
村田穿着灰扑扑的庚级队服，从队员们身后挤了出来，“真的是你！还有…… 忍大人！”
“村田呀，好久不见！” 未来笑着挥手，目光落在他的队服上，眼底闪过一丝打趣：“都升到庚级了，进步挺快嘛。”
村田听着未来的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又笑话我！我这进步哪算快，跟你比差远了。咱们可是一期从藤袭山试炼出来的，我可没忘了当初你和沧柱大人、水柱大人一起带着我过试炼的时候，要是没有你们，我早就在试炼里栽了。”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 未来听了，忍不住笑道“都是同期闯过藤袭山的兄弟，喊这些就见外了。再说，锖兔和义勇那俩家伙，也不爱听别人叫他们大人，你要是见了他们，直接喊名字就行。”
说着，他缓步走到蝴蝶忍身旁，自然而然地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望着蝴蝶忍，语气里满是化不开的笑意：“老婆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没开斑纹都能瞬间斩杀下弦，刚才那一下又美又飒，都给我看呆了。”
蝴蝶忍抬眼，对着未来甜甜一笑：“还是你那把剑厉害。”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里多了点小小的失望，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光剑，“可惜只能维持半天。”
未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多说什么
一旁的新队员们看着这一幕，纷纷愣在原地，方才因蝴蝶忍的美丽与强大，悄然升起的心动，瞬间像被泼了盆冷水，彻底凉了下去。
有个队员悄悄碰了碰身边同伴的胳膊，声音里满是失落：“我好像失恋了…… ”
另一个队员也重重点头，“我也失恋了。不过说真的，霜月大人笑起来的时候，也太好看了吧？”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些许焦急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你们两个可算知道回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蝴蝶香奈惠披着那身标志性的蝴蝶翅纹羽织，快步从树影里走了出来。
作为蝶屋的负责人之一，她接到鎹鸦传来有十二鬼月的消息时，一路疾赶，连气息都还没完全平复。
“呀，姐姐！” 蝴蝶忍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柄莹白光剑，快步跑到香奈惠面前，扬了扬手中的剑，语气里满是雀跃：“姐姐你看！我刚才用它一招就斩了下弦呢！”
香奈惠看着眼前的妹妹，忽然有些恍惚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小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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