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又是一年藤袭山
“你到底是谁？你是恋雪吗？”
猗窝座僵在原地，目光死死锁着眼前的女子。
自从三年前被霜月未来斩下头颅却未死后，这道身影就像梦魇般缠着他
他与人类强者厮杀时，她站在战场边缘静静看着
他在无限城向无惨大人复命时，她隐在石柱阴影里默默伫立
无论他逃到哪里，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无时无刻不陪在 “眼前”，从未消失。
女子戴着一支精致的雪花发簪，发梢垂落的碎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她望着猗窝座的眼神，没有半分畏惧，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你想起来了？”
她轻声开口：“狛治，快跟我走吧。别再留在这里了，哪怕是地狱，我也陪你一起下。”
“狛治……”
他闻言浑身一震，下意识地转身，以为身后有人在窥探
破坏杀・乱式！
猗窝座狠狠砸向空地，只炸开一片碎石烟尘，身后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那道女子的身影，也在他转身的瞬间，悄然淡去，像从未出现过。
猗窝座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纹路的手，又抬头望向不远处正在收拾战场的鬼杀队队员，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挣扎：“狛治…… 谁是狛治？我吗？” 他喃喃自语。
他盯着队员们手中的日轮刀，指尖不自觉地蜷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冲上去厮杀
方才女子那声 “狛治”，像一根刺，扎破了他早已习惯的冰冷。
最终，他猛地攥紧拳头，压下心底翻涌的混乱，不再看那些队员，也不再寻找那道消失的身影，转身朝着黑夜快步离去。
作为十二鬼月的上弦，猗窝座离去的背影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狼狈与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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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雾山的林间空地上，日轮刀划破空气的锐响格外清晰。
炭治郎双手紧握刀柄，将全身力气灌注在刀刃上，狠狠朝着锖兔挥去
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锖兔手中那柄陪练多日的木剑，竟被直接斩断成两截。
习惯戴着消灾狐面的沧柱锖兔，看着掉落在地的木剑碎片，缓缓抬手将面具向上推起。
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一双带着欣慰的眼眸，唇角也勾起温和的笑意：“好了，炭治郎，你合格了。”
不远处的树下，溟柱真菰静静望着这一幕。
即便隔着面具，也能从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看出喜悦
其实，鳞泷左近次当初要求炭治郎劈开的巨石，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他咬牙突破。
只是锖兔先前得了未来的嘱咐，非要等炭治郎的实力再扎实一层，能真正应对藤袭山的危险，才肯放他去参加最终试炼。
如今看来，这份等待终究没白费，赶在藤袭山试炼开始前，炭治郎终于完全达标。
真菰快步走了过来，刚站定，就见炭治郎攥着日轮刀，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开心，眼睛亮得像星星：“锖兔师兄，我真的合格了吗？可以去参加试炼了？”
“当然。” 锖兔笑着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晚，鳞泷左近次特意在木屋前支起了灶台，炖了一锅热气腾腾的料理
有新鲜的野菜，还有难得的兽肉，香气飘满了整个狭雾山，显然是为炭治郎庆祝合格。
“今晚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吃，好好休息。” 鳞泷左近次拿起一只木碗，刚要弯腰从锅里舀出料理递给炭治郎，手边的碗却被真菰一把抢了过去。
她动作麻利地将碗装满，还特意挑了块最嫩的肉放在上面，才笑着递给炭治郎
鳞泷左近次看着她熟练的模样，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真菰啊，你都已经是溟柱了，别总往为师这里跑。锖兔是为了训练炭治郎才留下，你难道没有任务要做吗？”
真菰早已把消灾面具摘了下来，当做发饰别在脑后，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听到师父的话，她吐了吐舌头，语气带着点撒娇的俏皮：“人家就是想师父了嘛！”
炭治郎捧着温热的木碗，听到 “柱” 这个字时，忽然抬起头，眼里满是好奇：“锖兔师兄和真菰师姐都是柱，那未来先生肯定也是柱吧？父亲在世时说过，未来先生非常强……”
这话刚落，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锖兔和真菰，脸色瞬间微微一僵，甚至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后怕的往事。
锖兔率先回过神，语气带着几分心有余悸：“未来他当然是柱，而且是队内公认最强的曜柱。”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上次柱合会议，除了蝶屋的蝴蝶香奈惠、霜月忍，还有悲鸣屿先生没下场，未来他一个人，单挑了剩下的所有柱。”
“霜月忍……” 炭治郎仔细想了想，当年未来带着香奈惠和蝴蝶忍来家里拜访父亲时的记忆缓缓涌了上来
原来未来先生已经和忍姐姐结婚了
“没错。” 真菰给师父盛汤的手都稍稍有些颤抖，语气里满是感慨，“未来先生确实强得有些离谱了。我们那么多人一起上，反而被他轻松压制……”
鳞泷左近次一直待在狭雾山，从未听说过这事，不由皱着眉追问：“未来的天赋我是清楚的，可是一个人？单挑十个柱？这怎么可能？”
真菰苦笑了一声，放下汤勺：“师父，一开始我们也觉得不可能。当初他一个人对战锖兔和义勇时我就已经很吃惊了，可这次亲身体会过之后才知道，在未来先生面前，我们这些‘柱’，都有些惭愧这个名号。”
左近次摇摇头，“不要妄自菲薄，你们能走到柱的位置，已经远超常人了。”
随即对炭治郎说道：“炭治郎，明天你就要去参加试炼了，我再提醒你几句，鬼的强大在于吃了多少人，并且变强的鬼会出现能使用奇妙招数的家伙，那些奇妙招数被叫做血鬼术...”
左近次将自己能说的都说了之后，又送给了炭治郎一张与锖兔真菰戴着相似的消灾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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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袭山的夜色格外寂静
未来单手抓着一只恶鬼的衣领，像拎着只破布娃娃似的，将它狠狠扔进深山深处
那恶鬼在空中划过道狼狈的弧线，重重摔在落叶堆里，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嘶吼，就被未来远远凝出的一缕白光钉在原地，只能缩着身子发抖，眼里满是对这白光的本能恐惧。
这只恶鬼约莫只吃过三个人，实力孱弱，刚好适合作为试炼新人的入门考验。
“呼 ——” 未来收回手，长舒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本磨了边角的笔记，笔尖在纸上飞快划过
“第五十只，数量差不多够了。”
他合上笔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是放在以前，他此刻要么在蝶屋帮香奈惠处理伤员，要么跟着蝴蝶忍在辖区巡逻，哪怕是窝在工作台制作光之恩赐的符纸，也比现在干这破事强。
自从从彼岸回来后，原本属于曜柱的负责区域早被划分给了蝴蝶忍，他倒成了个多余的闲人，日子过得十分安逸
不过这份安逸里，也藏着让他犯怵的事，就是关于紫藤花毒素的是否要继续提炼的问题。
前些天未来趁香奈惠和蝴蝶忍外出，他偷偷学着两人的模样，把那能毒得恶鬼浑身溃烂的毒素，往自己胳膊上扎了一针。
剧痛瞬间从注射处炸开，像有无数只蚂蚁钻进骨头缝里啃噬，又像烈火裹着冰碴子在烧内脏。
他这辈子哭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被黑死牟砍得肠子都露出来时没哭，两次开彼岸朱眼熬到双目失明时流的血泪不算，这次却被这区区毒素疼得眼泪直流。
他说不清那眼泪是疼的，还是想到蝴蝶姐妹这两年次次忍受这般痛苦时，心里泛起的酸涩。
尽管此时的未来已经对这毒素有些抗拒，但只要能让蝴蝶忍在猎鬼时多一分保障，他还是会咬着牙，每天在实验室里熬到后半夜，继续精炼提纯。
大概是产屋敷耀哉也看出了他的 “闲得发慌”，前些天特意让人捎信，把今年藤袭山试炼的负责人差事扔给了他。
往年这活大多是产屋敷天音负责，只有天音忙得脚不沾地时，才会临时找柱级剑士代劳，这次显然是特意给没事做的他找活干。
于是未来花了半个月，在各个偏僻区域搜罗实力不算强的恶鬼，一只只扔进藤袭山的范围里，总算赶在明天的试炼开始前凑够了数量。
他抬眼望向天上悬着的明月，叹了口气：“唉，又要开启忙碌模式咯。”
话音刚落，他不再耽搁，周身泛起层淡淡的莹白光晕，脚步轻快地朝着蝶屋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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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蝶屋的庭院里
栗花落香奈乎站在廊下，身姿笔直，腰间缠着一把香奈惠曾用过的日轮刀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试炼兴致缺缺
庭院里围着四个人，是蝶屋特有的 “啰嗦老婆婆”。
香奈惠、蝴蝶忍、神崎葵，以及昨夜刚从藤袭山赶回来的霜月未来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本就不善言辞的香奈乎说得更加无措，只能垂着眼，偶尔轻轻点头。
未来觉得该叮嘱的都差不多了，随即笑着打断众人：“好了好了，再啰嗦下去，天都要黑了。今年我是主考官，没问题的。”
说着，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香奈乎的肩膀，语气温和：“别紧张，按在蝶屋练的来就好。”
香奈乎抬起头，看了看未来，又望了望香奈惠几人，轻轻点了点头，攥着日轮刀的手放松了些。她对着香奈惠、蝴蝶忍和神崎葵深深鞠了一躬，轻声说了句 “谢谢大家”，才跟着未来转身。
两人没赶时间，几乎是踩着晨光散步般往藤袭山走。
等踏上试炼区域的石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山间的风裹着紫藤花的淡香，吹得人鼻尖发痒。
未来熟门熟路地走上阶梯，刚拐过弯，就见平台上聚着不少见习剑士，这其中还有不少未来看着眼熟的
穿着蓝色外套的灶门炭治郎，躲在角落的小黄毛我妻善逸，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千万别遇到鬼”，以及噬鬼者不死川玄弥。
炭治郎看到未来的到来，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跑了过来，语气满是惊喜：“未来先生！您也来了！您是来…… 监督试炼的吗？”
“哟，炭治郎。” 未来笑着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今年我是主考官，你就跟在我身边，一会我对你有特别的安排。”
炭治郎闻言，乖乖应了声 “哦”，没有多问，立刻听话地站到未来身旁，又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日轮刀，显然已经做好了应对试炼的准备。
有趣的是，玄弥身后竟站着两位柱级剑士，风柱不死川实弥和岚柱粂野匡。
未来见状，忍不住哑然失笑，拍了拍身边的香奈乎，打趣道：“你看看，那小子比你面子还大。我还以为我亲自送你过来，已经够特例了，他倒好，直接让两位柱来护送。”
香奈乎跟未来说话从不用投掷硬币，只是此刻听了这话，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对着未来浅浅弯了弯唇角
“你俩也这么闲？” 未来也不在意她的沉默，径直朝着实弥和匡近走过去，语气熟稔地打招呼。
“未来大哥！”不死川玄弥见到未来显得十分兴奋
未来笑着对玄弥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他身后的实弥身上：“你哥可算同意你加入鬼杀队了。”
“你不是今年的主考官吗？怎么现在才到？” 不死川实弥没接话，反而皱着眉反问，语气冲得像在找茬，可眼神却忍不住频频往玄弥那边瞟
显然，他担心弟弟的心情，不比蝶屋那群 “啰嗦老婆婆” 少。
要不是粂野匡近拦着，他怕是要直接把玄弥拎回家，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参加试炼。
未来挑了挑眉，看着他一脸不爽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要不这主考官让给你？我现在就回蝶屋陪我老婆，怎么样？”
不死川实弥嘁了一声，别过脸，却没再反驳
“哎呀，未来，实弥他不是这个意思。” 粂野匡近连忙上前打圆场，笑容跟炭治郎一样透着股纯粹的善意，“我们就是放心不下玄弥，想多陪他一会儿。你别跟他计较。”
未来对着匡近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实弥，语气松了些：“行了，别杵在这儿当门神了，该干嘛干嘛去。”
实弥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又狠狠瞪了玄弥一眼，才跟着匡近，不情不愿地往山下走。
走了两步，还忍不住回头瞥了玄弥一眼，直到被匡近轻轻推了一把，才加快了脚步。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未来转头看向玄弥，笑道：“你哥这人挺好的，要是没长嘴就更好了，你也跟在我身边吧，我对你有特别安排，” 玄弥连忙点头，眼底满是雀跃，自打从岩柱住处分别后，他已经很多年没见到未来大哥了
随即未来又朝着角落走去
那里，小黄毛我妻善逸正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停碎碎念：“完了完了，肯定会遇到超可怕的鬼…… 我还没娶老婆呢，可不能死在这里……”
未来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他拉了起来。
“诶？未来先生！你干吗？！” 我妻善逸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脚乱挥，语气满是惊慌失措，“我、我还没准备好！能不能再等会儿！”
“跟在我身边，不要啰嗦。” 未来笑着说道
善逸愣了愣，看着未来淡红色的眼睛，心里的恐惧竟稍稍消散了些，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安顿好几人，未来走到鸟居之下。他从羽织的内衬里掏出一张纸条，看了两眼后，便随意地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面向平台上所有见习剑士，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试炼开始之前，我最后问一遍 ，还有没有想要放弃的？现在放弃，还能平安下山。一旦踏入山林，再想退出，就没那么容易了。”
话音落下，平台上陷入短暂的寂静。
无一人动摇
未来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既然没人放弃，那我就再说一遍试炼规则 ”
“记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见习剑士，“你们的目标不是斩尽所有恶鬼，而是在山林里存活七天”
说到这儿，他指了指山林入口处缠绕的紫藤花藤：“入口处的紫藤花能暂时阻挡恶鬼靠近，现在，试炼正式开始！”
“最后提醒一句，量力而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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