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金蛋与落网记

在学校偷盗自行车的行为影响极为恶劣，何况丢失的还是自行车这般贵重的物品。派出所接到报案后高度重视，根据学校门卫老大爷提供的线索，他们首先就查到了钱来喜所在的班级。

此时学校已经放学，同学们三三两两都已回家。警察找到了来喜的班主任白老师。白老师一边回忆一边翻开班级考勤表，手指着钱来喜的名字说：“钱来喜同学今天一早就来上课了，中途没有请过假，更没有生病。所谓的派学生去慰问生病的钱来喜，纯属无稽之谈。”

警察同志从学校出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钱来喜家，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此刻，来喜家的饭桌前，蔡三娘正和家里人聊着：“现在开始严格控制农民进城了，全国都在限制人口流动。”

玉梅不是很明白：“这样管理有什么作用吗？”

来喜心里清楚原因，说白了，这是国家为了快速发展，将人分成了“种粮的”和“挣钱的”。农民辛苦产出，保障工人不饿肚子，好有力气搞建设。但这无形中将城里人和农村人的身份固定化了。想换个活法？难如登天。这也是城乡差距逐渐拉大的根源，是特定时代造就的历史问题。

蔡三娘也解释不清，只说：“大概是城里没那么多工作岗位，所以才这样划分的。”

来喜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划分，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容易。”

还没等他们继续聊下去，外面的大门就被敲响了。蔡三娘嘀咕着：“谁这么没眼力见，赶在饭点上门。”

钱大有放下筷子：“你们先吃，我去看看是谁。”

钱大有一打开院门，见到是警察同志，惊讶地愣了一下：“请问，你们找谁？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警察客气地说：“我们是重点中学附近派出所的，想找钱来喜同学了解些情况。”

钱大有侧身请他们进来：“找我妹妹啊，请进。她正在吃饭呢。”

家里突然来了警察，大家都有些不安。普通老百姓谁也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

来喜自己也纳闷，警察找她能有什么事？她确信自己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当然，和系统毛球一起“捡漏”不算。

她起身礼貌地询问：“警察同志您好，我是重点高中高一的钱来喜。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位面容和善的警官开口道：“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今天你们学校有位同学的自行车被偷了，骑车离开的两个男生声称是老师派他们去看望生病的钱来喜同学。我们推测，偷车的人应该认识你。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向你打听学校的情况？”

没等来喜回答，玉梅就忍不住惊呼：“啊呀！不会真是金蛋干的吧？”

两位警员立刻看向玉梅。玉梅尴尬地捂住嘴，小声说：“我就是太惊讶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问话。”

和善的警察笑了笑：“没关系。你刚才说的金蛋是谁？为什么怀疑他？”

玉梅就把早上和来喜上学时，金蛋出现打听学校自行车情况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来喜听了警察询问，心里已经断定九成九就是金蛋他们干的。这孩子可真是在找死！现在可没有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偷窃这么贵重的物品，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要是判刑可怎么办？哎，这么小的孩子，就该在学校好好上学。就算学不到什么，也比在社会上学坏闯祸强。

警察又详细询问了他们与金蛋的关系，得知是住在隔壁的堂兄妹后，立即决定采取行动。事不宜迟，他们带着门卫大爷直接上门指认——即便找不到赃物，门卫大爷也记得那两个小子的模样。

原来，金蛋和同伙早上偷了自行车后，和一帮小子汇合，几人轮流骑了一上午过瘾。因为这自行车来路不正，黑市收购价压得极低，远低于正常市场价。两人一合计觉得不划算，没舍得卖。最后金蛋跟同伙商量：“要不这车我买下来，按一百块钱算，我再给你五十就行。你看怎么样？”

另一个小子点头同意。黑市只给五十，分下来一人只得二十五。现在金蛋给的价格翻倍，他自然乐意。

于是晚上金蛋就把自行车骑回了家，还编了个理由：“我那帮朋友里，有人家里急用钱，这自行车便宜卖，只要一百块。爹，你看看这车多新。咱们买下来吧。”

钱永刚看着这辆九成新的自行车只卖一百块，确实便宜得有些反常。但他眼神锐利地盯着金蛋：“你说实话，是不是在外面干了坏事？这车是不是偷来的？”

金蛋心里发虚，却强装镇定：“哪有你这么当爹的，连自己儿子都污蔑！我是那种小偷小摸的人吗？”

钱老太太倒是笑眯眯地夸赞孙子：“还是咱们家金蛋有眼光，看看交的朋友多大方，有好事第一个就想着你。奶奶给你拿一百块，这车咱们买下了！”

钱老头和钱永刚一样，都觉得这孩子在外面没干好事。钱老头苦口婆心地劝：“金蛋，你跟爷爷说实话，没在外面闯祸吧？有事可别瞒着家里，咱们一起想办法。”

金蛋咬死了不承认。他怀着侥幸心理：这都一整天过去了，风平浪静，估计根本查不到他头上。却没料到，警方已经循着线索摸到了近处。

然而，警察从来喜家出来后，一刻未停，转身就推开了钱永刚家的大门——人赃俱获。学校门卫大爷指着金蛋肯定地说：“今天早晨偷车的就有这小子！”

经过门卫大爷的指认，两位警察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按住金蛋，给他戴上了手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家人措手不及。金蛋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当场抓获。

钱老太太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警察不让走：“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家孩子偷什么车了？”

年轻的警察把院子里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推过来问：“这是你家的自行车吗？”

钱老头没让老太太说话，自己上前一步，对警察恳求道：“警察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孙子回来说他朋友家急需用钱，要把自行车卖给他，一百块钱。我们就同意了，钱都准备好了。”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缜密。不光偷东西，连自家人都骗。

年轻警察严肃地说：“你们家孙子，今天早晨伙同另一个小子到学校偷盗自行车，这辆车就是赃物。”

李大花急切地辩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金蛋，你快跟警察说清楚自行车的来历，肯定是他们弄错了！”

门卫大爷在一旁撇嘴：“弄错啥？我早上亲眼看见他们骑车出去的。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不好好管教孩子，这么小就不把心思放正，在社会上混能有什么好下场！”

钱老头苦苦哀求警察：“警察同志，以后我们肯定好好管教他。我们把车子还给人家，能不能把人放了？他还是个孩子啊，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钱永刚也帮腔：“他真是第一次犯错误，以后再也不敢了。金蛋，你快说以后不敢了！”

直到这时，金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怎么就被抓了呢？

警察询问他另一个同伙的身份和住址，他还挺“讲义气”，死活不肯说。

年轻的警察严肃地告诫：“你现在老实交代，还算戴罪立功。要是不说，你打算一个人扛下所有偷盗的罪名？”

钱老太太气得使劲拍打金蛋的胳膊：“你是不是傻？赶紧说是和谁一起去偷的车子！是不是对方怂恿你去的？你快说话呀！是不是想坐大牢？”

金蛋一开始还满不在乎，觉得把车子还了就完事了；听到“坐大牢”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这个半大的孩子终于知道怕了，哭着哀求：“我不想坐大牢！爷爷奶奶，爹娘，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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