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囤粮与危机来

今年的雨水格外稀少，生活在城里的人们对天气的变化感受并不敏感，然而农村的庄稼地里，干旱的迹象却分外明显。龟裂的土地无声地诉说着缺水的困境，但这些迹象并未得到足够的重视。

此时盛行的"大锅饭"制度，让许多人产生了"干多干少一个样"的想法。大部分人对地里的庄稼不再像从前那样上心，反正收成好坏似乎都不影响他们一日三餐的温饱。更令人忧心的是，各个村子都在组织村民放下手中的农活，忙着建高炉、炼钢铁。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从城市到农村，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来喜坐在教室里，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敲打声——那是同学们在操场上砸矿石的动静。黑板上的数学公式在她眼前渐渐模糊，心思早已飘向远方。虽然她被困在校园里，无法亲眼目睹这个时代正在发生的剧变，但毛球却成了她了解外界的一扇窗。

夜深人静时，毛球悄无声息地回到系统空间。

"今天我去看了很多地方，"毛球的语气异常沉重，"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

来喜屏住呼吸，专注地听着毛球的叙述。

"到处都是土高炉，黑烟滚滚。"毛球描述着见闻，"村口的打谷场变成了炼钢场，连学校的操场都立起了小高炉。男人们都去炼钢了，地里的玉米熟了也没人收。"

最让来喜震惊的是毛球接下来的描述："我看见他们连饭锅都砸了，村里只保留大队部的两口大锅。有个老太太跪在地上求他们留一口锅，可那些人说'共产主义就要到了，还要锅做什么'。"

"那庄稼呢？"来喜急切地追问。

"别提了，"毛球叹了口气，"公社食堂刚开始还能见到白面馒头，现在连玉米饼子都限量了。地里的活没人干，野草长得比庄稼还高。最要命的是，今年雨水特别少，土地都裂开了口子。"

毛球继续描述它看到的景象："我在一个村子里看到，他们为了完成炼钢任务，连锄头、镰刀都收去炼了。现在想锄草都没工具。有个老农蹲在地头掉眼泪，说'这不是要饿死人吗'。但没人听他的话。"

来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想起白天在学校，老师们还在兴奋地宣读各地报道的粮食高产消息——某地亩产万斤，某地水稻比人还高。当时她就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听毛球这么一说，更觉得荒唐。

"我还听见干部们在开会，"毛球压低声音，"他们在争论要不要继续炼钢。有人说：'炼钢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有人说：'再不组织收割，庄稼就要荒废了'。"

来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在学校，她看着同学们热火朝天地砸着矿石，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课间，秦元元凑过来小声说："我舅舅从乡下来，说他们那儿都在砍树炼钢，连果园里的果树都砍了。"

来喜没有作声，心里却翻江倒海。她知道，毛球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看似热火朝天的时期，正在以一种疯狂的方式透支着未来的生机。

时代的洪流她阻止不了，也救不了全国人民。但她还是央求蔡三娘再多存一些粮食，哪怕是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

"娘，今天我同学家里人从农村回来，说地里的粮食没人打理，今年肯定要减产。农民们都在炼钢，无心耕种，这样明年一整年的粮食从哪里来？"来喜忧心忡忡地说，"咱们再多存点粮食，总不会错。"

蔡三娘看着女儿忧虑的眼神，默默点了点头。作为一个经历过饥荒年代的人，她也嗅到了空气中不安的气息。

来喜也仔细盘点着这些年系统仓库里积攒的粮食——有平时一点一点捡漏收集的，也有在小日子国"零元购"的，加起来一共三十多吨。这个数量听起来很大，但若是面对全市或是全国的需求，这点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来喜正犯愁，毛球提议道："你不是说苏联的粮食很多吗？要不咱俩什么时候去一趟？"

来喜有些犹豫："路程有点远，咱们坐飞船要三个小时才能到达。去掉往返时间，咱们没有多少时间能收粮食。"

毛球不以为意地说："咱们不一定非要自己去收割，可以找粮仓。再说你还懂得那个国家的语言，找找国家的储备仓库还是很容易的。"

来喜一想，毛球说的确实有道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她这也是为祖国、为人民做好事。这么一想，来喜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周末，来喜和玉梅休息时特意来看望大姐小燕。今年分家属房依旧没轮到他们，大姐和姐夫还是租住在单位附近的小院里。

小燕挺着怀孕六个月的肚子，看见两个妹妹来很是开心。来喜嗔怪道："大姐，你怎么周末都不回家？咱娘还说周末要给你做好吃的补身体呢！"

玉梅也帮腔："就是啊，周末你俩在家不是还得自己开火，回家吃多好。"

小燕其实是不好意思总回娘家蹭饭。她结婚快一年了，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她婆婆找她借了两次钱，小燕都找借口拒绝了。

再后来，婆家也知道这个三儿媳妇是个有主见的，别说要，借都借不出来。尝试几次无果，也就歇了心思。她婆婆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心态，能借最好，不肯借钱也不失望。

来喜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劝大姐囤粮食。她把家里的分析隐晦地说了一遍，毕竟姐夫在旁边，有些事还是要委婉表达，不能落人口实。

小燕是相信娘家的，但谢志强却不大相信，对来喜说："你这是危言耸听，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吓唬人呢？"

来喜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不会多看多想啊？自己大脑反应迟钝不聪明，还不认真虚心听取别人的建议。我害你也不能害我姐呀！"

玉梅也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为了我大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谁愿意管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小燕笑着说："你俩别总欺负你姐夫，人家有疑问不是很正常嘛？"

来喜和玉梅齐齐撇嘴，然后说："行，你俩自己商量吧！我们可是把话带到了。"

来喜真心希望大姐能听进去她们的话，但也不过分担心。万一到了没粮食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姐和她肚子里的宝宝挨饿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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