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暗度与黑市粮

来喜答应帮几个嫂子的娘家买粮食，让嫂子们感激不已。来喜一家人匆匆吃过午饭，几个嫂子就急急忙忙地回娘家报信去了。来喜心里明镜似的——她们不只是要给娘家买，各自的兄弟姐妹肯定也少不了要捎带些。

“二姐，你去问问大姐家要不要粮食，”来喜对玉梅说，“正好这一批都置办齐全了。”

蔡三娘转头问来喜爹：“咱家还用再添些粮食不？”

没等来喜爹开口，来喜就接过话：“我让同学单独给咱家留了一份，等过年再取。现在家里粮食还够吃，拿回来也没地方存放。”

蔡三娘不放心地问：“等到过年还能买着吗？别到时候没货了。”

“放心吧，少不了咱家的。”来喜语气笃定。

来喜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犹豫。

来喜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她爹最重情义，就算爷奶和二叔对他再不好，他也狠不下心看着他们挨饿。虽然来喜对钱二叔一家没什么好感，但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她也做不到。

“爹，”来喜主动开口，“你是不是想帮爷奶他们也买些粮食？”

来喜爹连忙点头：“我寻思你二叔家未必存了多少粮食，还有你大姑家，也得去说一声。”

“行，”来喜爽快答应，“爹，您快去问问。要是买就把钱带回来，咱们帮着买，但不能垫钱。”

来喜爹见闺女答应了，高兴得直搓手：“哎！我这就去问。”说完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蔡三娘在背后看得直撇嘴，和来喜抱怨：“还是你爷奶会教孩子，看看你爹多孝顺。我那三个儿子，就没一个这么听话懂事的。”

来喜笑着挽住母亲的手臂：“您有三个贴心小棉袄，他们可没有。再说我二哥二嫂多孝顺啊，咱们这一片都找不出这么好的儿子儿媳。还是娘最有福气。”

听说能以黑市一半的价格买到粮食，亲戚们都对来喜感激不尽，早早地算好了要买的斤数和钱数，连装粮食的麻袋都自备了。唯独隔壁的钱老太太，拉着来喜爹嘀嘀咕咕：“这价钱比粮站贵多了。老大，你该不会在中间赚差价吧？我可是你亲娘，你得按粮站的价卖给我。”

来喜爹的好心情顿时去了一半：“娘，这是来喜同学帮忙，最后能不能买到还不一定呢。要是家里粮食够吃，就别急着买了，过几天粮站就该放粮了。”

钱老头瞪了老太太一眼：“老大，别听你娘瞎说。求人办事，咱们得知情识趣。这个价已经够便宜了。”转头又对老太太说：“快去给老大拿钱！”

钱老太太把手中的抹布往地上一摔，不情愿地说：“咋还要先给钱呢？”

来喜爹在心里直叹气。他要是不把钱带回去，来喜拉粮食回来时肯定就没她二叔家的份。小闺女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同意的，要不然肯定不会帮二弟钱永刚家买。

“要不这样，”来喜爹犹豫着说，“等确定有货了，能买到的时候我再来取钱。”

钱老头一听就明白，大儿子这是不想管这事了。他心里着急——这老婆子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要是人家真不帮忙，最后挨饿的还不是自家人？

在钱老头的坚持下，老太太才磨磨蹭蹭地拿出钱来，还不忘叮嘱：“老大，你可不能骗我们啊，家底都在这儿了。”

来喜爹接过钱，告别爹娘就往回走。他担心来喜等不及，自己先走了。

趁着爹娘上班、家里没人的时候，来喜悄悄把代买的几千斤粮食放在了院子里，只等天黑后哥嫂们各自来取。

处理好帮着代买粮食的事，家里的重心暂时落到了玉梅的中考上。

玉梅的中考一天天临近。考试前夜，她紧张得辗转难眠，来喜便陪她在院子里说话。

“二姐，你想好要考什么学校了吗？”来喜轻声问。

玉梅仰望着满天繁星，眼神坚定：“我想考卫校，当护士。”

来喜有些意外：“为什么想当护士？”

“现在粮食紧缺，好多人都营养不良生病了，”玉梅的声音很轻，“我想学医，想帮助那些生病的人。而且......”她顿了顿，“护士毕业后包分配，能早点工作，帮衬家里。”

来喜握住姐姐的手：“二姐，你一定能考上的。”

“可是......”玉梅的声音有些哽咽，“要是考不上怎么办？现在这光景，家里供我读书太不容易了。”

“别想那么多，”来喜语气坚定，“你只要尽力就好。家里真不缺供咱们上学的钱。”

与此同时，玉梅为中考紧张筹备时，隔壁钱二叔家却闹出了动静。

冬月端着一盆洗脚水从屋里出来，钱老太太照例在旁边指手画脚：“没用的东西，连盆水都端不稳！”就在这时，冬月“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砖块，整个人向前倾倒。那盆洗脚水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钱老太太身上。

“哎哟！”钱老太太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奶奶！”冬月惊慌地喊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快意。

闻声赶来的李大花和钱永刚赶紧把老太太扶起来，却发现她的右腿已经动弹不得。

“我的腿！我的腿疼！好像不能动了！”钱老太太疼得直冒冷汗。

钱永刚和李大花急忙找来小推车，把老太太送往医院。大夫诊断是右腿骨折，至少要卧床三个月。躺在炕上不能动弹的钱老太太，终于不能再对冬月呼来喝去了。

冬月站在院子里，望着奶奶的窗口，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报复虽然冒险，但她觉得值了。

来喜爹娘每天下班后，都会到钱二叔家看望钱老太太。不管蔡三娘心里愿不愿意，做晚辈的该尽的孝心不能少。

这段时间，毛球走访了市里七八个黑市，最终确定医院后身的黑市老大陈大伟为人正直，不贪心。他管理的黑市井井有条，既不混乱，也没有故意抬高物价。来喜决定和他做这笔买卖。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来喜就启用了系统商城里的一位白发老人形象。转眼间，她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佝偻着背的老头子。

“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来喜让毛球帮忙检查有没有什么破绽，连声音都变得苍老沙哑。

她挎着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面装着几斤样品粮食，慢悠悠地往城西医院后身的黑市走去。这个时候，黑市才刚刚开张。来喜交了一毛钱才得以进入。几个粮贩子都是黑市内部的人，正在整理摊位。

“卖粮食？”一个面相精明的中年汉子打量着来喜。

来喜故意颤巍巍地点头：“我来找陈大伟。”

中年汉子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来喜：“有什么事？”

来喜从布包里慢慢掏出一小袋粮食递给汉子：“家里有些存粮，看看你们收不收？”

那汉子接过粮食，从中抓起一把玉米碴子，在手里仔细捻了捻，眼睛一亮：“都是新米，品相不错。什么价？”

“只要黑市的一半，”来喜压低声音，“但我只要一部分钱，其他的要用金条或者老物件抵。”

这个条件让汉子有些犹豫，但看着粮食的成色，还是点了头：“我就是陈大伟。成！您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来喜眯着眼睛，“但我有个条件——你可以对每人限购数量，不能加价太高。我希望贫困的老百姓都能买得起。”

陈大伟深深地看了来喜一眼，心想这年头还有这么心善的老人。他本就不是黑心之人，最终同意了来喜的要求。

交易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来喜用“老大爷”的身份，和陈大伟做了三次交易，一共卖给他五万斤粮食。得益于大批量的平价粮食注入，黑市的粮价稳定了不少，不少老百姓都得到了实际的帮助。

而来喜在每次交易时，都变换装束和地点，确保没人能摸清她的真实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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