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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化为灰烬


他猛地上前一步,竟一把抢过父亲案上的国王金印,高举过头,对殿外厉声喝道。

  “国王陛下有旨!即日起,大城王朝独立!废除与东吁一切藩属关系!全国备战,抗击莽贼!胆敢通敌叛国者,格杀勿论!侍卫!即刻起封锁皇宫,保护陛下,任何人不得出入!”

  忠于纳黎萱的士兵们立刻涌入,将惊恐万分的坦马罗阇“保护”了起来,实则软禁于宫内。

  接下来的数日,纳黎萱以雷霆万钧之势,发布了一系列震撼整个暹罗乃至东南亚的命令:

  第一,他以父亲名义正式禅让,登基为暹罗国王,并向东吁王朝莽应龙宣战!

  第二,请动德高望重的僧王,向天下僧众宣示大城王朝独立,号召僧侣祈福护国。

  第三,午时三刻,于大城广场公开处决抓获的四十三名叛国贼,并以此为由,迅速撤换全国范围内可疑的将领和官员,安插亲信。

  第四,下令北部诸省即刻起与缅国断绝一切往来,边境戒严。

  第五,发布选兵点将诏书,广募勇士,扩充军备,尤其是加紧训练水师。

  第六,派遣使团,携带重礼,紧急前往明国,试图恢复朝贡关系,寻求名义上的支持。

  而最重要、也最得民心的一步——第七,宣布天下减税减赋,与民休息,共度时艰!

  并且,纳黎萱身体力行,宣布身为国王,每日仅用一餐,且过午不食,以示与天下百姓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之决心!

  这一系列动作,如疾风骤雨,在极短时间内席卷全国。

  整个暹罗为之震动,继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沸腾!

  暹罗百姓对莽应龙的残暴统治早已恨之入骨,纳黎萱的果断和勇气,瞬间点燃了他们压抑已久的怒火与希望。

  内鬼被公开处决时,整个大城万人空巷,民众欢呼雀跃,如同节日般庆祝。

  纳黎萱那“黑王子”的称号,不再仅仅是形容他的肤色,更被民众赋予了“复仇使者”、“黑暗中的希望”的含义。

  他每日一餐、过午不食的苦行僧般举动,更使其赢得了民众发自内心的敬仰和拥戴,人们视他为带领国家走向独立的英雄和圣人。

  杭州总督府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梅雨将至的午后。

  谭纶与戚继光对坐于花厅棋坪两侧,黑白子散落盘中,却无人有心落子。两人皆是眉头紧锁,面色沉郁。

  “子理兄,”戚继光放下手中捏了许久的白子,声音低沉。

  “颜山农先生之事…我等就当真坐视不理?刘世延仗着勋贵身份与严家之势,如此肆意妄为,竟连讲学书生也不放过!长此以往,江南士林寒心,民心离散,如何了得?”

  谭纶长叹一声,眼中满是疲惫与深深的愧疚。

  “元敬啊,非是我不想管…而是…而是无能为力啊!”

  他痛苦地闭上眼。

  “刘世延手持巡抚衙门文书,口口声声奉有上谕,肃清邪说…我…我身为浙直总督,掌一方军务,岂能公然干预地方刑名?

  更何况…更何况此事背后,恐有严家甚至…甚至更高层面的意思。

  我若强行插手,非但救不了颜先生,反而可能授人以柄,引来更大祸端。”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语气充满了自责。

  “可我…可我竟下令抓了颜先生!虽非我本意,然军令自我出!

  我谭纶…竟成了害贤之人!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阳明公?!”

  戚继光见状,心中亦是难受,劝慰道。

  “子理兄亦是不得已而为之,颜先生若知晓,必能体谅…”

  “体谅?”

  谭纶苦笑摇头。

  “士可杀不可辱!

  我此举,与助纣为虐何异?!”

  他用力捶了一下棋坪,棋子跳动。

  “元敬,你多次劝我调兵弹压地方,以军法治乱,我皆未允。非是我不愿,实是不能!军伍一旦介入地方政务,开了此先例,后患无穷!

  届时,各地督抚效仿,武将干政,天下岂不大乱?可如今…如今这局面,进退维谷,我…我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戚继光神色凝重,低声道。

  “如今最可虑者,非仅颜先生一案。江南各地,变法校尉队与屯垦义勇已势同水火,冲突一触即发!

  双方皆持有兵械,一旦爆发大规模械斗,顷刻间便是民变!届时,血流成河,如何收拾?!

  张雨等人倒行逆施,杨部堂…杨部堂如今行踪不明,其旧部义勇群龙无首,怨气冲天,就如即将喷发之火山啊!”

  谭纶闻言,更是愁眉不展。

  “杨帆…杨帆此举,虽是情急,然率民抗政,终非良策。张雨等人固然可恨,然其手持枢密台钧令,名分上…名分上占着‘奉旨行事’啊!至于张居正…”他顿了顿,语气复杂。

  “此人确是聪明至极。早早抽身离去,甚至不惜与张雨公开大吵一架,闹得人尽皆知。

  如今所有人都道他是被严党逼走,反倒落了个清白身,进退自如…唉!”

  两人相对无言,皆感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笼罩心头。就在此时,一名亲卫匆匆入内,低声禀报。

  “总督大人,戚军门,府外有一布衣书生求见,自称…自称杨帆。”

  谭纶与戚继光同时一惊,霍然抬头!

  “杨帆?!

  他竟敢来此?!”

  谭纶失声道,下意识地便要挥手拒绝。

  “不见!此刻见他,徒惹麻烦!”

  戚继光却按住他的手,目光闪烁。

  “子理兄,且慢!杨部堂此刻冒险前来,必有要事。或许…或许正是一线转机?不妨一见?”

  谭纶沉吟片刻,终究叹了口气,挥挥手。

  “让他进来吧。屏退左右,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花厅。”

  不多时,一身寻常青布直裰、作书生打扮的杨帆缓步走入花厅,神色平静,目光清澈,仿佛只是来拜访两位老朋友。

  “草民杨帆,见过谭总督,戚军门。”

  杨帆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谭纶看着他,心情复杂,勉强抬手示意。

  “杨…先生不必多礼。此刻非常时期,杨先生冒险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杨帆直起身,目光扫过棋坪,微微一笑。

  “看来二位大人亦是无心下棋了。江南乱局如棋,黑白纠缠,杀机四伏,确比这纹枰之争,凶险万倍。”

  他收敛笑容,正色道。

  “杨某今日冒昧前来,只想问谭总督一句:这江南烂摊子,总督大人打算如何收拾?”

  谭纶面色一僵,语气生硬道。

  “如何收拾?自有朝廷法度!本督职责乃剿倭安民,防务戍边,地方政务,自有巡抚、布政使司处置!岂容我等越俎代庖?”

  “朝廷法度?”

  杨帆轻轻摇头,语气带着讥诮。

  “若法度尚存,张雨之辈安敢如此猖狂?若巡抚、布政使司能处置,颜山农先生何以身陷囹圄?谭总督,事到如今,何必再自欺欺人?”

  谭纶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戚继光见状,连忙打圆场。

  “杨先生必有高见,不妨直言。”

  杨帆看向戚继光,点了点头。

  “戚军门快人快语。杨某今日前来,实是有一不情之请,欲向军门…借兵。”

  “借兵?!”

  谭纶和戚继光同时惊呼看着他。

  “正是。”

  杨帆语气平静,却带着决断。

  “非为征战,只为…劝返。”

  他详细解释道。

  “如今各地屯垦卫所,已有大量义勇闻听家乡遭变法校尉迫害,愤而离营,欲返乡‘保护桑梓’。

  这些义勇,多为昔日释放之奴籍,其亲族故旧遍布各府县乡野。

  他们听闻父老受难,岂能坐视?此乃人之常情。

  然其携械结队而归,与各地变法校尉队迎头相撞,后果不堪设想!

  一旦爆发冲突,顷刻间便是席卷四省之民变!”

  谭纶和戚继光面色无比凝重,他们深知杨帆所言非虚,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

  杨帆继续道。

  “当务之急,绝非弹压,亦非放任,而是疏导!须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人前往各州县要道。

  拦截、劝返这些义勇,晓以大义,陈明利害,使其暂返卫所,避免与校尉队发生直接冲突,为平息乱局争取时间!”

  “然则,此事非有威望、且手持兵符者不能为也。”

  杨帆目光灼灼地看向戚继光。

  “杨某愿以兵部侍郎之虚衔,恳请谭总督、戚军门相助。

  请戚军门拨予我一支精干官军,不需多,每县只需二三百人,由杨某及部分尚有威望之旧部带领,分赴各地要道隘口,专司此‘劝返’之责!如此,或可暂缓燃眉之急,免生惊天大祸!”

  花厅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谭纶脸色变幻不定,半晌,才艰难开口。

  “杨先生…此议…此议太过骇人听闻!以兵部侍郎名义,向总督、总兵借兵,行此…此行此越权之事!

  且官兵介入地方民事,拦截另一支武装…此例一开,后患无穷!若…若过程中稍有差池,发生冲突,酿成流血事件…你我…皆百死莫赎!这…这绝非朝廷用兵法度啊!”

  他内心极度挣扎,既知杨帆所言是眼下唯一可能避免更大灾难的办法,又深知其中蕴含的巨大政治风险和军事风险。

  戚继光却目光锐利,沉吟片刻后,断然道。

  “总督大人!杨先生所言,虽是险棋,却可能是眼下唯一可行之策!变法校尉与屯垦义勇已势同水火,犹如两堆干柴,稍有火星,便可燎原!

  四省之地,处处皆可能是火药桶!与其坐等其爆,酿成无法收拾之民变,不若行此权宜之计,主动疏导,或可抢得一线生机!末将…认为可行!”

  他看向杨帆,眼中闪过敬佩与决绝。

  “杨先生敢冒奇险,挺身而出,欲挽狂澜于既倒,戚某佩服!这兵…戚某愿借!

  一切干系,戚某愿与杨先生共担!”

  谭纶看着态度坚决的戚继光,又看看神色平静却目光坚定的杨帆,心中天人交战。

  他知道,一旦点头,便意味着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险路。

  但若不点头…江南恐怕真的要大乱临头了。

  各地缙绅豪强与变法校尉队的气焰愈发嚣张,借“肃清邪说”、“复归圣道”之名,行打压异己、扩充势力之实。

  家丁军的人数在短时间内成倍暴增,俨然成为一股不容小觑的私人武装。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由杨帆一手组建的各地屯垦卫义勇,虽群龙无首,却依旧保持着惊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

  他们并未因杨帆的失踪而溃散,反而在各地基层军官的带领下,更加警惕,日夜操练,严守卫所,对家丁军的挑衅和渗透严防死守。

  一方是乌合之众、仗势欺人的家丁,一方是令行禁止、同仇敌忾的义勇,高下立判。

  这般局面,让坐镇杭州、一心想要“做出政绩”向严家父子交差的张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既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和机会对组织严密的屯垦义勇下手,又无法压制愈发跋扈、四处惹事的家丁军和变法校尉队。

  眼看着江南乱象愈演愈烈,却拿不出任何像样的“成绩”,来自京城的催促和质问却越来越急,张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

  杨帆在暗处冷眼旁观,心中亦是焦急万分。

  他深知,屯垦义勇与家丁军、变法校尉队的对峙已到了临界点,双方摩擦日益增多,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爆一场席卷四省的血腥火并!

  届时,不知有多少百姓会家破人亡,他苦心经营的变法成果也将彻底化为灰烬!

  “不能再等了!”

  杨帆咬牙,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必须硬着头皮,再去找谭纶!唯有借助官军的力量,以维持秩序、防止民变为由,进驻各县乡要地,将双方隔开,方能暂时避免惨案发生!”

  他深知此举风险巨大。

  一旦官军介入,张雨等人必定会趁机诬陷他“勾结官军”、“图谋不轨”,甚至扣上“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滔天罪名!

  更何况,裕王殿下对他误解极深,恨意颇浓,若听闻此事,恐怕更不会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眼看惨剧即将发生,杨帆已顾不得个人安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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