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画......长腿跑了
“陆西西。”
听到这三个字，西西的小脑袋“唰”地一下就抬了起来，大眼睛瞪得溜圆。
她没听错吧？
陆怀瑾看着闺女傻乎乎的，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回神了，没听错，就是你。”
“耶——窝过惹！爹爹，窝考过惹！”
确认自己真的通过了的西西，在爹爹怀里欢快地扑腾着小胳膊小腿，活像一只过年难按的小猪。
“我们西西真棒。”
“不愧是我燕王府的宝贝疙瘩。”
“我就说嘛，我们西西怎么可能考不过。”
......
燕王府众人比西西本人还要激动，欢呼声和夸赞声此起彼伏。
院子里，就数他们这一家子动静最大，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孩子状元及第了呢。
周围的人看着这夸张的一幕，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不过是初选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丞相府那边更是看不惯燕王府得意的样子，一个个脸色黑得跟鞋底子似的。
赵明珠偷偷扯了扯韩淑慧的衣袖，小声问，“娘亲，那个陆西西的笔都断了，墨也没有了，她怎么还能考过？”
韩淑慧压下心头的不快，安抚女儿，“别急，她不过是侥幸罢了，你放心，娘亲还有后手。”
赵明珠听了，这才重新露出得意的笑容。
初选通过的二十名考生没有太多休息时间，很快就被带到了另一处考场，进行复选。
复选的考场设在国子监的小池塘边，就是之前小黑“洗澡”的地方。
而考试的内容是——画鱼。
考生们围在池塘边，各自寻找着自己想要画的目标。
有的人凝神观察鱼儿游动的姿态，有的人则在构思画面的布局。
西西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也趴在池塘边的栏杆上，小脸凑得很近，认真地看着水里的鱼。
看了好一会儿，她觉得差不多了，就哒哒哒的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次，她特意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分发下来的笔和墨。
小肉手拿起毛笔，捏了捏，嗯，很结实。
又打开墨盒，看了看，嗯，是满的。
确认了工具没有问题，小丫头这才放心地开始作画。
整个考试过程，西西都异常顺利和专注，握着毛笔的小手认真地在纸上涂画着。
没过多久，她就满意地停下了笔，将自己的画卷交给了老古板考官。
老古板考官接过画卷，愣了一下。
画上的鲤鱼，虽线条歪七扭八，带着明显的稚气。
可不知为何，那条鱼却显得格外鲜活，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纸上跃出来一样，充满了灵气。
他心里对这个小女娃不禁多了几分欣赏，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收了画，让她去旁边等候。
所有的考卷再次被统一送去给孔仲审阅，考生们也只能再次在原地休息，等待这次的结果。
西西对自己这次的画作充满了自信。
因为池塘里那条最胖胖的胖鲤鱼悄悄告诉她，那个叫孔仲的老爷爷，这几天天天都来喂它们，而且最喜欢的就是那条胖鲤鱼，每次给它的鱼食都是最多的。
画老爷爷最喜欢的鱼鱼，他肯定也会喜欢她的画哒。
祖父教过她，这叫投其所好。
这次结果出来的很快，没过多久，老古板考官就神情严肃地开始宣布结果。
“第一位，赵明珠。”
赵明珠的名字头一个被念出来，她得意地瞥了西西一眼。
西西却没功夫去注意赵明珠的挑衅，她正紧张地攥紧了小拳头，在等待考官接下来宣布的名字。
紧接着，下一位的名字被宣布。
“王午。”
不是西西，燕王府众人的心跟着提了起来，但西西还有机会，再等等看。
“最后一个，刘彬。”
当最后一个名字落下，西西的小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落选了。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小丫头伤心得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看得人心都碎了。
“不哭了不哭了，我们西西最棒了。”
“就是，是他们没眼光，不懂欣赏我们西西的画。”
“走，祖母带你回家吃好吃的，不理这些没见识的人。”
......
燕王府众人赶紧七嘴八舌地安慰着伤心的小宝贝。
陆怀瑾和陆临川却对视一眼，此事恐有蹊跷。
鉴于初选时发生的“意外”，他们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那个暗中的黑手，又一次从中作梗，才导致西西落选的。
陆临川走上前，对着那位老古板考官拱了拱手，“敢问先生，不知陆西西因何落选？”
老古板考官语气惋惜地回答道，“说来此事也颇为蹊跷，我收卷时，明明看见她交上来的卷子是画了东西的。”
“可等送到孔大师和祭酒大人面前时，那画……那画却变成了白卷。”
“而二十张考卷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绝无可能被调换，孔大师他们虽然也觉得奇怪，但白卷摆在眼前，按照规矩，只能算作落选。”
白卷？
这番话，把陆临川都给听懵了。
画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一旁的陆怀瑾听完，沉声道，“我们要当众查看那张考卷。”
老古板考官也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又见小丫头哭得实在可怜，便破例通融了一次，转身去向孔仲和祭酒请示，很快便将那张所谓的“白卷”取了回来。
一张干干净净的宣纸，展现在众人面前。
陆怀瑾先是将白卷递到西西面前。
西西看着上面空空如也，委屈地皱起了小眉头，“窝明明画了胖胖鲤鱼哒……”
说着，她把小脑袋凑近了些，想要再仔细看看。
“没错哇，就素这个味道，窝刚才画画的墨就素这个酸酸的味道。”
众人好奇，墨不都是一个味道吗？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酸的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陆怀瑾清冷的声音响起。
“西西的墨里应该是被加了白石粉。”
白石粉？那是什么东西？
在场绝大多数的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陆怀瑾解释道，“用加了白石粉的墨作画，墨迹干透之后便会消失不见，与白纸无异，但只要遇水，便会再次显现，常用作密信来往之用。”
众人半信半疑地看向陆怀瑾，只见他从杂役那里取了些清水，然后将水泼到了那张白卷之上。
清水浸湿宣纸，原本空无一物的纸面上，竟一点点地浮现出了画的轮廓。
线条越来越清晰。
最终，一条肥硕、憨态可掬的鲤鱼，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宣纸上。
“就是它，窝画的胖胖鲤鱼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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