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把对方往死里坑
李墨看着陆君泽脸上那抹堪称诡异的笑容，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怎么还笑上了？
外面都快把燕王府骂成祸国殃民的奸佞了，大人这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不成想，陆君泽接下来的话让李墨又是一愣。
“派我们的人去混进那些说书人和茶客里，帮他们添把火，烧得再旺一些，记住，要添得不着痕迹，让他们以为那是民心所向。”
李墨的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跟在陆君泽身边多年，自诩已经很了解大人的腹黑程度，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这哪里是腹黑，这分明是想把对方往死里坑啊！
让敌人以为自己占尽上风，在最得意忘形的时候，再从云端狠狠将他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高，实在是高。
李墨心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敬佩之火，他用力一抱拳，“属下这就去办。”
而在王家暗中不遗余力的推动，以及陆君泽派去的人若有似无的“帮忙”下，谣言的烈火以燎原之势，烧遍了整个京城。
王家那边也果不其然的自以为掌控了全局，看着那些被煽动起来的“民意”，行事愈发张扬。
他们花重金雇佣的说书人，编排的故事也越来越离谱。
一时间，燕王府成了仗势欺人的恶霸，陆家三兄弟成了构陷忠良的奸臣，就连皇上都成了偏袒手足、不辨是非的昏君。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王正坤此刻正悠然地坐在自家庭院中，听着心腹的汇报。
“家主，如今京城接近半数的百姓，都对燕王府和皇室心生不满了。”
王正坤满意地点了点头，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无论是燕王府，还是皇上，他们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他们以为靠着军功和皇权就能为所欲为，却不懂得，这天下终究是他们这些世家门阀的天下。
笔杆子，有时候可比刀杆子好用多了。
……
几日后，宫中举办一年一度的百花宴。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皇亲国戚与京中重臣们齐聚一堂，觥筹交错，表面上一片歌舞祥和之象。
燕王府一家自然也受邀出席。
燕王和燕王妃坐在上位，陆怀瑾三兄弟和宋琬分坐在侧，西西和陆思齐、陆思钧则坐在另一张小桌上，正埋头跟一桌子精致的美食作斗争。
宴会进行到一半，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见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先是对着皇上的方向遥遥一拜，随即高声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众人循声望去，认出此人乃是清河王家的嫡系子孙，名叫王瑞。
皇上放下酒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王爱卿有何事？”
王瑞脸上带着一股“为国为民”的悲愤，朗声道，“臣听闻前些日子，燕王殿下奉旨查抄了韩丞相府，并将所有家产充入国库，臣并非为韩家鸣不平，韩家有罪，理应受罚。”
“但臣斗胆，想请问燕王殿下，查抄所得，是否每一笔都已清楚录入国库账册，可有第三方核验？”
“毕竟，数目庞大，万一出现什么疏漏，岂不是有损燕王殿下，乃至皇室的清誉？”
他这话说得极其巧妙，表面上是在关心国库，关心皇家清誉，实则每一个字都在影射燕王查抄丞相府家产时中饱私囊。
此言一出，整个御花园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燕王府的席位。
那些本就被近期谣言影响的官员们，更是窃窃私语起来，看向燕王一家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砰！”
燕王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上，脸色阴沉。
陆怀瑾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
陆临川的眼神也已经冷了下来。
陆君泽则是看着那个名叫王瑞的年轻人，嗤笑了一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
就在燕王他们准备发作的时候，王瑞似乎觉得火候还不够，目光一转，竟然落在了正在干饭的西西身上。
他故作担忧地叹了口气，“唉，说来也怪，自从丞相府倒台后，京中便流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的，更有甚者，将矛头指向了安宁公主……”
“虽说那些谣言当不得真，但有些事未免太巧了些，京城安稳了这么多年，为何偏偏是在小公主被接入燕王府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先是太后寿宴上太孙殿下为救小公主落水差点遇险，然后是望月楼斗兽场血流成河和闲王谋反，紧接着又是云鹭书院发生大火，再到后来的天狗食日......”
“如今民间都传疯了，说来历不明的小公主命格最是霸道，会冲撞贵人，损耗国运。”
“我本以为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可眼下这桩桩件件的，唉，但愿是我想多了，毕竟稚子无辜，只是这天下安危，可经不起半点‘万一’啊。”
这话，简直比刚才影射燕王府中饱私囊还要恶毒上百倍。
这是直接将脏水往一个四岁的孩子身上泼，要将她冤屈成一个“不祥之人”。
燕王妃指着王瑞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个小王八羔子，嘴巴里喷什么粪呢！我们家西西是福星，是宝贝，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
在场宾客都被燕王妃这泼辣的模样吓了一跳，纷纷噤声。
西西抬起吃花了的小脸，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她不太懂什么叫“中饱私囊”，也不太懂什么叫“不祥之兆”。
但她看见祖父祖母和爹爹叔叔们都生气了，那个站着说话的坏蛋，肯定说了很坏很坏的话。
就在这时，之前被西西投喂过的一只小麻雀落在了西西旁边，“啾啾啾”地叫了起来。
小麻雀告诉她，刚刚那个大坏蛋是在骂她，说她是个会给大周带来灾祸的扫把星。
西西脸上的茫然瞬间褪去，被气成了小胖河豚。
她放下手里的美食，就迈开小短腿，一步一步地朝着王瑞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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