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第292章
何一不卑不亢，几句话却像刀子般锋利。
“好你个何一，敢拿规章制度压我！”
李副厂长气得浑身发抖。
“我只是陈述事实。
”
何一淡然回应。
门外围观的工人们都看明白了——这是李副厂长趁着杨厂长卸任，故意刁难何一。
“杨厂长在的时候都没动过何工办公室，现在换人就要搬？”
有人小声嘀咕。
“何工程师为厂里做了这么多，李副厂长居然想赶他走。
”
“……”
众人对李副厂长的做法十分不满。
大家都受过何一的技术指导，对他充满敬佩。
就凭这一点，李副厂长要找何一麻烦，许多人心里都不服。
李副厂长不过是个副职，还不是厂长呢，就敢对工程师的事指手画脚。
“何一是厂里唯一的工程师，哪个厂不抢着要？要是被李副厂长气走了，钢厂损失就大了。
”
议论声越来越大。
李副厂长本想装作没听见，可那些话直往耳朵里钻，气得他火冒三丈。
他冲出办公室，对着人群怒吼：“你们聚在这儿干什么！都不想干了是不是？！”
众人见他发火，纷纷散开，但脸上并没有多少害怕。
李副厂长在厂里早就没有威信，大家都不觉得他是个好人。
没能找何一麻烦，李副厂长脸色铁青，活像只憋气的蛤蟆。
他咬着牙说：“好！拿厂长压我是吧？你给我等着！”
“等你当上厂长再说吧。
”
何一懒得理他，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这话戳到李副厂长的痛处，他气得脚下一绊，差点摔跤。
这么多年，他一直被杨厂长压着，就连杨厂长被撤职后，厂长的位子也没轮到他。
正憋着火，迎面遇上了来找他的秦淮茹。
她轻声喊：“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抬头一看是她，脸色稍微缓和：“有事？”
秦淮茹低着头，声音细细地说：“您借我的自行车太贵重了，我怕弄坏，还是还给您吧……”
李副厂长正想讨好她，立刻大方地说：“给你骑就放心骑！坏了算我的，我亲自修！”
秦淮茹眼睛一亮：“真的？”
被她这么一看，李副厂长顿时飘飘然，拍着胸脯说：“那还有假？我可是副厂长，这点小事算什么！”
“李副厂长，您真是个大好人，太感谢您了。
”
秦淮茹很懂怎么讨男人欢心，一举一动都带着妩媚。
这番奉承让李副厂长心花怒放，他盯着秦淮茹看，早就晕头转向。
先前被何一惹出的火没消，现在见到秦淮茹，李副厂长更加燥热，只想找个方式发泄。
他眯起眼睛，猥琐地凑近：“既然觉得我好，不如……”
说着，那只肥厚的手就要去抓秦淮茹的手腕。
两人离得很近，李副厂长身上的汗味和烟味熏得秦淮茹直皱眉。
她暗暗咬牙，正要躲开，身后突然传来贾张氏的怒骂：
“天杀的狗男女！你们还要不要脸！”
贾张氏本是来厂里找秦淮茹，却撞见二人几乎贴在一起的场面，顿时火冒三丈。
她像疯了一样脱下布鞋，狠狠砸向李副厂长的脸。
“啪！”
鞋底打在他脸上，酸臭味呛得李副厂长眼前发黑，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哪来的疯婆子！”
他暴跳如雷。
“妈？！”
秦淮茹吓得后退两步，脸都白了。
“我儿子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勾搭野男人？！”
贾张氏赤着一只脚冲上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中，秦淮茹脸上红肿，眼泪掉了下来：“您误会了，我和李副厂长是清白的！”
“清白？他眼睛都快粘你身上了，当我是瞎子？”
贾张氏啐了一口，唾沫溅在秦淮茹衣服上。
李副厂长正要发火，“抓奸”
两个字却让他一下子泄了气，赶紧后退着说：“老太太别胡说！我们这是谈工作！”
脸上的鞋印还没擦掉，李副厂长没得手反惹了一身麻烦。
贾张氏的大嗓门把全厂的人都引了过来，工人们纷纷伸头看热闹。
易中海挤进人群，一脸惊讶：“老嫂子，你怎么跑到厂里来了？”
“来干嘛？当然是捉奸的！”
贾张氏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这话一出，周围的目光齐刷刷落到秦淮茹和李副厂长身上。
秦淮茹长得标致，李副厂长又是出了名的好色，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妈！您别乱说，我和李副厂长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来还他自行车的！”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
被这么多人盯着，她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太太，您可不能乱冤枉人，我和秦淮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副厂长也赶紧辩解。
虽然他确实动过心思，可连秦淮茹的边都没沾上，这脏水泼得实在冤枉。
“呸！”
贾张氏叉着腰，一脸刻薄。
“谁信你们的鬼话！自行车多金贵，说借就借？秦淮茹脸上镶金了不成？”
话虽糙，却有点道理。
大家纷纷点头，再想想李副厂长以前那些不干净的事，更觉得贾张氏说得没错。
“李副厂长就是个色鬼，厂里谁不知道他那点破事？”
“可不是嘛，秦淮茹男人才走，他就盯上这小寡妇了。
”
“贾东旭尸骨未寒，媳妇就急着攀高枝，真够不要脸的！”
“李副厂长家里还有老婆呢，这是想让人家当姘头啊！”
七嘴八舌的议论像刀子一样扎在秦淮茹心上，她眼前发黑，几乎站不稳。
“我没有！我跟李副厂长是清白的！”
秦淮茹撕心裂肺地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贾张氏冷眼瞧着，心里暗暗高兴。
她就是要毁了秦淮茹的名声，断了她改嫁的路。
这招又狠又毒，却正合贾张氏心意。
李副厂长憋了一肚子火，无缘无故惹了一身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老太婆，我最后警告你，再在厂里撒泼，我就叫人把你轰出去！”
贾张氏这样的滚刀肉，哪会被这话吓住？她一拍大腿就嚎起来：
“大伙儿听听！这叫什么话！”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喊：“我这把老骨头，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儿媳刚走，这黑心肝的就勾搭破鞋！现在事情败露，这个什么副厂长还敢吓唬我！”
“这也配叫副厂长？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官！还有没有王法了！”
贾张氏撒泼的本事一流，那哭丧似的嚎叫吵得李副厂长太阳穴直跳。
保卫科陈科长带人赶了过来，李副厂长像见了救星。
“陈科长！快把这疯婆子给我轰出去！”
李副厂长厉声命令。
陈科长一个激灵，赶紧招呼手下要把贾张氏架走。
贾张氏哪肯乖乖就范，尖声大骂：“秦淮茹！你这没良心的 ！眼看着外人欺负你婆婆，你倒装起哑巴来了！你这种女人，就该拉去沉塘！”
这些脏话羞得秦淮茹满脸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太丢人了！
简直把脸都丢尽了！
秦淮茹恨不得贾张氏立刻消失，哪还顾得上她的死活。
转眼间几名壮汉就准备强行拖走人。
围观的人们终于忍不住了。
"李副厂长，你这也欺人太甚了！赵赵赵……"
"秦淮茹和李副厂长的事被贾张氏当场撞见，现在大伙儿都围在这儿指责李副厂长呢。
"
来报信的人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语气里满是揶揄。
李副厂长这次可惹上麻烦了。
几位先进标兵赶到现场，很快稳住了场面。
问清楚情况后，他们直接拿麻绳把李副厂长和秦淮茹捆在一起，押着往街道革委会走。
"这事儿交给革委会处理！"
两人双手被反绑，被标兵们推着往前走。
看热闹的群众谁也不愿错过这出戏，纷纷跟在后面。
没多久，一行人就到了革委会办公室。
"这是怎么回事？"
革委会的陈主任认识李副厂长，见他这副狼狈模样，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贾张氏一个快步冲上前，抱住陈主任的腿哭喊："陈主任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儿子才走没多久，她就和李副厂长搞破鞋！"
"你胡说八道！"秦淮茹脸涨得通红，大声否认。
"呸！之前勾搭何一没成，现在又傍上李副厂长，真当大家看不见？"贾张氏骂得口水四溅。
陈主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直犯嘀咕。
李副厂长背后有人，他这个主任也得给点面子。
"这种家务事不归我们管。
"陈主任打算和稀泥。
"作风问题都不管，革委会是摆设吗？"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驳。
"杨厂长那样的好人都被批斗，李副厂长更该挨整！"
"必须开批判会！"
轧钢厂跟来的工人们情绪激动。
面对群情激愤，陈主任额头冒汗，转头把问题抛给贾张氏："张氏，他们都不承认，你想怎么处理？"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贾张氏三角眼一翻，心里盘算着趁机敲李副厂长一笔——副厂长口袋里少说也得装着几百块钱吧？
"陈主任，我这人最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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