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第315章
刘光福缓过气来：“爸被轧钢厂的人绑了，正在街上游街呢！”
“什么？！”
贰大妈霎时面无血色。
“你看清楚了？真是你爸？”
她难以置信——刘海中身为轧钢厂革委会纠察队副队长，谁有胆量动他？
“绝对没错！”
刘光福语气坚决。
贰大妈再也坐不住，拉着刘光福就往外走：“快带我去！”
临走前，她又喊上了在家的刘光天与刘光奇。
两兄弟听说父亲出事，顿时慌了手脚。
“爸被抓去游街了？”
“这下全完了！”
“我的工作还没落实呢！”
刘家兄弟最先关心的并非父亲安危，而是各自前途。
刘海中曾答应为他们安排工作，全倚仗其纠察队副队长的职权。
如今他被押去游街，一切希望落空。
“两个没良心的！”
贰大妈怒斥道，“不担心你们爹，倒先操心起饭碗！”
她拽着两人往外走，“都跟我去看看！”
壹大妈见状也跟了出去。
街口景象令人震惊——被捆绑游街的竟是易中海！
“当家的！”
壹大妈双腿发软，几乎跌倒，幸好被邻居扶住。
围观者议论纷纷：“壹大爷犯了什么事？”
“刘海中和李副厂长也在队伍里！”
轧钢厂此次游街轰动全城。
革委会陈主任闻讯赶来，远远望见领头的何一，顿觉头疼。
“阴魂不散的何一！”
陈主任暗自切齿。
上次搜查工程师住所的冒失举动已受上级批评，若不是推出许大茂顶罪，这顶乌纱早已不保。
他沉着脸拦住队伍：“何工！聚众扰乱治安，你担得起责任吗？”
何一从容应答：“陈主任明察，今日游街实为万名工友共同心愿。
在下仅是代为传达，还请您主持公道。
”
言辞滴水不漏，陈主任听得牙根发酸——这何一设局的本事，远在他之上。
陈主任厉声道：“再大的事也不能胡来！这是集体行为，上面追究下来，你们谁都逃不掉！”
他企图以此震慑何一。
但何一全然不惧。
“集体？陈主任，我不懂你的意思。
”
何一语气平静，“我只知道工人们要吃饭。
李副厂长拖欠全厂两个月工资，仗着有背景欺负老百姓。
我们是 无奈才走到这一步。
”
陈主任听得嘴角抽搐。
无知？
要是何一也算无知，这条街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他瞥了眼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李副厂长，暗骂一声蠢货——好好一个轧钢厂都能管垮。
“这样吧，”
陈主任强压火气，“你们先解散，你作为代表跟我去革委会，我保证解决问题。
”
事情闹大了他也得倒霉。
谁知何一根本不接招：“陈主任，我一个人代表不了全厂几万工人。
要谈，就当众谈！”
他故意提高音量，陈主任脸色顿时铁青。
“对！我们要工资！”
“李副厂长根本不会管厂子！”
“撤他的职！”
声浪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陈主任盯着何一：“你非要撕破脸？”
何一笑着摇头：“这是大家的意思。
拖欠上万人工资，李副厂长确实不配坐这个位置。
”
他咂了咂嘴：“真是丧良心啊。
”
街坊们围着李副厂长指指点点。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贰大妈和刘光天等人被这场面吓得脸色惨白。
贰大妈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刘家好不容易因为刘海中当上纠察副队长有了起色，现在又摊上这种事。
要是处理不好，刘家的名声就全完了。
何一坚持要陈主任当着轧钢厂上万职工的面处理李副厂长，还允许街坊们围观。
陈主任本想息事宁人，现在也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看着何一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陈主任气得牙痒痒。
“好你个何一！”
陈主任让人清出一片空地，摆上桌椅。
他端坐桌前，台下黑压压地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和轧钢厂工人。
右边绑着李副厂长、刘海中和易中海，左边站着作为职工代表的何一。
人群中的杨厂长见何一独自面对三人，暗自吃惊。
“他到底要做什么？”
杨厂长低声自语。
他记得何一说过要扳倒李副厂长。
当时杨厂长只觉得这是痴人说梦。
他深知李副厂长背景深厚，就算何一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把他赶出轧钢厂。
但眼前这阵势……
杨厂长开始动摇了。
众怒难犯。
陈主任要是敢徇私，激怒了上万群众，他这个主任也收拾不了局面。
现在陈主任压力巨大，想保李副厂长也无能为力。
“咳咳。
”
陈主任清了清嗓子，给李副厂长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李副厂长却会错了意，以为主任要给他撑腰。
“何一，看你今天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副厂长还在叫嚣。
他恨不得把何一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
这话一出，陈主任只觉得头疼欲裂。
带着这么个蠢货，怎么救？
陈主任猛拍桌子，厉声喝道：“住口！当着大家的面还敢威胁人？明明是你拖欠工钱，人家来讨债的！”
上万人的工钱，可不是小数目。
陈主任实在想不通，轧钢厂这么大的厂子，李副厂长怎么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表面上是为何一说话，实际上是在暗示李副厂长闭嘴。
他也想保住李副厂长。
谁知这人一点眼色都没有，就算被陈主任训斥，李副厂长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只是拖欠了两个月工资而已，又不是不发，何必这么激动？”
李副厂长这话一出口，顿时点燃了工人们的怒火。
“陈主任！您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们辛辛苦苦干活，就靠这点钱养家！”
“没钱让我们喝西北风？”
“白白给轧钢厂当苦力？”
群情激愤，场面几乎失控。
“到了这个地步，李副厂长还不知道反省！”
“撤他的职！”
“必须撤职！”
陈主任喊哑了嗓子也压不住众人的愤怒。
李副厂长见情况不妙，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等到喧闹声稍微平息，何一才缓缓开口：“陈主任也看到了，李副厂长这种态度，怪不得工人们心寒。
”
陈主任冷汗直冒，狠狠瞪了李副厂长一眼：“拖欠工资确实是他的错。
这样吧，限他七天内结清所有工资。
”
何一摇头：“现在已经不是工资的问题了。
轧钢厂这么大的基业，交到李副厂长手里才几个月，就快要垮了。
这次结了工资，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轧钢厂毁在他手里？”
这番话句句戳心，陈主任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轧钢厂的事不归我管。
”
“没关系，”
何一淡淡一笑，“今天本来也不是要您决定这件事。
只是李副厂长这样有恃无恐，甚至对工人口出狂言，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上面有人给他撑腰？”
陈主任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何一。
这么犯忌讳的话，他也敢说？
“你……想怎么样？”
陈主任沉默许久，缓缓开口。
在这个特殊年代，革委会主任手握重权。
除了最高层领导，陈主任就是位高权重的人。
他拥有重要的话语权。
何一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要彻底扳倒李副厂长，必须发动群众向陈主任施压。
“这件事很简单，我们全体职工一致认为，让李副厂长这种人管理轧钢厂，只会毁了这个万人大厂。
恳请陈主任向上级反映，清除这个害群之马。
”
“另外，李副厂长拖欠的工资必须全部补发！”
何一直视陈主任，字字有力。
陈主任听完何一的话，脸色阴晴不定。
“何一，你太过分了。
”
陈主任眉头紧锁。
“陈主任，我认为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何一神色平静，“这是全厂职工共同的诉求。
”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高声附和：
“没错！李副厂长根本不会管理，就该撤职查办！”
“要是轧钢厂垮了，我们这么多工人怎么活？”
群情激愤，声浪如潮。
面对汹涌的民意，陈主任神情凝重。
李副厂长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如果只是何一一个人发难，他还能周旋。
但现在众怒难犯。
“这……这是整个行业不景气，怎么能全怪我？”
李副厂长脸色发白，慌忙辩解，“现在订单少，资金周转困难，我拿什么发工资？”
“别在这装模作样！”
立刻有人厉声反驳。
“谁不知道你中饱私囊？厂里的钱恐怕都进了你的口袋！”
“整天就知道整人，正事一件不干！”
“杨厂长在的时候，什么时候欠过工人一分钱？”
声声控诉如利箭般射来。
更有工人列举李副厂长近期的种种劣迹。
桩桩件件，足以定他的罪。
李副厂长面无人色，冷汗直冒。
"陈主任，这事跟我家老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绑他？"
贰大妈猛地从人群中冲出来，高声质问道。
陈主任这时才注意到，除了李副厂长被轧钢厂的工人们捆住，刘海中和易中海也同样被绑了起来。
“何一，他们俩是怎么回事？”
陈主任问道。
“陈主任问得好，这二位是李副厂长在轧钢厂革委会任命的纠察队正副队长。
”
何一语气平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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