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章.大学兼修法学

华灯初上，装饰奢华的包间内，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芒。张英杰带着乔熙准时抵达。门一开，乔熙脸上瞬间切换出无可挑剔的商务式微笑，步履轻盈地迎向主位上的王勇总监。

“王总，晚上好！”她声音清亮悦耳，侧身一步，得体地引荐，“这位就是我们淮西商业银行的张英杰行长。张行长一直非常期待与您会面。”  姿态谦恭又不失大方。

“张行长，久仰大名啊！今日终于得见！”王勇笑容满面地起身，热情地伸出手。

张英杰立刻迎上，双手紧握，语气热络：“哎呀，王总您太客气了！您才是淮西钢材的擎天白玉柱啊！谁不知道在您的运筹帷幄下，淮西钢材是咱们市响当当的纳税大户！”  他顺势将王勇引向主座。

“张行长过誉了！过誉了！要说发展快，还得是咱们淮西商业银行，在本省都是这个！”王勇竖起了大拇指，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融洽。

“王总，行长，咱们入席吧？边吃边聊更自在。”乔熙适时地提醒，笑容温婉，自然地接过服务生手中的酒壶，动作娴熟地先为张英杰，再为王勇斟满了精致的酒杯。

酒过三巡，气氛渐热。王勇端着酒杯转向乔熙，面色微红：“小乔啊，来，哥跟你喝一个！这次多亏了你！”

乔熙立刻端起茶杯，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声音带着一丝软糯的无奈：“哎呀，王总，您可别笑话我了。我这不争气的身体，沾酒就浑身起疹子，难受得很。只能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了！您多担待！”她姿态放得低，眼神却真诚。

“哈哈哈！好！不为难你！女孩子不喝酒好！”王勇爽朗一笑，一饮而尽，看着乔熙的眼神满是欣赏，“不过小乔，这次真得谢谢你！关键时刻拉哥哥一把！”

“王总您言重了！”乔熙连忙摆手，笑容谦逊，“我就是耍了点小聪明，班门弄斧了。说到底，还是王总您对我们淮西商行的实力和信誉认可，这份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她话音未落，手上已利落地再次为王勇满上了酒杯，动作行云流水。

几轮推杯换盏，王勇和张英杰都喝得面酣耳热。王勇一把抓住张英杰的手，舌头有点打结，但语气激动：“张行！你这个乔熙！真是这个！”他再次竖起大拇指，用力晃了晃，“人漂亮！脑子更灵光！业务能力没得说！太棒了！我都想……都想挖过来给我当……当秘书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目光在乔熙身上停留。

张英杰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瞥了一眼旁边始终保持着得体微笑的乔熙：“王总您这可是金口玉言啊！不过我们乔经理可是项目部的顶梁柱，我可舍不得放！”  他巧妙地将话题挡了回去。

饭局在宾主尽欢的氛围中结束。王勇的司机早已等候在门外。临上车前，王勇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郑重地拉住张英杰，将一个厚实的牛皮纸文件袋塞到他手里，眼神带着酒意也带着清醒：“张行长！手续和合同都在里面了！冲小乔的面子！我信得过你们行！”  他用力拍了拍文件袋，又朝乔熙赞许地点点头，这才钻进车里。

目送车子驶远，喧闹散去，夜色微凉。乔熙脸上职业化的笑容淡去，恢复了几分清冷。

“走吧行长，我送您回家。”她拉开车门。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张英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深沉的探究：“乔熙，”他侧过头，目光锐利地锁住后视镜里她开车的侧脸，“这个项目……你到底是怎么啃下来的？我毙了你那么多方案，你倒是不声不响给我弄了个大的回来。”

乔熙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弧度，语气平静无波：“行长您打回来那么多项目，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或者……更拼命么？我总得好好表现一下，证明自己还有点用。虽然……”她顿了顿，语气轻飘飘的，“过程曲折了点，但总不能让您因为手下人无能，在行里压力太大不是？”  这话听着恭敬，却绵里藏针。

张英杰哼笑一声，没接这个茬，转而问道：“乔熙，市局那笔罚款，钱本身是小事。你知道我看重的是什么。”  他盯着她。

“我知道。”乔熙的回答简洁有力，目光依旧专注在路况上，“牵上线，搭上桥。”

“没错！”张英杰身体前倾，手肘撑在前座椅背上，语气带着更深的疑惑，“所以我才更想知道，这个王勇……你是怎么搞定的？油盐不进的主儿，听说他太太还在央行，背景硬得很。多少人想撬都撬不动！”  这才是他真正想挖掘的核心。

车子平稳地停在张英杰家楼下。

乔熙拉上手刹，这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后座的张英杰。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她的眼神平静如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张英杰耳中：“王总的太太……前阵子遇到点麻烦，摊上了一桩棘手的官司。我恰好……给她做了点法律咨询。”

张英杰瞳孔微微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大悟，随即又恢复如常：“哦——！”他拖长了音调，手指点了点太阳穴，“想起来了！你大学是兼修了法学的！还有从业资格证！难怪……这就说得通了！”  他心底的疑团解开，对乔熙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评估。

“乔熙，”张英杰推开车门，一只脚迈出去，却又停住，回头看着她，语气带着命令和期许，“最近的心思，收一收，重点放在市局那个项目上！这才是重中之重！”

乔熙微微颔首：“明白，行长。”

这时，张英杰的妻子已经站在单元门口等候。张英杰下了车，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探身回来，将那个沉甸甸的、王勇亲手交给他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了驾驶座的乔熙。

“前期工作准备完，”他手指在文件袋上点了点，目光意味深长，“就提交吧。”  说完，转身走向妻子。

乔熙握着那个还带着张英杰体温的文件袋，看着他的背影融入楼道的灯光里。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掩盖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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