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叶县的黑社会
1、黑社会是什么样？
这之后，“未来东河人”因为有“方方面面”的帮助和支持，还有秦蓝人的铁腕手段，再加上大牛公司对叶县“马上并入”东河市的虚假宣传，在很短的时间内，不但正在建设的“未来东河人第一期”商品房销售一空，而且，子虚乌有的“未来东河人第二期”工程也悄悄的纳入了大牛公司的议事日程。
在又一次由水老板主持的特别人员会议上，水老板高兴地说：我们“未来东河人”第一期的商品房销售，因为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所以，我们今天这次聚会的主要内容是，把我们大家应该得到的红利给大家发下去。接下来，我们肩上的担子依然是很重很重的。我们一定要在继续做好原有工作的基础上，做好以下新的工作。一是尽快的把“未来东河人”第二期工程的所有手续办下来。这项工作由齐书记、秦书记总负责，卫县长和牛大牛协助。我们做这项工作的时候，仍然采取“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方法，不管是谁一个，只要是出了力，我们都会论功行赏。第二项工作，我们接下来让牛总给大家说一下，这件事情很重要，关系到我们大牛公司的生死存亡，所以，我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这项工作仍然由齐书记、秦书记负责，卫县长和牛大牛配合。第三项工作是叶县并入东河市的工作，这项工作由我总负责，齐书记和秦书记配合……
水老板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把大牛公司的“红利”分配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员。牛大牛在大牛公司的股份是20%，在水老板的内心里，牛大牛属于“内部人员”。所以，他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给牛大牛发放红利。齐元军、秦蓝人在大牛公司的股份各占10%，他们各自在水老板这里领到的红利是2000万元的银行卡一张；卫光一在大牛公司的红利占5%，他在水老板这里拿走的红利是1000万元的一张银行卡……
牛大牛焦虑的对水老板以及齐元军、秦蓝人等人说：水老板所说的第二项工作，由我给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大牛公司“未来东河人”第一期的房屋预售工作基本上结束了。可是，实际上呢，我们的一点五万套房子已经全部售出了。为什么还要说是“基本上结束”了呢？这里面还有几个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一是已经交了一万元定金而没有房子的购房人还有1000多户。这是个麻烦，人家要是要房子，我们怎么办？实话实说，本来我们多买出去的号是7000户，现在已经退了3000多户，另外，还有1000多户我们已经做通工作了，他们准备购买我们“未来东河人”二期的房子。现在最最担心的是这既不要二期，也不同意我们退还一万元押金的这1000多户购房人。他们就是我们近期主要工作的对象。他们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房子。可是，我们现在一期的一点五万套房子都买完了，我们没有房子给他们卖。所以，这是一个大麻烦。
第二，已经买上房子的业主，因为不服气我们把一套房子卖了两套的价格，也有一部分人正在串联，准备闹事儿呢。我们知道，叶家镇的商品房，在我们的房子开盘以前，每平方米是3000多元，而现在是7000多元。所以，他们也是一肚子的怨气。我估计，他们虽然交了房款。当然，他们中大部分人是贷款买的房子。所以，我们不怕他们不要房子。但是，这些人一定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给我们出难题。一句话，这些人也会找我们的麻烦的。据说，他们已经在网上组织了一个对付我们的组织叫做“未来东河人维权组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想方设法不能让没有拿到房子的购房人和这些已经购了房子的怨气冲天的业主联合起来，如果他们抱成一个团，我们的麻烦就会更大！
水老板，这个问题我认为马上就能解决。秦蓝人因为刚刚拿到了和齐元军一样的红利2000万元，所以在心底里正高兴呢！于是，他站起来理直气壮的说：我们一套房子卖两套的价格怎么了？这就叫市场经济！他们如果不服气，就让他们去折腾好了！我们对付他们的办法就一个：分化瓦解，各个击破。我们想方设法把他们中带头闹事的人，收买了，他们不就闹不起来了吗？但是，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要是把老子惹毛了，老子让他们吃不了兜上走！
至于要我们第二期房子的业主，还有既不买我们的第二期房子还不让我们退押金的这些人，好办呀！我们马上发动一部分人和大牛公司重新续签合同，顺便退还押金，在这部分人的影响下，我们很可能还会瓦解一部分人。对于那些不听话的，我们就收拾他！我就不信了，他们还敢和我们的大牛公司对着干？
齐元军对这个秦蓝人是最看不惯的，你他妈的，你秦蓝人是干了不少工作，但是，我齐元军做的工作也不少呀！按道理说，水老板说完了，怎么也轮不上你姓秦的咋咋呼呼呀！同时，你凭什么分的红利和老子的一样？你秦蓝人就是再牛也只是个市委常委，就是说到天上去，老子也是你的领导！
水老板已经洞察出了齐元军的心事，就语重心长的对齐元军说：祁书记，我觉着秦书记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你说呢？祁书记呀，我们大家，尤其是你祁书记，对于我们大牛公司的贡献那是无人能比的。这个，不仅仅是我，我们的大老板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同舟共济，共同发展……同舟共济，懂吗？就是一定要团结起来，才能共谋发展。如果我们求大哥尿不起求二哥，搞内讧，不但我不会答应，就是我们的大老板也会生气的！同时，这对我们的工作也是不利的。现在，我再一次提醒大家：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共谋发展！
齐元军见水老板这么说，也就释然了。再加上他还指着水老板帮忙扶正呢！所以，他就压下心头火说：水老板，秦书记说的是对的，我齐元军做为大牛公司的一员，无论是你安排的工作，还是你没有安排的工作，只要是大牛公司的工作，我齐元军责无旁贷！
好极了！水老板马上给齐元军鼓掌，秦蓝人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因为有水老板的缘故，所以，他也不敢造次。于是，他也装模作样的拍起手来了……
2、爱就是放弃
钱先芝虽然醒过来了，但因为有点内伤，所以她一直在床上躺着。这样一来，李雪莹不仅仅要护理于波，而且还要护理钱先芝。实话实说，李雪莹是不愿意伺候钱先芝的。但是，于波能够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带上她，这就意味着她在于波心里的位置已经远远地超过钱先芝了。不管怎么说，李雪莹也是当兵的出身，她经历过的、见过的已经不少了。虽说是钱先芝是她潜在的情敌，但是，自己已经得到了于波的重用。不是吗？于波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让她扮成他的孙女。所以，现在李雪莹的胸怀已经能够容纳下对她构不成威胁的山山水水了。同时，还有一个信号让李雪莹激动不已。钱先芝住进于波的病房后，后者就重新装扮后到广州出差去了。这是巧合，还是于波有意为之？
在李雪莹的心里，她当然认为于波出差是有意为之了。没错，他是在躲着钱先芝呢！如果是这样，于波的内心是怎么样的，那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既然这个钱先芝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如果自己还对她不依不饶，那自己就太有点问题了。再说了，人家已经出车祸受伤了。如果事故不是出在人行道上，而是在主马路上的话，钱先芝说不定就已经不在了。所以，即便是钱先芝小肚鸡肠，自己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于是，李雪莹就很耐心、很用心的护理起钱先芝来了。
钱先芝在出车祸前后，对这件事情也进行了一番认真的考虑，再加上现在的李雪莹已经变的像是另外一个人了，所以，她不但在表面上接受了李雪莹对她的的护理，而且在内心里也原谅了李雪莹。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医院党委书记王志强的眼睛。他本来想，如果实在不行，就马上给钱先芝调换病房。当然了，不调病房是最好的。一来于波很可能不愿意让钱先芝调换病房，前者的心思不仅仅在钱先芝身上，而且还有减轻医院负担的意思。二来钱先芝“抢救无效死亡”的信息已经披露出去了，如果调换病房，很可能会走漏消息，坏了于波的大事……
现在好了，李雪莹已经又回到那个一心一意为病人着想的轨道上来了。所以，他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李雪莹给钱先芝插好液体后，又把空调的温度往高里调了一下：大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李，我们能不能说说话呀？钱先芝自问自答：我也就是鬼门关上过来的人了，所以，我想了很多很多。现在，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爱了。
是吗？李雪莹走过来坐在了钱先芝的身边：大姐，你告诉我，什么叫爱？
爱就是放弃。
放弃？李雪莹奇怪的问：大姐，此话怎讲？
小李，有人说，放弃不仅仅是一种进步，而且也是一种智慧。我觉着这句话很有道理。
是啊。李雪莹接着说：坚持是一种优秀的品格，但是，放弃有何尝不是一种品格呢？
小李，你说得对。钱先芝细声细语的说：人生是一个选择的过程，坚持与放弃的过程，我们坚持某种梦想固然很好，但这个世界是现实的……
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有一个故事说，某地发生水灾，人需要紧急疏散，当大水快来时船主催那个一直收拾钱财的人把钱财扔掉，马上走。可是那个财迷硬是不肯。结果是，他连人带物一起沉入水里了。
大姐，我怎么感觉你突然成了一个哲学家了呢？
小李，你会唱《放弃》那首歌吗？
会一点。
你给大姐唱唱这首歌吧。
好的。李雪莹清了一下嗓子，轻轻地唱到：
阴天你离去的身影
平静我翻起了回忆
如果我真的会放弃
而你又会不会在意
还在梦里我穿梭大雨
想着你在哪里
我漫无目的寻找你
却怎么也拉不回你
我站在原点始终很怀念
而你却慢慢走远
如果可以让我见你一面
我会看着你失眠
我站在原点始终很留恋
而你对我很不屑
如果真的时间能冻结
我希望能停在
我看着你这瞬间……
李雪莹唱着唱着，发现钱先芝哭了，惊讶的问道：大姐，你怎么了？
小李，钱先芝握着李雪莹的手说：于书记是一个好人，你要好好地……好好地珍惜……
李雪莹见钱先芝这么说，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大姐，你说什么呀？
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珍惜……
大姐……李雪莹的眼泪一下子留了下来……
3、左右为难
于波去温常绶办公室汇报工作以前，在传染科办公室里和田晓蒙、周易山以及翟云升开了一个碰头会。把以牛大牛为首的叶县黑社会集团参与“未来东河人”项目，操纵房地产价格，骗钱获取暴利的结果进行了一番梳理。
由于大牛公司的暗箱操作，使叶家镇的房子一夜之间暴涨。从此，叶家镇的商品房价格，成为了整个阳朔市的天价。但是，把阳朔市这个天价放在省城东河市，就不是天价了。如果不出现“未来东河人”项目的操作事件，这仍然是一个让部分梦想成为东河人的买房者能够接受的价格。如果按照大牛公司宣传的那样，把叶县并到东河市的话，那么，这样一个价格当然又是东河市最低的价格了。
镇上所有的房子都涨价了，大家都后悔没有抓住时机在适当的时候，买上价格适宜的房子。所以，不少人担心房子会继续涨价，就怀着复杂的心情继续在叶家镇买房子。这就在有意无意之中，助长了房地产商继续涨价的贪得无厌的心理。这样一来，叶家镇的房子就像是春天的禾苗，一天就能长出一大截子来。这就造成了房价越长，老百姓就越想买房子的的心理。
大家议到这里，田晓蒙举例说明了这种极不正常的现象能够出现的原因。几个月前，排队买上房的人已经愤怒了。一个在东河一家公司工作的中层经理，叫尹法江的对我说，要不是你狗日的大牛公司骗我们，我们随便在叶家镇的哪个地方买一套房子，价格都是现在的一半，或者更低。就因为你大牛的欺骗，让我们放弃了最佳的买房机会。
田晓蒙顿了顿继续说：也就是说，像尹法江一样的买房人，他们现在是拿几个月前买两套房子的价格，买了大牛公司的一套房子。这样一想，一部分买房人越想就觉着越不平衡。于是，大家就去找大牛公司的销售部讲理。尹法江因为能说会道，就成了这些人的代表。结果呢，人家的销售经理不但不同情你，反而还说什么“你把房子给我们退回来不就得了吗？”尹法江生气地说：要不是你们承诺开盘后的价格不超过4000元，我们干嘛要买你的房子？销售经理问：这是谁说的？有证据吗？
尹法江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就马上打电话叫来了给他买房子的售楼小姐。见售楼小姐来了，尹法江就指着售楼小姐对销售经理说：她就是证据。售楼小姐装作委屈的说：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我没有保证过你，我们的房子必须是4000元呀！再说了，我只是一个预测而已……
尹法江带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和销售经理辩论，尹法江严肃的指出了大牛公司在销售“未来东河人”中的存在的一系列骗人的违法行为……可是，折腾来折腾去，买房人还是折腾不过售楼人。人家销售经理说，你说的有些情况也许是对的。但是，你如果不想要我们的房子的话，你应该把房子给我们退回来，我这里还有上万人等着要房子呢！
尹法江就越发生气了：我退房子可以，你必须按现在的价格给我退。
售楼经理笑的意味深长：你觉着有这种可能吗？尹法江气愤的站了起来：你们拿着一套还没有修起来的房子，轻而易举骗走了我们两套房子的钱……你们摸着胸口想一想，你们就不能给我们退回来一点点的补偿吗？
售楼经理不慌不忙的、“理直气壮”的问：我们怎么骗你了？
尹法江斩钉截铁的说：你们说好了价格不超过4000元，可现在你们的房子涨成了7000多元……这难道不是骗人吗？
售楼经理伸手要证据：你把证据拿出来，只要有证据，我们就把多收你的钱退给你……
买房人当然拿不出证据来了。于波痛心疾首的接上说：老百姓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因为，你不可能低价退了房子再去另外一家公司高价再买一套同样的房子，除非你是白痴……
就因为这种情况，买房人对大牛公司的仇恨，就像芝麻开花一样一节比一节高了。周易山接着说：还有没有拿到房子的买房人呢，他们对大牛公司就更加充满了仇恨，你大牛公司等于骗了我们两次嘛！第一次是房子涨价，第二次是我们早就交钱了，可是，现在没有我们的房子。你大牛公司说说，你们不是骗子你们是什么？
在这一点上，大牛公司很可能就无话可说了。田晓蒙接过周易山的话头说：你这个骗子公司还能说什么？骗了已经拿住了还在建设的房子的业主们，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可是，这些没有拿到房子的买房人，他骗子公司就没有办法胡弄了。
我们的合同书上的房子就在“未来东河人”第一期，这是白纸黑字写在那里的……于波喝下了一口茶水后长叹了一口气说：可是，这些可怜的买房人，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家想一想，这个大牛公司的身后，如果没有政界强有力的支持，牛大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欺骗这么多的老百姓吗？能够把这么多的房子在一夜之间卖出去吗？我认为，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于书记，您去省纪委汇报的时间到了。小周送书记去省纪委汇报，我再和尹法江联系一下，我担心他们会出问题。
你是说，尹法江他们很可能会上访？于波刚走到传染科办公室门口，又停下来了：或者说，他们有生命危险？
两种情况都存在。
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于波在传染科办公室地上度了几步说：我认为，就目前情况看，虽然大牛公司欺骗了这么多的人，但是，他们的骗术很高明，再加上他们有政界以及政法部门的支持，所以，他们暂时是不可能冒险的。从这个角度上考虑，你应该在做好安抚工作的同时，多注意一下尹法江他们的动向。
于书记，你放心去吧。田晓蒙对于波坚定的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到省纪委进温常绶书记的办公的楼层上时，于波才把墨镜取了下来，然后把胡子揭下来交到了周易山的手里：没有什么了不起，你在我们办公室坐一坐，我结束了直接去办公室找你。
好的。周易山点着头说：于书记，我等你。
于波说完这些就要走的时候，周易山手里的手机响了。后者接上后递到了于波手里：田大队可能有急事汇报。
于波接过手机后，几步走到楼梯口问：晓蒙，什么事？
田晓蒙急匆匆的说：于书记，不好了，尹法江突然联系不上了，我打他老婆的电话，他老婆说：尹法江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联系不上了，她都打算要报警了……
晓蒙，看来我这次犯错误了。于波压低声音说：你马上派人查找，我结束汇报后，第一时间与你联系……
4、电视新闻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李雪莹照例到她的病房查房。之后，她就要回传染科的顶楼去休息了。
自从出现叶县“警察”在马路上堵住李雪莹，并对李雪莹进行“询问”的事件后，为了保证于波的安全，同时也为了李雪莹的安全，医院党委书记王志强就让李雪莹住在了医院传染科顶楼的休息室。这样，李雪莹除了偶尔陪着于波出去“工作”外，就基本上24小时都在医院了。今天晚上的情况有点特殊，因为于波、田晓蒙有事情秘密的外出了。所以，于波的病房里就只有钱先芝和病房外屋执勤的周易山了。于是，李雪莹走进病房后，就顺手锁上了病房的房门。
钱先芝见李雪莹进来了，就摁了一下床头上的升降按钮，那床就慢慢地升起来了：小李……
李雪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床边，扶住了钱先芝：大姐，你慢点！
小李……钱先芝似乎有点儿激动：我稍微坐一会儿，你也坐下，我有大事情与你商量。
大姐，你说吧。
我有个请求……钱先芝握着李雪莹的手说：我能不能认你做我的妹妹呀？
没问题呀！李雪莹高兴地说：要是这样，我可就不孤单了。
自从钱先芝被歹人撞伤住进传染科病房以来，李雪莹感觉钱先芝也和自己一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知道，钱先芝被车撞伤，自己是有责任的。如果自己不和钱先芝争风吃醋，钱先芝就不可能悄悄的走掉。她不走掉，就不可能遭遇这次车祸。现在，钱先芝虽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所以，她始终认为自己太有点小肚鸡肠了。于是，就马上改变了对钱先芝的看法。
现在，她见钱先芝要认自己做她的妹妹，她当然没有什么二话了。她知道，钱先芝实际上已经放弃了与自己争夺一个男人的权力了。于是，她就积极的响应了钱先芝提出的两个人结拜姊妹的提议。
那好。钱先芝拿出了3000元钱，递到了李雪莹的手里：妹妹，我是不能出去了。因为我已经“死”了，你就替姐姐买点东西回来。我们就在这里举行一个仪式吧。
姐姐。李雪莹马上把钱推了回去：姐姐，这样你就见外了。我是妹妹，再说了，我也不差钱，你说买什么，我去买不就得了吗？
听姐姐的话。钱先芝又把钱推了回来：正因为我是姐姐，所以……不行，你要是不收，我们这个姐妹就不拜了！
李雪莹见钱先芝这样说，就没有再推辞：好好好，姐姐，我收下了。你说吧，我们买什么东西？
钱先芝就让李雪莹记录了下来，无非是“姊妹戒”、衣服之类的东西……
与此同时，北方电视台著名栏目《北方特别报道》爆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新闻调查”……
电视台记者根据群众反映，北方省电视台新闻中心派记者去了几次叶县，都被大牛公司的暗探，还有叶县公安局的警察给挡回去了。北方省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刘诗平，是一位责任心很强的新闻人，他见派出的几拨记者无功而返，就亲自带着人到了大牛公司“未来东河人”的销售现场。这一次他虽然也未能如愿，但是，他在无意中发现了偷拍的于波。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有认出于波来，他只是感觉这个人非常面熟。他以为很可能也是那家兄弟台派来的同行而已。所以，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刘诗平虽然也做了一些必要地保密工作，比如用的也是最先进的针孔微型摄像机，偷拍工作也是在秘密中进行的。但是，百密一疏，他因为没有化妆，最终被阳朔市电视台派来盯梢记者的暗探给发现了。他为此还拿到了大牛公司给记者发出的第一笔奖金呢！这个记者不是别人，正是刘诗平在电大做兼职教授时的学生。学生刚到现场不仅，就认出了偷拍的老师刘诗平。于是，在老师离开售房现场不久，就被正在路查的叶县公安局警察拦住了。他们并没有查刘诗平的驾驶证，而是轻车熟路，在刘诗平的衣兜里搜出了微型录像机……任凭刘诗平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抗议”，都没有用……
无比沮丧的刘诗平回到台里后，心里不是个滋味。做为省电视台新闻中心的主任，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身先士卒下去采访的。但是，个别情况下也有例外。比如这一次到叶县暗访，他没有批评无功而返的记者们，而是想用实际行动对他的部下们进行一次有理有据的教育。做一个合格的新闻人光凭热情是不够的，还要凭机智和技巧……然而，在北方省新闻战线上永远是一面旗帜的刘诗平，这一次也在叶县马失前蹄栽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他这个被学生们誉为北方省新闻界的“将军”，还怎么好意思再走上讲台给他的弟子们讲授新闻人的责任感和道德观呀？
于是，他就挖空心思的想他在现场发现的那个同行是谁。只想的他头疼时，眼前突然的灵光一现，那个同行不就是自己曾经采访过的著名反贪英雄于波吗？他虽然经过了一番装扮，但是，他那歪着的嘴巴却是没有办法化妆的……于是，他就打省纪委副书记于波的手机。可是，他的手机关机了。打他办公室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刘诗平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电话上找不到于波，他就到省纪委去找。结果，才知道于波患传染病住进了东河一院的传染病科。刘诗平联想到在叶县见到的画过妆的于波，就知道于波“患病住院”是一个幌子。就没有在省纪委多逗留，就马上到了东河一院。然而，在东河一院他却吃了闭门羹。人家说，为了你的安全，传染病病人是不允许亲朋好友探视的。刘诗平没有办法，只好找到了医院党委书记王志强。王志强认识刘诗平，也看过刘诗平为于波拍摄的专题片《反贪英雄于波》。于是，就在刘诗平说明一切，并保证不泄露一点点机密和征得于波同意的情况下，他才见到了于波。
就这样，在当天晚上北方电视台的《北方特别报道》里，播出了大牛公司欺骗买房人、扰乱房地产市场秩序的“新闻调查”。
5、尹法江死了
翌日早上，水老板开着300多万元的“北方虎”轿车来到了电视台。电视台的保安不认识水老板，也不认识这么高级的小轿车，就把水老板堵在了大门口。水老板二话不说，就给省广播电视厅的厅长打了一个电话。厅长又把电话打给了同样是厅级干部的电视台党委书记。厅长向电视台的党委书记介绍了水老板的背景后，特别的交代说：水老板到我们电视台视察，你们一定要认真对待。否则的话，你们两个，加上我，我们三个厅级干部就别干了！
一听说是水老板来了，电视台的台长、党委书记马上亲自出来到大门口迎接，他们看了一眼一边吓的战战兢兢的保安，有礼有节的把水老板请到了电视台的小会议室里。台长亲自给水老板打开了一瓶矿泉水，还泡上了一杯高级龙井茶。党委书记马上向水老板解释了新闻单位的特殊性，尤其是电视台这样的单位，光机器设备的价值就上亿元，再加上……所以，没有严格的门卫制度，就不可能有电视台的安全……
这一点我知道。水老板终于说话了：我没有怪你们保安的意思……
那首长今天来我们这里的视察项目是……台长见水老板还算懂点规矩，就不卑不亢的问：请首长明示。
你们看这天晚上的《北方特别报道》了没有？水老板生气地说：大老板非常气愤你们的这种做法。
请首长明示。党委书记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我们的节目有不合适的地方，请首长批评。
是呀。台长接上说：我们这个节目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我们希望首长对我们这个栏目的改进，提出批评。
大牛公司是省政府在全省树立的先进典型。水老板生气的说：怎么这样做，就是给省政府添乱，你们知道吗……我没有什么指示，我就是代表大老板来传个话：你们马上把这个节目的带子进行销毁处理！同时，才现在起，凡是对大牛公司不利的新闻一条也不能上！否则的话，后果可就严重了……
因为水老板是拿“大老板”说事，所以，电视台的两位领导虽然心有不服，也是无可奈何。为了大局，他们在水老板的淫威下，也只能有服从的份了。但是，水老板还是不罢休，他提出，对必须对责任人进行严肃的处理。否则的话，说不定哪一天，这样的事情还会在我们北方省发生。
事后不久，在水老板的高压之下，电视台新闻中心的刘诗平主任被暂时调离了广电系统。后来，刘诗平又被电视台的领导调回了台里。这是后话。
早上一上班，田晓蒙就在东河市城关区找到了尹法江工作的公司。公司汤经理告诉田晓蒙，他也很奇怪，尹法江从来都不迟到的，不知道今天他是怎么了？
他是不是换了手机号？田晓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马上问道：他的新号码是多少？
他没有换号码。汤经理说：他如果换了号，公司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这么说……田晓蒙没有说出尹法江很可能出事了的话，因为，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刚上班，也许尹法江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未可知。于是，他就坐在了汤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等。他都喝了三杯茶水了，看看表已经过了九点钟了。这时候，汤经理开完晨会进来了：田警官，这就奇了怪了，到现在为止，尹法江还是没有来上班。
汤经理，你知道尹法江住在哪里吗？
我是不知道。汤经理焦急的说：可我们办公室的王莉莉知道，她去过尹法江的家里。汤经理说着打电话把王莉莉叫来了。王莉莉也正在为尹法江没有来上班而着急呢！因为，她是尹法江的女朋友。现在见公安局的警察找上门来了，她就感觉到男朋友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于是，她自告奋勇的对田晓蒙说：我带你去他的住处。
尹法江住在东河市北边的城乡结合部，过去这里是农村，现在不但是城市了，而且还成了东河市文化产业化开发区的中心了。所以，田晓蒙的警车开了不到20分钟就到了。王莉莉因为有尹法江门上的钥匙，所以，她轻车熟路，马上就打开了尹法江的出租屋。田晓蒙进门后傻眼了，尹法江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王莉莉大叫着扑上去，推推搡搡：尹法江，你醒醒！你醒醒啊……
田晓蒙试了一下尹法江的鼻息，再摸摸他的额头，就知道人已经死去很久了。他马上要求王莉莉离开尹法江，主意保护现场……
东河市城关区公安局的警察在检测现场时，田晓蒙主意到了茶几上的两个一次性餐盒，一个餐盒里的米饭已经吃光了，只剩下了十几粒的米粒。而另外一只餐盒里的红烧肉还有半盒，很显然，这半盒红烧肉就是尹法江临死前吃剩下的。于是，他要求城关区公安局的警察，马上把两个餐盒送到省厅去检验。
红烧肉和尹法江胃液的检验结果出来后，田晓蒙大吃一惊：尹法江是中毒身亡。可是，既然是中毒身亡，为什么死者身上就没有一点点中毒的迹象呢？这不由得让田晓蒙想起了李庆霄死亡时的情景。李庆霄被证实是中蛇毒死亡，但是，田晓蒙到现在还怀疑其真实性。因为，他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样的蛇毒，居然能够让死者身上没有一点点中毒的症状呢？
现在，他可以肯定的是，尹法江和李庆霄中的毒如出一辙。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剧毒呢？它居然能够不露任何痕迹，就把人给毒死了？
为了找到答案，田晓蒙马上到了省厅。在省厅法医中心，他找到了答案。尹法江死于油烟剧毒。法医中心王主任告诉他，这种油烟不是烹调油烟，也不是柴火油烟，而是香烟的油烟。
香烟油烟？田晓蒙感觉不可思议：香烟油烟能毒死人？
你来看。王主任把田晓蒙带到了化验室，让田晓蒙看了一个实验。把一支烟锅内部接口处的油脂刮下了大概大米粒大的一块，让一只关在铁笼子里的蜥蜴吃了下去。结果，不到三分钟，蜥蜴就抽搐着死亡了……
这香烟油烟的毒性这么大呀？田晓蒙耐心的向王主任请教：如果是这样，那吸烟的人为什么没有事情呢？
那是因为吸烟的人吸进口里、吞进肚里的烟雾是有限的，而大多数的烟雾都被吸烟人吐到外边去了。王主任解释说：一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吸烟，为什么被动吸烟的人吸入的有害物质比吸烟人大，就是这个道理。而通过烟锅吸烟，情况就不同了，实际上烟锅就是吸入烟雾的过滤器，烟雾中的有害物质经过过滤，就基本上没有有害物质了……
我明白了。田晓蒙继续追问：但是，同样是毒，为什么油烟毒中毒后就没有中毒症状呢？
同样的道理。文主任解释说：香烟烟毒是长年累月形成的，所以，它的症状也是会出现的，只不过晚一点罢了。这个尹法江之所以没有症状，是因为他刚刚死去不久，如果把他的尸体再放上一段时间，也会出现中毒症状的。
哦……我明白了。谢谢王主任！田晓蒙马上打通了于波的电话：于书记，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尹法江已经死了……
听完田晓蒙的汇报后，问：这么说，李庆霄同志并不是中了蛇毒，也是中了这种油烟毒？
是。田晓蒙肯定的说：他们之所以下的结论是中了蛇毒，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采纳”了你的分析，另一个是现场又有蛇的足印……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于波感到不可思议：他们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于书记，我感觉，李庆霄同志的死并不是刘元济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于波感觉到，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李庆霄的死因应该不是中了蛇毒，刘元济放出去是那条蛇并没有攻击李庆霄。也就是说，早在自己到唐指山家以前，李庆霄同志就已经中毒了。唐指山通风报信，就是为了把刘元济拉过来做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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