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大结局（下）

闻观月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是一个人待在院子里面的。

跟自己生前所住的青遥门院子一样。原来，被完全搬走的门派建筑在这里啊。

左边是银杏树，满树金黄，地铺阳光，是师父给小闻观月种下，用灵力催长的，因为那时候小小的她也会想家，她曾经的家中有这样的树，师父就给她种下一棵。

旁边搭着秋千，院子中间还有躺椅，都是师弟霍舟入门不久，被她这个师姐奴役来做的，因为那时候的霍舟还小，当然是更换了好几代的，一次做的比一次精致。

最右边是一排排花卉，特别的地方在于花盆上贴着纸人，那是小师妹顾听雪弄出来专门帮她照顾花草的纸人，需要搬动或者浇水的时候，它们就会活灵活现，开始干活。

再一眨眼，满地，满墙，都是阵法纹路，一笔一划都是纪灼凛成长期间亲自布置，每当他学到一种对修道之人好的阵法，他就会不留余力，不嫌麻烦，不怕耗费的帮师父的院子装点上。

闻观月环顾一圈，仿佛看到了师父在给银杏树施法，看到霍舟在削木头，看到顾听雪在花盆边上贴纸人，看到纪灼凛趴在地上专心致志的画阵法。

闻观月不由的勾起嘴角。

挺好，最后能看一眼，挺幸运。

不过这里应该是为了给她重塑身体，所以要在她居住最久，沾染气息最多的地方。

而这个院子的中心刚好也是地下万灵祭仙阵的中心位置。

之前就觉得奇怪，这样的大阵法怎么可能没有压阵的东西呢。原来是藏在另一个空间了。也就是说只有叠加的状态才能真正启动阵法，看来之前赤金是真小丑啊。

闻观月顺着感觉看过去，果然看到院子的一角，亮起的阵法之上，悬着一个法器。

泛着绿色光芒的藤条鞭子，正是她的本命灵器青玄。

要想压阵，一个不够。

斜对角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另一个，那是一把伞，正是纪灼凛的本命灵器。

所以纪灼凛的血是开启的关键。

而现在两个法器上都亮着光，显然阵法开始启动了。

闻观月抬起手，正要动手收回自己的灵器青玄。

突然自己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只见闻无忧冲了出来。

“姑婆！”

闻观月一愣，就被闻无忧一把抱住。

这一次跟以往不同，这一次不是抱着小女孩了，所以闻无忧可以完全依偎进姑婆的怀中。

可是……没有温度。

“姑婆……”闻无忧眼眸闪烁，哽咽着，声音沙哑，眼泪一下子就打湿了闻观月的肩膀。

“怎么？害怕？纪灼凛呢？”闻观月没有推开闻无忧，她总是会对哭了的闻无忧心软一分。

如今的她的确感应不到拥有伪丹的纪灼凛。

而且也有点摸不透纪灼凛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了。

“姑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想要永远陪在你身边。”闻无忧突然开口道。

闻观月皱了皱眉，低头看向闻无忧，却突然跟趴在闻无忧肩膀上的雪娃娃对上。

下一秒，闻观月就发现不对了，闻无忧一步步退开，她的手滴着血，散发着灵光。

而闻观月的身上像是缠绕着红线一般，一圈圈留下了术法痕迹，像是要束缚她。

闻无忧的修为不够，但有雪娃娃帮她就不同了。

闻观月没有动，脸色不善的看向闻无忧。“想做什么？”

闻无忧眼神有些闪避，“帮你长生，飞升。”

“你被纪灼凛洗脑了。”雪娃娃，闻观月管不了，毕竟是顾听雪的执念所化。

闻无忧猛然抬头看向闻观月，目光坚定道：“我只是跟他确认了某些事情。”

比如她和姑婆真的无法共存。

“我是自愿的。”

“你再说一遍！”

闻无忧能感受到闻观月的声音是在生气，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是自愿的，我不想我唯一的亲人消失，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早就死了，那才是我的命，这两年是多出来的，是我过得最幸福的两年，所以够了，足够了。”

闻无忧越说越有底气，她甚至笑了起来，痴痴的看着闻观月，“像我姑婆这样惊才绝艳的人才应该继续活下去！”

姑婆那般人物，不该早早结束一生。

闻无忧也接受不了，已经占据她生命中最重要位置的人就此消失。

若是能一命换一命，她很乐意。

闻无忧抱着决然的信念。

但闻观月却闭了闭眼，似乎被气狠了，“叛逆期吗？养孩子果然麻烦。”

闻无忧瞬间感觉一阵委屈，像是要被长辈训斥哭了。“姑婆，我……”

可突然之间，闻无忧双眼瞪大，就看到纪灼凛教给她的术法随着闻观月主动迈步，灵光汇聚的红线直接崩断，消散。

闻观月一瞬间就出现在闻无忧的跟前，扬起手就要打人。

闻无忧浑身一僵，但还是梗着脖子，就是不动。

最后，那一掌没落下，只是换成了弹额头，重重一下，闻无忧的额头都红了一片。

“要是你外公，我肯定不手软，真是笨蛋，你未来还可以有很多亲人，而我的未来，早就在那时候结束了。我从未不舍，你为何要执着。就算是按照年纪来算，我也可以入土为安了。新的时代没有多少我认识的人了，不该承载我，这是你的时代，你要舍弃？如此不尊重自己的生命，疯了不成？”

闻无忧却仍旧偏执的看着闻观月。“我就是接受不了，我要你活，我要你好。”

闻无忧不是一个配得感高的人，这跟她自小的经历有关，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

可以说她在意闻观月，比自己更甚。

她努力成为天师，就是为了追上闻观月的步伐，与她并肩而行，她想要别人说到她的时候，都能说她可是闻观月的亲人，徒弟，所以才会这么厉害，不愧是闻观月的后人。

她希望自己的名字永远跟闻观月绑在一起。

成就时姑婆能看着，希望开心时，姑婆能分享。

可若是没了闻观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了。

闻观月皱眉，“小孩子家家的，说不通，那就不说了。我可没耐心教育你。”

手中阴阳乾坤圈一转，下一秒，闻无忧就被束缚住，丢到一旁。

闻无忧立马焦急起来，“姑婆，你听我说……”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叫嚷着姐姐的雪娃娃丢了满脸，雪娃娃也被束缚了。

而在闻观月做完一切后，一阵灵气汇聚的狂风袭来，闻观月用扇子挡了回去。院子的门窗咔咔作响。

眨眼间，纪灼凛就出现在闻观月的跟前，白发在风中飞舞，但眼底的红色却越来越浓烈。

纪灼凛目光深邃的定在闻观月的脸上，叹了一口气，“师父，你阻止不了我的。”

说完的瞬间，纪灼凛双手结印，很快，刚刚被闻观月崩断的红线复原，重新束缚在闻观月的身上，而这一次跟之前不同了。

毕竟施法的人实力堪比金丹了，加上闻无忧原先提供的血，对闻观月的束缚力绝对是空前的。

随即他缓缓抬起双手，一手给地底输入庞大的灵力，一手激发闻无忧体内的金丹。

复生，加上阵法聚灵，以及纪灼凛体内紧接着即将激发的龙脉之力。

一切都会按照他的预想发展。

万灵祭仙阵启动，浩瀚的灵气疯狂的从各处汇聚于一处。

外界，各处开始出现极端的天气。

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狂风肆掠，六月飞雪，动物躁动，不仅如此，以前常常出现地震，山洪，台风等地区开始有即将遭遇天灾的预警……

群众都惊了，纷纷上网吐槽，结果一对账，发现各处都出现了问题。

一时间各种专家分析满天飞。

地底这边，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阵法之内汇聚而来的浓厚灵气，像是仙境一般云雾缭绕，哪怕是不起眼的地缝中残留的杂草都瞬间长成了灵药。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若是灵气复苏，那是可喜可贺，可若是把世间所有灵气汇聚，那对其他地方而言将是巨大的灾难啊。

张局和霍副他们都已经紧张的无法呼吸了。

难道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这可跟丢失了一点点的龙脉之力不同，这是真的会造成大面积伤亡的啊。

门派宅院内。

纪灼凛闭上眼运转灵力，闻无忧感受到体内金丹的庞大力量正在撕裂她，可她舍不得闭眼，她要看着姑婆飞升成仙。

可姑婆……怎么依旧这么淡定？

以前作为陪在姑婆身边的人，看着这样的淡定，她会很安心。

可现在，她算是跟姑婆对着干了。

所以很不安。

毕竟在闻无忧的潜意识中，就没有姑婆搞不定的事情。

这一次，她希望姑婆弱一点。

突然，闻无忧感觉体内的疼痛不见了，她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不可思议的盯着姑婆。

觉察到不对劲的纪灼凛睁开了眼，正奇怪……就感觉到地底阵法正在崩溃。

纪灼凛脸色骤变。

这里的阵法不可能有问题，除非……其他子阵法那边，出问题了。

没错，万灵祭仙阵分子母阵法，这里是母阵法，还有无数子阵法分散在大陆各处，要不然在灵气稀薄的世间也没法快速汇聚可供飞升的灵气量。

之前赤金应该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去看护那些阵法才对。

一旦这里启动，那边都是同步启动的。

因为是连锁，一旦子阵法破坏的比完整的数量多，那么整个大阵都会崩溃。

可这不可能啊，毕竟一旦启动，哪怕是子阵法，结界也会封锁一切。

没有人有本事像师父那般进出自由。

而此时，阵法外面的天师们一个个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阵法纹路竟然在一寸寸的龟裂。

灵气散开，消失……仿佛回到了天地间。

就在众人茫然之时，一道白光闪过，冲入了即将崩溃的阵法内。

但其他人还是过不去。

外界。

大众观察到了特殊情况渐渐消失。

一切就仿佛一场梦一般。

“不可能……为什么……”纪灼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试图再度开启阵法。

突然白光一闪，伴随着兽吼两声。“主人，我来了。”

纪灼凛就看到一只白狗出现在闻观月的脚边，正讨好的绕着闻观月转。

纪灼凛表情一瞬间难看起来，“小白。”

闻无忧也傻了，“神兽……”

小白看过来，龇牙道：“果然是你坏东西，你对主人出手，你要害主人！”

“蠢货！”纪灼凛几乎暴怒。

小白瞬间炸毛，对着纪灼凛露出随时扑咬的姿态。

“你知道什么，我是在救师父，我要帮师父飞升。是你对不对，是你破坏了各处的子阵法！”纪灼凛气疯了。“你这是在害她！”

小白却冷哼道：“坏东西，主人是我的主人，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难道主人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的吗？哪怕主人会死，我也听从她的命令。因为这是主人的决定，是主人想要的结果。”

哪怕自己只能永远沉睡，也没关系。

因为闻观月是小白的主人啊。

闻无忧看着小白说出这番话，愣了神。

纪灼凛也怔住，但他并不是被小白说服了，而是闻观月的决绝，让他心伤。原来师父早有安排。

纪灼凛也是反应过来了，为什么觉得武力上能暂且压制师父，就行呢。

大概是以前师父太强了，在绝对的强大面前，所有计谋智慧只是摆设。

可他忘记了，师父……也是很聪明的人啊。

她之前去摧毁过赤练会所有分部，所有人都被她看了面相，搜了魂，既然能知道他们在这里，自然也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到子阵的存在，虽然师父不一定知道它们的作用，但派小白去破坏准没错。

小白不是本体，是分灵，分灵还能再分成无数个，自然能短时间内赶去各处破坏阵法。

至于闻无忧这边的状况，倒是听师父提过一次，因为闻无忧的灵力不稳定，偶尔会出现失控的情况，他们原先的猜测跟命格替换有关，所以早在很久之前师父就在闻无忧的丹田处设置了门槛，限制她灵力爆发走火入魔用的。

却不想最终用在了这里。

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终究是他赢不了师父吗？

想通所有之后，纪灼凛无奈笑了起来。失败了吗？当初眼睁睁的看着师父死去，无力到入魔，那时候的他还没满十八岁，他还没有……

“师父你就这么想死吗？”

闻观月道：“这话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不好好活，为了这种执念，浪费自己的人生，你让我觉得，我救下你，收你为徒，是个错误。”

纪灼凛浑身一僵，脸上本就没有的血色，这一会儿就跟死人一般，他呆呆的看着闻观月，眼底的红色如同破碎的红色宝石一般。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若是一般人看到该心疼的，可闻观月没有，她只知道自己的徒弟做错了，害了很多人，自己教育的很失败。

虽然这话不是对着闻无忧说的，但最后闻观月一个眼神扫向了闻无忧，闻无忧就好像被姑婆打了一巴掌似得。心都碎了。

纪灼凛强行忍耐着情绪，不想被闻观月的一句话动摇。

“是错误吗？那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哪怕是孽缘。”

纪灼凛说完的瞬间，一抬眸，双手汇聚灵力，似乎打算最后强行做些什么。

他的执念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又怎么能轻易放下。

还有……还有一招，虽然概率极低，但也许可以将师父变成鬼神的存在……哪怕干扰阴阳平衡。

突然，眼前一花。

扑哧一声响。

纪灼凛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似乎嗅到了师父的发间清香。

而此刻，师父好像抱着他一般，只是，这般亲近是由全身灵力溃散换的。

闻无忧已经忘记了呼吸，只见闻观月的手附着灵力穿过了纪灼凛的丹田。

所以姑婆从未被束缚，或者说……哪怕纪灼凛再强，拥有伪丹，也不是姑婆的对手。

闻观月缓缓退开，眼眶微微泛红。

而纪灼凛似乎感觉到一滴泪蹭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他痴痴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湿的。

师父为他掉了一滴泪……怎么会……

他……真该死啊。

纪灼凛慌张起来，无助的看向闻观月，只见闻观月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成了我的祭品了，我死，你也得跟着一起，那就别折腾了。”

闻观月抬起手，手中正握着一颗不怎么亮的伪丹。

捏碎的刹那，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一瞬。

纪灼凛看着她的手，闻观月以为他在看消散的伪丹，毕竟也算是辛苦修炼而成的。

结果纪灼凛却突然晃动了一下身体，不知从哪里拿出手帕，自己一边吐血，一边抓着手帕仔仔细细的给闻观月擦手，上面还沾着他的血。

这举动就跟以往相伴的时候一样。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院子。

师父的手脏了，他会非常有眼力见的上前帮忙擦，跟师父的弟弟，师弟，表妹抢活干。

他总是第一个掐好时机抢到的。

可是擦着擦着，闻观月的手开始渐渐消散。

纪灼凛的眼泪不断的掉，一颗颗砸落，最终把手帕都弄湿了。

“师父，对不起，别讨厌我，别后悔遇见我……”哭着哭着，纪灼凛跪下抱住了闻观月的腿，他的身体渐渐化作灵点，消散，毕竟他是祭品，感受到侍奉的神明即将消亡，他自然要先行一步。

“师父我错了，这次我陪你一起走，别丢下我了。”纪灼凛的执念也许最终都没有消失，他只是没办法了。最后的鲜红双眸也只看着闻观月，一直一直看着。

闻观月看着这样的纪灼凛，深深叹了一口气，“好。”

纪灼凛终于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先一步消散。

闻观月低头摸了摸小白，因为小白也快要淡的看不见了。

“主人。”

“走吧，晚安。”

小白嚎叫两声，消失了。

随后是雪娃娃。

闻无忧呆呆的看着一切发生，听到雪娃娃喊了一声姐姐。然后感受到了雪娃娃失去灵力，从她身上跌落，似乎是执念消散了。

最后，闻观月走到了闻无忧的跟前。但她的双腿也渐渐化作了灵点，

阴阳乾坤圈失去了灵力变回原形，掉落在闻无忧的身上。

闻无忧情绪绷不住了，连滚带爬扑向闻观月，死死抱住她的腰身。哭喊着，不断的，叫着“姑婆。”无力的想要阻止这一切。

闻观月用最后的灵力双手结印，施法，这大概是她苏醒之后，弄过最复杂的手印了。

最大一股温柔的力量进入闻无忧的身体。

跟她原本融合的金丹在这股力量引导下，渐渐消散。

这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力量，必须消失，否则会后患无穷。

而且她相信，没有这金丹的力量，闻无忧也可以变强。

见闻无忧还在哭嚎，闻观月无奈的看着闻无忧。想了想，决定还是在临走前，好好给晚辈一点鼓励教育。

“虽然才两年多，但你已经大不相同了，你成长了很多很多，我很欣慰，你是我闻家的唯一血脉，也是青遥门的唯一传人，日后不能给我丢脸，好好的活下去，就跟没遇见我之前一样。”

还记得初见，像一棵顽强的杂草，哪怕倒霉，自卑，绝望，也挣扎求生。

哪怕她现在还没有长成参天大树，但闻观月能看见那样的未来。

长辈可以扶着孩子走路，却不能拉着她奔跑，会摔跤的。

闻观月的陪伴已经足够了。

闻无忧疯狂摇头，完全无法接受，跪在地上拼命的想要抱紧闻观月，但不论她如何用力，却终究是渐渐感受不到姑婆的存在了。

灵点漫天。

眼泪早就流干，只有哭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人最后的样貌。

“不一样，怎么能一样，姑婆，我不能……我一个人不能……姑婆……求你……”闻无忧卑微的哀求着。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真正意义上的至亲离去。

她受不了。

接近透明的闻观月最后俯身而下，用手轻轻拍了拍闻无忧的脑袋，就跟初见时一样。

“闻无忧，无忧，乖。”

灵光骤然一散。

世间再无闻观月了。

“不要！姑婆！！！！！！！”

阵法之外的众人，只能看到了建筑物上方渐渐消散的灵光，听到了闻无忧凄厉的惨叫。

突然远处空间一阵扭曲。

一道门打开，庞大的阴气冲刷而出。

这一刻，所有人来不及避开，但也只能隐约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站在门边。

“没……没有了……”

“唉，果然如此。大家都猜对了，果然是她闻观月会做的选择。”

没有接到想接的人。鬼门缓缓关闭，听到对话的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在蔓延着。

尤其是认识闻观月的那些人，好些眼睛都红了。

阵法终于消散。不少人相拥而泣。危机彻底解除了。

很快，众人冲了进去，院子里面，只有闻无忧一个人躺在地上，满脸泪痕，她昏睡过去，怀中紧紧抱着几个失去光芒的灵器，还有一坛子诡异的酒。

……

……

闻无忧醒来后，身边围了一圈人，霍妄，白泉，齐英，甚至还有久未露面的普通人陆铮。外面还有邵青，张局，霍副……他们都在守着闻无忧。

所有人都担心她的情绪。

可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边发着呆，第一次有反应时是要找酒，说是姑婆留给她的礼物。

可她喝下之后，直接昏睡了一个月。

经过张局检查，闻无忧几番折腾受损的修为迅速恢复中。

再次醒来的闻无忧比先前更强了。

一年后。

散修天师闻无忧很忙碌，除了会被黑白无常托梦完成一些任务以外。

她常常要在三个地方转。

云市读大学，她依旧住在小别墅。

放假就在青遥山青遥门修炼，偶尔会溜到地底陵墓，给大家扫扫墓。最后留在她这边的灵器都被供奉在此，她还会收集一些当初从这里借走的东西，帮姑婆还债。

有的时候会被召集去特处局总部帮忙，那时候她会住在闻家，住在姑婆的房间，只是依旧蜷缩在春凳上睡。

当然，去哪里都会带上小蓝和小红。

在特处局总局这边，不论是到的第一天还是走的前一天，闻无忧都会去扫墓。

姑婆的衣冠冢就在外公的旁边，修的最大，最豪华，这应该是合姑婆心意的。

扫完墓，准备下山。

手机振动提醒。

打开一看，自己做的网站来生意了。网站名为:青遥门观月阁

【老板，你好，我遇到了灵异事件想要求助……不过我有点好奇，这个网站打开之后，必须强行看一个人的传记，看完才能下单，那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吗？我不是质疑什么，只是她真的太好看了，而且还那么强大，做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简直就是女神啊！其实我之前有看到过类似的名字，网上流传了各种关于‘闻观月’的传闻，我就是想要跟你确定一下，都是真的吗？】

闻无忧笑了笑，一个字一个字回复。

【我这里保真的，介绍里说了，她是我的姑婆，也是我的师父，她本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就是闻观月！】

【当然，我是闻观月的唯一传人，所以我不会给她丢脸，你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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