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扎哈罗夫的敌意

扎哈罗夫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把节奏带的飞起。

“不得已”这三个字的主观成分实在太大了，由不得在场众人不去浮想联翩。

你说防线崩溃是被友军带崩的，但谁看见了？谁能证明不是你的部队先一步动摇？甚至更糟——是不是你临阵脱逃，反而把队友给卖了呢？再说，整个防线都崩溃了，为什么偏偏你的部队能够成功撤退？

这些质疑不可避免地在每个人心中回荡，会议室里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众人都沉默着，等待着年轻军官的解释，看向林锐的目光里，或多或少有几分怨气在里面。

利亚申科张了张嘴，想要替林锐辩解几句，但被军长里亚杯舍夫一个眼神制止了，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林锐微微低头，瞥了一眼眼前的扎哈罗夫，有点想不通此人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明显的敌意，印象中他们应该素未谋面。

但是他还是很好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开口回答：

“是的，扎哈罗夫委员，情况正如我才所说，准确地说，是侧翼的第42团的阵地率先被贯穿，导致我们的左翼完全暴露。”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路。

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额角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痕，军装袖口处还留着暗褐色的血迹，这让众人心中的怨气稍稍去掉了一些。

“敌军至少投入了一个装甲营和两个步兵营的兵力，从打开的缺口向我防线后方进行快速迂回。”

他继续说着，语调平静，没有一丝颤音。

“当时，我团已腹背受敌，面临被彻底合围歼灭的危险。继续在原地坚守，从军事角度而言已毫无意义，只会导致全团官兵无谓的牺牲，并无法改变战线崩溃的结果。因此，我下令……”

然而，话没说完，  扎哈罗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证据呢？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一切？”

面对这种尖锐的质疑，林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军装内侧口袋取出一个折叠的信纸。

信纸的一角被暗红色的血迹浸透，已经发硬变黑。

林锐将它仔细展开，然后递向扎哈罗夫，说道：

“这份文件，或许可以部分回答您的问题，来自第42团参谋长瓦西耶里夫少校，写于他们阵地被突破前半小时，当时他派通讯兵冒着炮火送过来，希望我们能支援他们的右翼，可惜……  通讯兵在半路牺牲了，我的侦察兵在撤退途中发现了他的遗体”

扎哈罗夫接过沾染血迹的纸张，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

信纸上的字迹潦草，主要内容仍可辨认，确实是一封求援信，只是末尾的签名有些难以辨认。

几秒后，扎哈罗夫脸上的肌肉却僵硬地抽搐了一下，他慢慢放下信纸，动作刻意放缓。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停顿了一下后，目光如刀般再次锁定林锐：

“但这并不能完全解释你所有的行为，只能证明42团曾经求援，却不能证明你后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想知道，在友军崩溃后，你的部队进行了何等程度的抵抗？是否尝试过发起反击封闭突破口？还是说，一看到侧翼出现敌人，就‘果断’地放弃了阵地？”

众人的心中不禁一凛，几声短促而轻微的呼吸声响起。

这个指控太尖锐了，几乎是在直接指控林锐畏战怯敌，这个问题一个回答不好，不止林锐个人，恐怕整个118官兵都有可能被送去挖土豆了。

林锐算是看出来了，扎哈罗夫这不是单纯有怨气想要发泄两句，他这是想要带着立场找理由，就是想要给自己网罗罪名，用心险恶。

他低头沉默了片刻，再次抬头时，眼神已经不再平和。

《毛选》中说过，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

跟着敌人的节奏走只会越描越黑，唯有坚决斗争，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他不再一味的辩解，而是选择主动出击：

“扎哈罗夫委员，我部隶属第二十六集团军，不属于贵军序列，按照作战条例，我无需向您解释这些，如果您对我的指挥决策有疑问，可以通过正式渠道向我的上级提出调查请求。”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林锐会如此直接地挑战扎哈罗夫的权威，连扎哈罗夫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小小一个上尉竟敢当众反驳自己。

不等扎哈罗夫反应过来，林锐抛出了另一个更直接的反问：

“再者，扎哈罗夫委员，你和第八机械化军不是也在商量转移吗？请问，你们又为何不‘坚持坚持’，继续组织反击呢？你们的决策难道不是‘不得已’？”

这话一下子就捅破了窗户纸，是啊，大家都在撤退，都在跑，只准你们跑，不准我们跑，谁又比谁更高尚？有本事你别跑？！

这一下子就给众人整的就有点脸色难看了，扎哈罗夫的脸色更是涨的通红，他猛地转向林锐，手指颤抖地指向林锐：“你！你竟敢......”

在罗萨曼夫体制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你敢开团，系统自然会给你匹配到强力队友。

“咳咳——!”

一阵咳嗽声响起，  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的哗然。

“好了好了，都冷静些。”，军长里贝亚舍夫的声音响起。

随即，他走到指挥室中央，手指点在地图上，道：

“现在讨论谁的责任问题没有太大意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商量出一个突围计划。”

他的目光特意停留在扎哈罗夫和林锐的脸上，暗示明显。

“这些问题可以留到以后再说！。”

“我赞成，先拟定突围计划！。”

几位原本保持沉默的高级军官此刻也纷纷顺势表态，表示支持军长的意见，现在这么紧急的困境里，纠缠于一个上尉团长是否存在过失，实在是不合时宜。

见此情况，扎哈罗夫也深知不能再纠缠下去，他只是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

会议议程被强行扭回到了最紧迫的突围计划讨论上。

里贝亚舍夫转头看向林锐，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托尔茨团长，你跟十二师的利亚申科相熟，你和你的部队就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如何？”

林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干净利落地回答：“好的，军长。我部服从命令，将全力配合利亚申科师长行动。”

会议结束后，人群开始散去。

利亚申科特意走近林锐，将他拉到一旁角落，压低声音，语气复杂地说道：“托尔茨，你的勇气可嘉，但是扎哈罗夫那样的人，心眼小，你不该选择如此正面的冲突。”

林锐静静地听着，没有出言反驳，但是他在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你最好别落在劳资手里，不然劳资一发155直接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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