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冰冷的琥珀

咔嚓。

一声轻微的，属于枯枝被踩断的脆响，在死寂的夜里炸开。

山中枫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刚刚放松下来的肩膀重新蓄满了力量。

空脸上的所有表情也在同一时刻消失。

没有交流。

没有眼神示意。

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背靠着背，苦无滑入手中，进入了最标准的防御姿态。

洞穴内，卡卡西那懒散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洞口，手中已经握着那柄泛着寒光的特制苦无。

“什么情况？”他的话压得很低。

“敌人。”山中枫的回答简短而肯定，“三个。正在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速度很快！”

麻烦。

真是麻烦透顶。

空的心中闪过一丝不耐。这种被人打断的滋味，比吃兵粮丸还难受。

“所有人，迎敌！”卡卡西的命令下达。

洞穴内的忍者们迅速行动起来，将伤员护在最中间。

天藏的身影已经融入了外面的黑暗，准备发动奇袭。

但敌人比他们想象的更快。

咻！咻！咻！

三道黑影不分先后地从林中窜出，带着一股比之前那两个上忍更加凝练、更加危险的杀气，直扑洞口！

他们没有理会最前方的卡卡西，也没有去管隐匿在暗处的天藏。

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

那个少年。

那个用层出不穷的忍术，打乱了他们整个突袭计划的“后排法师”。

“先杀那个！”为首的云隐忍者发出一声暴喝，他浑身电光缭绕，但与之前的狂暴不同，他的雷遁查克拉模式更加内敛，如同覆盖了一层致密的蓝色琉璃。

这是将雷遁查克拉模式修炼到更高层次的证明！

另一名云隐忍者双手结印，一团高度压缩的水球在他口中成型。

“水遁·水冲波！”

这不是普通的C级忍术，而是一道被极限加压、足以贯穿钢铁的水线，目标直指空的咽喉！

第三人则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入，手中的太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封死了空所有的闪避路线。

绝杀之局！

“空！”山中枫尖叫一声，想也没想，就挡在了空的身前。

她双手飞速结印。

“山中秘术·心乱身之术！”

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猛地撞向了那个释放水遁的云隐忍者。

那名忍者身体一僵，口中的水线顿时失去了准头，擦着空的脸颊飞了过去，将后方的岩壁射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然而，为了发动精神秘术，山中枫自身也出现了瞬间的僵直。

而另一名云隐忍者的刀，已经到了！

噗嗤！

鲜血飞溅。

山中枫闷哼一声，那柄太刀在她的小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让她险些跪倒在地，但她只是咬着牙，用没有受伤的手，死死抓住了对方的刀刃，不让它再前进分毫。

“快走！”她回头冲着空嘶吼。

那一刻，空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计划偏差。

出现非预期的战损。

他脸上那元气满满的笑容，那恰到好处的羞赧，那伪装出来的阳光，在这一刻被剥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冰冷。

他没有后退。

甚至没有去看山中枫的伤口。

他的身体微微下沉。

【复刻播放：瞬身之术】

不是为了躲闪。

而是为了进攻。

在那个砍伤山中枫的云隐忍者错愕的瞬间，空的身影消失了。

下一瞬，他出现在了那名忍者的身后，近得几乎贴在了对方的背上。

那个云隐忍者全身汗毛倒竖，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想也不想就要转身回防。

但他没有机会了。

空只是张开了嘴。

【复刻播放：风遁·真空连波】

数道被压缩到极致，薄如无物的死亡之线。

咻。

那名云隐忍者的动作停滞了。

他的脖颈处，浮现出一道纤细的血痕。

然后，他的头颅，就那样滑落了下来。

整个过程，快到卡卡西的雷切才刚刚亮起，快到天藏的木遁藤蔓才刚刚破土。

一击毙命。

干净利落得令人发指。

剩下的两名云隐忍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镇住。

他们的同伴，一个经验丰富的上忍，就这么死了？

死在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木叶少年手里？

“你这家伙……”为首的雷遁忍者死死盯着空，脸上的轻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忌惮。

空没有理他。

他再次发动瞬身，出现在山中枫身边，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还能动吗？”他的话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山中枫已经完全呆住了。

“我……”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天藏前辈，带她回山洞。”空头也不回地说道。

几根坚韧的藤蔓立刻从地上伸出，卷住山中枫，将她安全地拖回了洞穴之内。

战场上，只剩下了空，卡卡西，和两名云隐忍者。

形成了二对二的局面。

“卡卡西队长。”空缓缓站直身体，“左边的交给你，右边的，是我的。”

卡卡西那只死鱼眼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这小子……

但他没有多问。

“好。”

一个字。

战斗，再次爆发！

卡卡西的身影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迎向了那个使用水遁的云隐忍者。

而空，则静静地站在原地，面对着那个最强的雷遁队长。

“木叶竟然还藏着你这样的怪物。”雷遁队长身上的电光再次暴涨，“报上名来！”

空没有回答。

他只是从忍具包里，掏出了一枚最普通的苦无。

然后，他的身影消失了。

铛！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空的身影出现在雷遁队长的左侧，手中的苦无精准地格开了对方附着雷电的拳套。

巨大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但空只是借力一转，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再次消失。

“好快！”雷遁队长心中一惊。

这种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瞬身之术的范畴！

这更像是……

他脑中闪过一个传说中的名字，但又立刻被他否定。

不可能！

那个术，早该随着四代火影的死亡而失传了！

铛！铛！铛！

空的身影在雷遁队长的周身忽隐忽现，每一次出现，都会从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角度发动攻击。

他的攻击并不致命，但每一次都精准地落在对方雷遁铠甲最薄弱的关节连接处。

雷遁队长空有一身恐怖的力量和防御，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一只幽灵戏耍。

一支精锐的暗杀小队，转眼间一死一伤，自己这个队长，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压制。

耻辱！

“混蛋！”

雷遁队长怒吼一声，不再试图去捕捉那个鬼魅的身影。

他双臂张开，全身的雷电疯狂汇聚。

“雷遁·雷虐水平千代舞！”

无数道细密的电流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绝对防御的雷电球体，并且在高速旋转中向外扩散！

这是集防御与无差别攻击于一体的强大忍术！

然而。

面对这狂暴的雷电风暴，空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的琥珀色眸子里，倒映着飞速旋转的电光，无数的数据流在其中一闪而过。

在雷电球体即将将他吞噬的前一刻，空的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拉开距离。

而是突进！

他出现在了雷电球体的正上方，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死角。

他深吸一口气。

【风遁·真空玉】

他将这一发足以打穿山岩的忍术，压缩到了极致。

然后，猛地呼出。

没有剧烈的爆炸。

只有一瞬间的寂静。

轰！！！

狂暴的雷电失去了控制，向着四面八方炸开！

雷遁队长发出一声惨叫，被自己失控的忍术炸得浑身焦黑，倒飞出去。

另一边，卡卡西也已经用雷切解决了最后一个敌人。

战斗，结束。

空缓缓落地，看着那个在地上抽搐的雷遁队长，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他准备上前补上最后一击时。

砰！砰！砰！

十数道身影，从林间的四面八方落下，将这片小小的战场包围。

清一色的木叶制服。

其中几人，额头上佩戴着属于日向一族的护额。

是边境的巡逻部队！

也是空的影分身找来的援军！

为首的，是一名神情严肃的日向分家忍者。

他一落地，便立刻开启了白眼。

“青筋”在他眼角暴起，360度的视角将整个战场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云隐忍者尸体，看到了正在给山中枫紧急处理伤口的医疗忍者，看到了浑身散发着雷切余波的卡卡西……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那个缓缓收回手指，身上还残留着风遁查克拉波动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身上。

那个少年，正站在云隐小队队长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那张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少年人的冲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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